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山危機重重,越是往裏走,遇見各種各樣的妖獸,倪雲裳和三月走得很小心,每次感應到妖獸氣息便遠遠繞道而行。曾有數次被飛行妖獸追殺,倪雲裳和三月躲到山洞裏才能躲過一劫。


    過去了一個月之後,距離遠古巫族的遺地並不是很遙遠了,三月像往常一樣療傷,倪雲裳則是冥想,通過這種方式才能盡快恢複靈魂之力。


    過了這麽久,兩人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三月眺望著那座高不可攀的山嶽,那座山有一個名字,叫做巫山,是遠古巫族的族地,雖然遠古巫族被滅族十幾年,至今依然彌漫著很深的怨念。


    “巫廟在巫山的最頂端,盡管巫族滅亡,但是禁製之力還在,但凡靠近者都無法飛行,所以我們得走上去。”倪雲裳仰望巫山說。


    兩人繼續往前走,靠近巫山後,發現方圓數裏寸草不生,也沒有妖獸活動過的蹤跡,越是往前走越能感受到一種壓抑的氣息。


    巫山底下聳立一座高大石碑,上麵刻載著某些符文。“這是詛咒的符文,不可凝視。”倪雲裳提醒。


    這就是詛咒的符文?


    據說巫山之下有一塊石碑,石碑之下埋葬的是曆代巫山之主的墓地,若有人想進墓盜取陪葬的法寶,就會遭受詛咒而死。


    三月不敢多看,和倪雲裳拾階而上,一路上荒涼寂冷,沒有一絲人煙,四野是光禿禿的石頭,沒有雜草,隻有黑色的樹木在風中搖曳,給人一種陰森詭異的感覺。


    走了很久,三月莫名其妙感覺到背後涼涼的,總有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不時迴頭看一眼,卻沒發現任何異常。


    就這樣走了很久的時間,終於看見一排荒棄的小宮殿,這是居住在巫山上的巫族之人的住所。再往上走,看見越來越多的小宮殿,在寬敞的平地上還有被荒廢的祭壇。


    終於快到山嶽之巔時,倪雲裳驀然止步,麵紗之下的容顏有些詫異。“有人捷足先登了,他現在就在巫廟裏。”


    “是紅蓮和無心嗎?”三月仰望巫廟,上麵竟然有香火之氣,無疑是有人正在上麵祭拜。


    “這是一個強者,我能感受到他身上可怕的氣息。”倪雲裳神情凝重,盯著山嶽之巔的巫廟。


    三月看見倪雲裳露出這般凝重的神色,說明這個人一定很可怕,當初渭水河上,倪雲裳麵對四名兩儀生死境界的王都沒有這般凝重,卻對巫廟上的強者露出這種神情,這個人到底會是誰呢?


    遲疑片刻,倪雲裳繼續拾階而上,終於在巫山之巔看見巫廟。


    巫廟的建造風格有些慎人,用一堆強者的屍骨推徹成牆,廟口如一張巨大的嘴巴,鑲上一排鋒利的巨齒,膽小的人看到這種廟,準會嚇得屁滾尿流。


    走到廟口時,看見廟裏有一個青年匍匐跪拜,額頭觸碰在地上,如一個竭誠的信徒,身上披著巫族的長袍,就這樣匍匐跪拜很長的時間,香爐裏的香火早已熄滅,也不見青年起身。


    “巫山乃是巫族淨土,外人不可踏入,你們是誰?”匍匐跪的青年淡漠道,道完才緩緩起身,換了做跪的方式。


    倪雲裳細媚微微一顫,終於認出眼前之人,便走進巫廟,說道:“說起來,你才是沒資格來這裏的人吧?巫族極為仇視叛徒,而你恰恰是巫族最大的背叛者。”


    巫族最大的背叛者?三月大致猜到這個青年是誰了,枯葉,那個名震九州的巫族天才。


    在這裏遇見枯葉,三月心中滿是驚訝,如今百越局勢混亂,他卻選擇在這裏時候迴來,不知道所為何意!


    “你來自幻音仙山?”枯葉看到頭戴麵紗的女子,麵上沒有絲毫惱怒,反倒是有些詫異。然後迴身打量三月,點頭道:“你是被恩師庇護的另一個少年——遠塵?”


    枯葉之所以迴來,是因為百越局勢一夜之間大變,這段時間在九州傳得沸沸揚揚,而且枯葉聽到守廟老人似乎重傷離開,所以刻意迴來看看。


    倪雲裳道:“我聽說你為了找你的妹妹,遠走九州各國,打出自己的名堂,就是為了尋找你的妹妹枯蝶,這麽多年過去了,可否有收獲?”


    枯葉半跪著,目光久久停留在兇神惡煞的石像上,背影有些落寞。說道:“她還是不肯原諒我,我踏遍九州各國,擊敗個個宗門天驕,有些是皇子,公主,仙門的天才,強大部族雪藏的天才,我闖出了屬於自己的名聲,就是為了想讓妹妹知道我在尋找她,如果她沒死,一定知道我在尋找她,可我從來都沒有得到關於她的任何消息,我知道我對不起她,但是過去了這麽多年,她為什麽還是沒有原諒我!”


    三月問:“你錯了什麽?為什麽你妹妹不能原諒你?”


    空氣中忽然彌漫起一絲森冷氣息,是枯葉身上無形散發出來的氣場,讓人心生出一股沉悶的壓迫感。


    倪雲裳微微一笑,對三月說:“你的問題是他內心的傷疤。”接著轉頭對枯葉說,“你無法麵對你心中的罪惡感,這麽多年不願放下心中的執念,就算找到你妹妹又如何?”


    枯葉沉默,目光盯著兇神惡煞的石像,似乎被倪雲裳的話觸動了心弦,麵色有些掙紮。


    倪雲裳點上三根香火,插在香爐上,淡然道:“當初你詛咒了巫族,巫族一夜之間滅亡,你是巫族最大的背叛者,如今你迴來跪拜巫廟,難道你不覺得有些諷刺嗎?”


    枯葉的麵色瞬間蒼白,寒聲問:“你如何知曉當年的事情?”


    “幻術可讓我看到當年的一些事情。”倪雲裳冷笑,指了指巫廟正前方的一個盒子。“這個被詛咒的盒子裝得乃是生死簿,被巫族世代供奉,希望終有一天有人可以打開這個盒子,而你的出生讓巫族看到了希望,當年巫族為了讓你獲得強大的詛咒之力,將你的父親和母親還有年幼的妹妹血祭了。被蒙在鼓裏的你知道真相之後,發了瘋一般要終止這場血祭,可你無法阻止,隻能眼睜睜看著父親和母親在自己麵前被血祭,你那個年幼無知的妹妹絕望的慘叫,你忘不了那個絕望的眼神。後來發生了震驚巫族上下的大事件,你妹妹天生純陰之體,沒有死在血祭中,她被人救走了。


    你父親和母親的血祭讓你獲得了強大的詛咒之力,當你打開盒子的瞬間,就用生死簿詛咒了整個巫族。這些陳年往事,不被人知曉的秘聞,而我恰恰是唯一知道的那個人。”


    枯葉麵露痛苦的掙紮,大喊一聲,“夠了,別說了。”


    枯葉身軀顫抖,手中出現一本泛黃的書卷,正是令世人聞風葬膽的生死簿。“詛咒!詛咒算什麽?我永遠隻能活在詛咒中,該死的巫族,該死的詛咒。”


    三月聽到這些秘聞呆愣了很久時間,原來正是眼前的青年一手覆滅了整個巫族,這種手段也太可怕了吧,於是對枯葉說:“我身上也有一種詛咒,你可否幫我化解?”


    枯葉凝視三月的眼睛,而後麵色驚變,不可思議的道:“天生被詛咒的人,這是天道的詛咒!大羅神仙來了也無解。”


    天道的詛咒!


    三月想起了北冥之巔,在輪迴井看到了前世的畫麵,自己死在了天道的大手之下。


    這天道不僅要殺我,竟然還要詛咒我,為什麽?


    倪雲裳不再說刺激枯葉的話,在巫廟四處看了許久時間,最後目光停留在生死簿上,問道:“你想用生死簿詛咒誰?”


    “我本來想詛咒你,但沒有那個必要了。”


    “因為你無法詛咒死我。”倪雲裳自信道,隨後走出巫廟,對三月說:“我們該走了,這個鬼地方什麽都沒有,無趣得很。”


    三月沒有急於離開,對枯葉說:“你可知道祭巫的下落?”


    “你想找祭巫?”枯葉說。


    “我曾經死過一次,擁有一個前世,想尋找祭巫推演我的前世,因為我有的太多的疑問想想知道。”三月很認真的說。


    枯葉說道:“推演天機乃是逆天行事,祭巫是不會幫你推演的。”


    三月說道:“不試試怎麽知道,我來百越就是為了尋找祭巫,請你告訴我祭巫沉睡在哪裏?”


    “十萬大山之外往東三百裏有個小鎮,小鎮有個湖泊,下麵就是祭巫沉睡的地方。但你得在湖泊的前邊的大山上找到一個算命老頭,他是陰司,隻有他才能帶去祭巫沉睡的湖泊裏麵。”枯葉道。


    三月很感激的道聲謝謝,便隨著倪雲裳下山去了。


    出了巫山禁製範圍之外,倪雲裳腳下生出長虹,一路往東飛去,三百裏的距離在天黑之前剛好趕到。


    “今日有些乏了,我們先在小鎮上休息一夜,明日再去找陰司。”倪雲裳道。


    找到一家客棧住下,三月在房間裏煉製藥水,直到夜半才配製出令他滿意的靈藥,之後在床上打坐,運轉經法修煉。


    如今三月的境界處於一個頸瓶期,需要長時間感悟天地五行元力,想破鏡化龍這是一個無比艱難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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