風過無痕,卷起三月的長發,歲月的氣息緲無痕煙。五年了,當初離開的少年,去闖蕩屬於他的世界。


    時隔五年,迴到最初的地方,物是人非,邑土部族早已被滅族……


    “我要迴家!”


    三月無聲的笑,慢慢起身,落魄的背影充滿淒涼。


    他明明隻是一個少年,卻在這短短的十幾天裏承受了令人無法想象的經曆,再堅強的意誌也總有被擊垮的一天,何況他隻是一個十一歲多的少年,仿佛經曆了一生所有的痛苦。


    鬼女和妖姬看著三月蕭條的背影,踉踉蹌蹌的走下山,單薄的身子在風中搖搖欲墜仿佛隨時會倒下去。


    青玄的長老和弟子們沒有出手,事實上沒人敢靠近三月,因為此時三月充滿了可怕的靈魂氣息,仿佛要吞噬所有靠近他的人。


    另一邊,妖族和鬼族之人隱藏在暗中,伺機行動。


    盡管殺機四伏,三月卻無所畏懼,因為心如死灰,生命的存在於他而言已沒有任何意義了。


    忽然間,天空傳來一股強烈的波動,隨之出現兩道身影,一男一女,身穿青玄劍宗的長袍,站在虛空中冷冷掃視而下。


    來人正是七玄峰之主嵐曉煙,乃是一名女輩,實力非常強大,而且是一名劍宗級別的存在,另一人是八玄峰之主朱長平,冷俊的麵容盯著下方,同樣是一名劍宗級別的強者。


    “喋喋喋……,我等你們好久了,上次在魔淵沒有分出高下,今日你們逃不了了。”另一邊的天空一陣扭曲,出現三名黑袍人,陰森森的盯著青玄劍宗的兩人。


    還沒完,遠處的荒林裏傳來了一股強烈的妖氣,兩頭大妖騰駕妖霧而起,“你們逃不了了,我們刻意讓你們知道這個少年的行蹤,就是為了引誘你們來。”


    七玄峰之主嵐曉煙和八玄峰之主朱長平不為所動,站在虛空中冷冷的看著,他說道:“憑你們也敢在我們麵前叫囂?殺你們六人我和嵐師妹足以!”


    “嘿嘿,我討厭你們青玄自以為是的樣子,今日你們注定被斬殺,青玄注定滅亡。”兩頭大妖出手,施展妖法,將天空封鎖,隨後三名鬼族強者撲殺而去……


    頓時,虛空傳來可怕的波動,可怕的能量席卷天地,劍氣縱橫。兩名劍宗強者合力,恐怖的劍氣無法想象,僅是散發的劍意足以碾壓人的意誌。


    ……


    三月連頭也不迴,對天空發生的大戰毫無興趣,他默默朝前走,前往邑土部族,自己曾經生活的地方。


    然而沒有走多久,鬼女出現在了身後。


    禦劍飛行的青玄長老虎視眈眈。


    “孽障,既然無法將你捉拿迴去,隻能就地斬殺,青玄的太虛劍法決不能落入妖族和鬼族的手中。”


    鬼女嬌笑起來,眼神越來越冷:“有我在你們殺不了,他是我的,我要讓他感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哪能讓他這麽輕易死去!”


    三月沒有停下,他知道今日活不了了,影子給自己的咒印隻能在近距離下吞噬生機,所以他們一旦隔空給自己一掌,隻怕立即死去。畢竟他們是真靈境界,差距之大宛如天坎。


    而自己僅僅是源海境界初期,在他們前麵就是微不足道的螻蟻。


    眼睛一直盯著邑土部族,三月堅定的往前走,如果死去,希望能夠埋葬在前方的土地上。


    卻在這時,三月眼角的餘光看到曾經和爺爺的居住的茅草房好像有一絲動靜,房子雖然倒塌了大半,卻有一個茅屋是完好的,正是爺爺以前的居住的房間。


    於是三月緊緊的盯著那個房子,之見一縷煙霧從裏麵慢慢升起!


    開始時三月以為是錯覺,難不成是爺爺在裏麵燒茶,或者在熬藥?


    很多人都發現了這絲異樣,於是都盯著那一縷輕煙,這個部族已經被滅族了,難道還有或者的人不成?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個駝背、年過古稀的老人拄著拐杖慢慢走出來,頭發花白,皺紋斑斑,怎樣看都是一個奄奄一息的老人。


    三月激動得全身顫抖,下意識的脫口而出,“爺……爺爺,是您嗎?”


    老人似乎聽到有人唿喚他的聲音,有些熟悉也有些沙啞。於是慢慢抬起頭,看向了三月所在的位置,眼神閃過一絲詫異,而後慈祥的招手。“三月,你迴來了。”


    青玄劍宗的長老們麵麵相覷,難道這就是三月的爺爺?怎樣看都不像是玄子啊!玄子失蹤前意氣風發,英姿颯爽。可眼前的老人年過古稀,身子孱弱的多病,怎能和青玄的天才楚峰相提並論呢?


    三月麵露驚喜,這是爺爺的聲音,對自己充滿慈愛的聲音,不顧身上的傷痛,使勁邁步,踉踉蹌蹌的朝著爺爺走去。


    隱藏在暗中的一名鬼族長老冷笑一聲,見到沒人出手,便朝著三月點出一指,一道黑氣朝著三月打去,試圖將三月的靈魂拘禁出來。


    “不可……快住手!”鬼女麵色一變,想阻止已來不及了,別人看不出三月的爺爺有多恐怖,可她心中非常明白,在這個老人麵前,自己的靈魂深處竟隱隱出現一絲驚恐,剛才的瞬間,老人的目光掃過所有人,她有種被看透的感覺,在老人的目光下一切都毫無遁形。


    這無疑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強者。


    三月的爺爺看到有人對三月出手,眼神無動於衷,隻是簡單的抬起拐杖,對著地麵敲了一下。


    無形的波動沿著地麵擴散,磨滅了鬼族長老的黑霧,隨後在傳來一聲驚恐的叫喊聲,躲在林中的鬼族長老從七竅流血,掙紮了一會便死透了。


    無人可繼續淡定,這個老人的實力到底有多恐怖?僅僅是敲擊了地麵一下,不僅化解的三月的危機,而且殺人於無形之中。


    隱藏在暗中的妖族和鬼族之人一時間變得緊張不安,如果剛才這個老人釋放殺意,隻怕他們難以逃脫厄難。


    空戰的大戰被迫停止了,因為老人剛才敲擊地麵的時候,每個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波動。


    在空中陰晴不定的盯著站在廢墟中的老人。


    嵐曉煙和朱長平對視一眼,皆看出彼此眼中的震驚,剛才的瞬間他們竟然感受到了龍玄劍之威,他們都是青玄的劍宗強者,對於龍玄劍的威勢無比熟悉。


    三月身受重傷,走得很吃力,花了很久的時間才能抵達邑土部族的廢墟,卻在這時放慢了步伐,看著站在廢墟中的爺爺,時間宛若迴到了五年多前,每天清晨進山才藥,日落而歸,總能看見爺爺站在茅屋前等待著自己迴家。


    如果是五年前,時間可以停留在無憂無慮的時間裏,他還是三月的爺爺,可是經曆了五年時間,三月看到了一些真相,他並不是自己的爺爺。


    “你迴來了,肚子餓了嗎……嗯?爺爺忘記做飯了。”夏封楚慈祥的招手,像是有點健忘的老人,對三月總是充滿了慈愛的目光。


    三月張了張口,卻感覺腳步越來越沉,提不起一絲的力量,隻能呆呆的看著。


    “三月,你長高了,以前離開的時候又瘦又小,現在長大了,身體變得比以前結實,爺爺很是欣慰。”夏封楚感歎頗深,迴憶著說道。這時似乎想到了什麽,問道:“你不是去青玄學藝了嗎?為什麽又會來了?”


    三月呆呆的看著爺爺,最後也笑了,開口道:“您曾經貴為玄子,以一份書信引薦我前去青玄劍宗學醫,我不知道您心中是怎樣想的,可我是半妖啊,你卻讓我去青玄,豈不是害我嗎?如今青玄負我……所以我迴來了。”


    青玄負我……


    四個字不知摻雜了怎樣的情緒,三月所受到的委屈全部化成了這四個字。


    老人的身軀一顫,深深的唿出一口氣,久久不語,憐愛的看著三月。


    天空中,青玄劍宗的朱長平聽到這話時,怒斥開口,“大膽孽障,是你負青玄還是我青玄負你?天下人皆知你之罪行,休得在此狡辯是非。”


    四位長老也怒目盯著三月,恨不得殺死他。


    鬼女饒有興致的看著,窩裏鬥,她最喜歡看這種好戲了。


    三月冷笑一聲。“我說青玄負我就是青玄負我,我何須解釋?”


    三月的爺爺歎了一口氣,閉上眼睛說道:“此乃青玄內務之事,外人可以走了,還有躲藏在暗中的朋友,不用我再提醒一遍了吧?”


    說完,他慢慢站直了身影,不再駝背,身上出現一股驚人的氣息。手中的拐杖一點點的龜裂,最後散落一地的碎屑,露出裏麵的一把劍,正是青玄劍宗的龍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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