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明白了……”


    “嗯,那就好。”


    霞之丘詩羽氣勢盡收,笑了笑,淡然的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小指尖翹起一個很好看的幅度。


    英梨梨的心緒被霞之丘詩羽的一番話說的很亂,隻是不知為什麽卻一直在意著霞之丘詩羽剛剛的隨手動作。


    也許是心理作用使然,她總覺得,剛剛對方的那一瞬間的姿態展露,所表露出來的嫵媚多姿,成熟多情到不像高中生。


    ……


    107.好想要抱抱你


    魚餌動了,時間是淩晨剛過十分鍾。


    剛結束學習準備上床睡覺的村上休盯著手機,橘瑠衣有反應了。


    她沒有按照那則土味情話所說的那樣打電話過來,隻是發訊息迴了拒絕意味很明顯的一句話,


    【不想說話。】


    村上休看到這則訊息笑了笑,並沒有因為橘瑠衣這則明顯表示心情不好的訊息而感到生氣,反而覺得很開心。


    女性在生氣的時候不怕她鬧情緒,怕的是她一直冷靜沉默沒有任何反應。


    畢竟,比起平緩的宣泄過程,蓄積到最後在頃刻間湧出的怒火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村上休本來醞釀好的睡意被這則訊息衝散,去到廚房倒了一杯水,並用來迴的片刻功夫想好了迴信的方式。


    【那我們就打字聊天好了。】


    【不想聊。】


    幾乎是立刻就迴了過來。


    你這完全不是不想聊的意思。


    村上休看著手機屏幕默默想道。


    當然沒有蠢到把內心的吐槽迴過去,生氣的小貓咪好不容易才有了主動的反應,這時候再做出討厭的舉動把它氣走,下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有今天這樣交流的機會。


    雖說橘瑠衣的語氣有些衝,看上去是在懟人發泄,但想到她在自己身下肆意承歡所展露出的各種可愛和糟糕的表情姿態後,村上休覺得這也算不了什麽。


    他把自己的立場擺的很正,具體的形式也看的很清楚,現在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轉換了過來,跟一開始橘瑠衣提出請求、村上休接受不同。


    村上休現在才是處於提出請求的那一方,是追求者,處於被動。


    而橘瑠衣則是變為了給與答複的那一方,善價而沽,處於主動。


    她的想法決定了他們兩人之後關係的具體走向,而自己又不想失去她,既然如此,適當的放下臉麵,也就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了。


    【可我想跟瑠衣聊,想到大半夜都睡不著。】


    【……】


    【瑠衣不也是嗎?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間給我發來訊息。】


    【……】


    【現在方便嗎,我想聽到瑠衣的聲音。】


    這次沒有迴信,村上休在等待了一會之後撥出號碼,在響了五聲之後接通了。


    土味情話還是起了些作用。


    “瑠衣?”


    嚐試著發出問詢。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良久之後,才從鼻腔裏傳出微不可查的“嗯”。


    是熟悉的那個聲音,隻是有氣無力聽起來很沒有精神。


    “身體不舒服?”


    村上休皺眉問。


    “是。”


    “那裏不舒服?”


    村上休從床邊站起。


    “大腦,還有心髒,自從那天聽了某個家夥的發言後,一直亂糟糟的,糾結鬱悶到難以接受的程度。”


    橘瑠衣用平靜的語氣闡述著。


    村上休挑了挑眉,放下心來,笑著重新坐下,


    “需要我過去幫忙嗎,瑠衣小姐。”


    “媽媽在家,你要是現在過來隻會被她逮住嚴厲的追問我們之間的關係,她會讓你知道什麽是歐巴桑的恐怖。”


    “稱唿自己的媽媽為歐巴桑是不是不太好……”


    “這是愛稱。”


    暖黃色燈光的房間裏,遍布玩偶的床上,橘瑠衣坐在其中,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和村上休開始通話之後,她一開始板著的臉正在慢慢鬆弛下來,開始變的溫和。


    “便當,很好吃。”


    她說。


    “能合你的口味就好,以後想吃什麽可以提前跟我說,我再為你做。”


    電話那頭悠哉溫和的笑讓橘瑠衣有著短暫的失神。


    這種感覺,仿佛他們是一對真正的戀人,正在無法入睡的夜晚互相慰藉。


    但現實不是這樣。


    給她這種感覺的家夥是個十足的花心大蘿卜。


    她收斂了一下心神,淡淡道,


    “那天早上被某些人的厚臉皮驚到了,有一些問題忘了問。”


    村上休坦然,他知道接下來的一番迴答應該會左右橘瑠衣的決定,


    “你問。”


    “我們現在的關係算什麽?”


    “我是瑠衣的追求者,雖說還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關係,但不久後我們將成為情侶。”


    很肯定的語氣,橘瑠衣卻並不買賬。


    “我還沒說過要答應你。”


    “在床上你主動親我脖子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那時候你還在說‘最喜歡休,抱緊我……‘”


    “嘟……嘟……嘟……”


    橘瑠衣雙頰緋紅,當機立斷的掛斷了電話。


    村上休很快又打了過來。


    依舊是掛斷。


    她思緒沸騰,賭氣般的打字發訊息。


    【這是懲罰,不要打電話過來了。】


    【抱歉,有些得意忘形,我保證不會再說類似的話題了。】


    【認錯態度很好,但還是不行,三十分鍾之內不想理你。】


    【明白了,那就這樣,打字也可以。】


    村上休做出妥協,順帶發過去一張委屈屈的表情包。


    橘瑠衣看著在屏幕上對著自己可憐兮兮的卡通人物,抿著嘴笑。


    那之後,橘瑠衣對著手機的表情,卻又慢慢冷冽下來,最終定格為失神發呆。


    良久,她直挺挺的往後躺去,手機被丟到一邊,雙腿撒氣似的蹬了蹬,連玩偶因為這份過大的動作而掉到了地上都全無反應。


    她在想自己應當如何迴複村上休,他對自己所展露的喜歡之情,到底存有幾分真假。


    知道了村上休想法的那個早晨,橘瑠衣的心如同海鷗,噗通一聲栽入海麵,她迷失其中,明媚的陽光和舒適的海風都離她而去,周遭是無法唿吸的冰冷海水。


    她迷失在這個陌生的環境,像船舶失去航向。


    雖說沒有戀愛經驗,但她也知道,對方那種猶如後宮遊戲一般的戀愛喜劇展開是不現實的,看不到絲毫的未來可執行性。


    但總歸是要做出個決定的,也該是時候進入正題了。


    拿過手機,慢慢打字。


    橘瑠衣【從哪天結束之後,我一直在思考,最終我發覺有一個詞能準確的形容我們之間的關係。】


    過了少許時間。


    村上休【是什麽?】


    橘瑠衣【炮友。】


    她直起身,蹲坐在床上,下巴放在膝蓋,一隻手拿著手機打字,一隻手在撥弄著還沒掉下床的小型玩偶。


    村上休【為什麽會這麽想?】


    橘瑠衣【因為我們之間,貫穿始終的似乎隻有那些事。】


    村上休【你真的是那麽想的嗎?】


    橘瑠衣的手指一動不動,沒能給出迴答。


    村上休【三十分鍾的時間已經到了,我要打電話過去了。】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


    “我並不是那麽想的,我們之間的相處並非隻有這些,除了流露於表麵的親密行為,還有一些更為讓人雀躍的內在情緒存在。


    瑠衣迴老家的這段時間,我想念的心情不是假的,一段時間未見後的再會,那種欣喜的感覺也不是假的。


    跟瑠衣在一起的時候,視線會不自覺的被你吸引,會那麽開心,那麽充盈,像是有無限活力。”


    村上休在電話那頭的語氣很淡然,全無一絲不耐,


    “瑠衣,請直視自己的內心想法,我不覺得我們之間就隻有肉欲,而沒有其他東西。”


    橘瑠衣抓住玩偶的手漸漸用力,心裏亂糟糟的,對方的話讓她動容,但她卻始終邁不過那天早上的那個坎,


    “在那些話之後,我沒有辦法去迴想那些事情,對不起……”


    “沒關係,那就不要去迴想好了,用另一種方式來驗證一下吧。”


    “什麽?”


    “瑠衣房間的窗戶朝向哪邊?”


    “唉?”


    “哪邊?”


    “南……南邊。”


    “那就對了,拉開窗簾朝下看看。”


    橘瑠衣有著一瞬間的失神,反應過來卻是連拖鞋都沒有穿,兩步來到窗邊,朝下看去。


    乳白色的路燈燈光下,熟悉的身影在那站立。


    耳邊的手機話筒傳來聲音,


    “瑠衣,告訴我你現在的想法。”


    她雙眼彎成縫隙,思緒在胸腔內翻湧。


    少頃。


    “想要……抱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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