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被稱為殺皇,三把樸刀從不離身,刀道造詣驚人。三月打量老頭良久,沒有看到老頭的樸刀,莫非真如任通天所言,他已洗心革麵,改頭換麵坐起了小買賣生意。


    思索良久,三月搖頭道:“別自欺欺人了,你若真想改頭換麵,自然會去荒山野林裏隱姓埋名,不問世事,而你卻來了幻星秘境,依舊活躍在世人眼中,所以你此次幻星秘境之行,定然有其他目的。”


    樸素老頭憨笑,神態老實巴交。


    老頭指了指門外,笑言道:“確有一樁事。也罷,老小兒不妨講與你聽,無麵暗殺組織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入了組織就不能退出,凡有意退出者,有兩個選擇,其一被組織殺死,其二,替組織完成最後一件暗殺。當然,這最後一次暗殺會很難!”


    此話已經很明白,任通天有意退出無麵暗殺組織,必須替組織進行最後一次暗殺,才能徹底脫離出來。


    而他進入幻星秘境,目的是為了了卻最後一樁暗殺。


    幾個人皆望向門。


    老頭指著門外,無疑他的目標要出現了。


    風雪中,有一個年輕人背著竹簡小書箱,朝著山下酒肆走來。


    陳長安推門而進,見人如此多,先是一愣,隨後麵色隨和,打招唿道:“謔,好巧啊,你們都在,這山下小酒肆看著簡陋,竟能讓我們齊集一堂,真是緣分啊!”


    陳長安似乎沒有意識到氣氛微妙,絲毫不見外的坐到小桌前,吆喝道:“店家,來一壺熱酒暖暖身子。”笑著望向站著不動的三月和倪雲裳,他招手道:“上次吃了你的烤肉,我甚是懷念,不如待會再給我烤一些,我就與你講上次你問我的問題。”


    老頭一撅一拐的走進酒窖裏,出來時手中沒酒,雙手各有一把樸刀,背後背著一把,他走路的姿勢一撅一拐,模樣頗為滑稽,卻沒人因此而小看了老頭,因為他是任通天。


    陳長安沒有看老頭,依舊笑著,跟三月和倪雲裳打了招唿後,轉頭望向苦行僧和壯漢,對壯漢說:“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這家夥肌肉發達,頭腦簡單,先前在我手裏吃了些虧,這次難不成還想討一次打?”


    壯漢冷哼一聲,冷冷道:“自然有人會解決你。”


    陳長安深深看了苦行僧一眼,依舊沒有迴頭望向走來的老頭,繼而對竹無修說:“上次與你一較高下時是什麽時候來著的?好像有三個年頭了吧,要不抽個時間,我們再大戰三百迴合唄。”


    竹無修顧著喝酒,一杯下肚,才道:“好!”


    到了這時,陳長安才肯望向老頭,並沒有起身,不滿道:“怎的?我來你店裏為了喝口暖酒,你卻帶刀招唿我,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老頭道:“怪你命不好。”


    “你要殺我,好歹也讓我喝一口暖酒啊,不然我不與我交手,你任通天是很厲害,可是速度上卻差了些火候,我若避戰,你追不到我的。”陳長安說。


    酒肆裏,本該凝重的氣氛在陳長安調解下一如既往地輕鬆。


    老頭想了想,果然就去取酒了,隻是酒有些滾燙。


    陳長安給自己倒滿一杯,把酒壺扔給三月,道:“替我保管著,等會我還要喝酒。等打完架,估計這酒就沒那麽滾燙了。”


    三月問:“萬一你死了呢?”


    陳長安說:“我若死了,那壺酒就成你的了,你應該開心。”


    老頭靜等陳長安喝完一杯,適才開口:“這頓酒錢就不用付了,待會你若死了,你身上的錢自然是我的。”


    陳長安反問:“若你死了呢?其實吧,我可沒想過付錢,因為對於死人來說,錢財無任何意義。”


    老頭點點頭,平靜道:“那麽我如果死了,你就把我埋了吧,就當是這頓酒錢。”


    “好。”陳長安迴答。


    於是兩人並肩出門。


    三月很想出去看看兩人的戰鬥,卻被倪雲裳爛了下來,她緩緩搖頭,說道:“這一戰沒懸念,也沒看頭,何必出去遭風寒!”


    竹無修歎了一口氣,飲下一口酒,喟歎一聲:“陳長安,長長安安,平平安安,這名字俗氣,可人不俗。”


    三月聯想到之前陳長安對竹無修說,擇日再較高下,而竹無修爽快應予,如此這般,竹無修一定也早就預料道這一戰的結局了,毫無疑問,這一戰,世間將再無殺皇任通天之名。


    倪雲裳與三月獨坐一桌,就這樣酒肆裏隻有三桌人,各自安靜的喝酒,聽著外麵傳來的轟鳴聲,都選擇了沉默。


    不出多久,外麵除了風雪唿嘯的聲音,再無其他聲響。再過一會,酒肆門口被推開,進來的是陳長安,背著小竹箱,一身儒雅之氣。


    三月問:“你殺了任通天?”


    “可不?這家夥盯了我很久時間了,今日我若不來了卻他這樁心事,隻怕他就要被無麵殺手給殺掉,這樣一樣任通天就算死也一定感到很憋屈,他這些年來隻有一樁心願,就是為了徹底脫離殺手組織,我現身與他一戰,就是不讓他死在無麵暗殺者的手中,不然就算他死了,臉皮都不能留下,其實吧,任通天也怪可憐的,以前所殺之人皆是大惡之人,最後卻要死在我手中。說實在話,我還真有點不想殺死他,唉,誰叫他進入無麵殺手組織呢!”陳長安感歎。


    三月心中暗罵陳長安不要臉,人都被他殺了,事後非要能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感概,有意思麽?


    把人殺死了,還要擺出我也是受害者的姿態,實在很欠扁。


    陳長安坐在桌子上,倒了一杯,滿意道:“這酒溫剛剛好,剛才也熱身了一把,配上一壺濁酒,美哉!美哉!”


    三月想到了寧嬰,早先寧嬰說他於幻星秘境無敵,現在了解了陳長安的手段,三月好奇問:“前些日子,我遇到了一個名為寧嬰的家夥,他已經邁出了半步,距離證道成仙僅有一步之遙,你這般厲害,如果和他打起起來,誰更厲害?”


    陳長安笑道:“寧嬰這家夥是很強,但掄起拚命的手段,你瞧瞧身邊的小魔王,他若真要拚命的話,估計就那個光頭還有招架之力,其餘的真沒幾個人可以安然逃離,就算寧嬰也一樣。”


    三月詫異望向苦行僧,這家夥在陳長安的眼中竟如此厲害?


    白族後裔,果然不可小覷。


    壯漢也望向苦行僧,但眼中卻是不屑一顧,這一路走來,苦行僧除了遭苦遭累之外,並沒有出過一次手,但在壯漢看來,估計苦行僧實力不濟,才這般窩囊吧。


    十七和藥子忍不住望去,心中生起驚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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