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痕之中,透過李清歌的視角,黑姬麟難掩驚歎。


    調動如此龐大的崩壞能,自己反而沒有什麽事情,還能製造出籠罩一個城市的大範圍持續性打擊……


    如果當初的李清歌能用這麽強,還有現在的她什麽事呢?


    連和他見麵的機會都沒有了吧,畢竟,蚩尤都扛不住他遠遠射出的一箭吧。


    不過……


    “你應該沒什麽事吧?”


    黑姬麟雖然不相信李清歌會受傷,但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她已經看出來了,李清歌是會把很多事情藏心裏的那種人。


    如果真的因此受了什麽反噬,他一定不會說出來的。


    而且,他的表情工作做的很好,不會輕易讓人看出來。


    “放心,我沒事。”


    黑姬麟別扭的關心,李清歌已經察覺到了,但就像他說的那樣,他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虛數權能與空間之力的複合使用,這並不是李清歌的第一次嚐試。


    雖然從本質上來說兩者並不同,但兩者之間畢竟有著相似之處。


    以虛數造物作為箭矢,空間之力作為坐標與無限的延伸,即便是站在這裏,李清歌也可以精準地操縱每一根箭失。


    女武神與崩壞生物的能量波動並不相同,因此,他不會誤傷。


    但是,碎石之類的濺射傷害是他不可預估的,所以,才需要帕斯卡事先提醒過女武神們。


    “似乎已經沒有落網之魚了。”


    李清歌仔細地感知著,金色的雙眸閃爍。


    虛數造物附加上空間之力,這兩項的疊加,即便是蚩尤那種審判級崩壞獸的防禦力,也可以輕易地洞穿。


    甚至再一次麵對空之律者,李清歌有自信,她的虛數屏障擋不住。


    馬尼拉市的崩壞,雖然規模很大,崩壞生物強度也頗高,但因為爆發的時間還尚短,並沒有誕生上位的崩壞獸。


    因此,在一輪的箭矢之下,馬尼拉的崩壞生物,已經被清理幹淨了。


    即便再有新的崩壞生物誕生,留在天空之上的銀白光芒,也就是空間之力,會自動感應,並追蹤,射下箭矢。


    但就如李清歌之前所說的一樣,事情並沒有結束,隻是剛剛開始。


    “我們走吧?”


    “去幹什麽?”


    “去做該做的事情……”


    李清歌輕聲說到,話音在風中隨著身形一同消散。


    ——分割線——


    馬尼拉的街道,男人托著受傷的身軀,跌跌晃晃地走著。


    他的一隻腳無法動彈,雙手沾滿塵土與鮮血的混雜物,滿目都是疲憊。


    就在剛剛,他如同穿山甲一般挖通了通往外麵的道路。


    直到走到外麵,他才發現自己有多麽的狼狽……但已經什麽都顧不了了。


    男人靠著模糊的記憶,一步一步地艱難地走著,朝著自己妹妹的方向。


    “好累……”


    男人捂著自己的腹部,那裏,有被他簡單包紮過。


    勞累,受傷,失血……男人逐漸沒有了力氣。


    他大口地喘著氣,身軀異常的發熱,視線開始模糊。


    啪——


    一顆小石子停留在了街道之上,男人沒有看見,被這顆平日裏會被普普通通踢走的小石子絆倒了。


    就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灰塵撲進了男人的口鼻,他掙紮幾下,卻無法起身。


    “……我還不能在這裏停下。”


    男人伸出了手,用力地抓著地麵,那剛剛結痂的傷口迸裂開來,在地麵上留下幾道血痕。


    隻是……希望終究隻是希望,它可以喚醒人們心中的火焰,讓人燃燒自己。


    但燃燒之後,隻會留下餘火的灰燼。


    所以……通往真正的遠方,需要有人的引導。


    麵前的光芒被遮擋住了,男人艱難地抬起頭,看見了銀白的光幕之中,那愛著世人的金色眼眸。


    “天使……降臨了嗎?”


    這是男人陷入黑暗之中,最後的一個念頭。


    第五十四章:傷員


    疲憊,饑餓,無力,痛苦……好似跌入了無底深淵,失重感牢牢抓住了自己,一直墜落,卻無法觸及到底部。


    “呃……啊……哈……哈……”


    如同做了噩夢一般,男人緊閉的雙眼在某一刻睜開,急促地喘息著,眼中都是恐懼。


    頭頂是金碧輝煌的天花板,這是在這場末日爆發前都不曾見過的華美建築。


    燈光並不算特別的明亮,但足以驅散黑暗與恐慌,給予人們難以言喻的安心感。


    “這裏是……哪裏?”


    男人——陳天武平緩著自己的唿吸,感受著自己虛弱的身體,有些吃力地用手臂支撐著起身。


    底下是一片軟硬適中的手感,他捏了捏,低下頭,才發現自己的身下,有著一塊毯子。


    而且自己似乎得到了救助,傷口已經全部被包紮過了,腦袋也不再是那麽昏沉沉的了……


    這裏似乎是某個高檔酒店的客廳,隻不過現在用來安放他們這些傷民。


    陳天武靠在了牆壁上,環視了一圈,發現了許多和自己一樣的人。


    有部分人安睡了,麵上殘留著疲憊,但更多的人依舊不安,或是獨自一人靠在角落,埋頭於雙膝,無聲地哭泣;或是和自己的小團體聚在一起,小聲地說些什麽。


    “最後的,是夢嗎?”


    小聲地喃喃著,陳天武減輕了自己的動作與聲音,因為在他的身邊不遠處,有人在安睡著。


    他閉上眼,迴想著最後看到的一點一滴。


    雖然已經有些不真切了,但能沉浸在迴憶之中,這就是生命劫後餘生的美好。


    燈光雖然沒有溫度,但陳天武還是感受到了一股暖意。


    他放鬆了身體,在想,如果自己獲救了,那麽自己的妹妹,小文,她是不是也被拯救了呢?


    這麽想著,他的意識開始混沌起來,隱隱又有了困意。


    “一,二,三,張嘴。”


    有一道慵懶的女聲傳來,下意識地,陳天武張開了嘴巴。


    滴!


    小小的警報聲響起,冰涼的觸感在他的額頭上一觸即分。


    陳天武睜開眼,看著麵前擺弄著電子溫度計的女性,有些無語。


    既然是用電子的,那為什麽還讓他張開嘴巴?


    “38.1c,還是有些低燒啊……”


    穿著白大褂,貌似是醫師的女性從隨身帶的醫藥箱裏翻找著什麽,即便戴著口罩,陳天武夜覺得她的表情一定是滿臉的困倦,因為她的眼睛已經出賣了她。


    感覺有些不靠譜啊……


    “找到了……喏,這是退燒藥與抗生素,等會你自己吃吧。”


    粉發的女性掏出兩盒藥,從裏麵拿出幾顆然後用紙巾包好,遞給了他。


    不光如此,還有一杯清水,和一些吃的。


    “謝謝……”


    接過了所有物品,陳天武認真的道謝了。


    他對自己的處境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對於“施舍”也是很坦然的接受了。


    醫生點了點頭,然後囑咐了陳天武幾句。


    “你之前的傷口已經發炎了,雖然已經進行了應急處理,但畢竟來的匆忙,沒有足夠的藥品,記得迴到安全的地方後自己去醫院看看。”


    “我知道了。”


    “好了,你休息吧……哈啊~好困,真是的,把我唿來喚去的,下次找機會把你抓來給我當試驗品……”


    “等等,醫生!”


    見粉發的女性打著哈欠想走,陳天武盡量控製著音量,叫住了她。


    “還有什麽事嗎?”


    “抱歉,醫生……”陳天武的麵色上帶著些許的歉意,“請問你見過這個小女孩嗎,她是我的妹妹。”


    他從懷中摸出一張貼身存放的照片,遞給了醫生,眼中有著明亮的的希冀。


    帕斯卡接過,仔細地看了一會,然後搖了搖頭。


    “很遺憾,沒有。”


    “……這樣啊……抱歉,打擾您了。”


    希冀消失了,陳天武低下頭,沒有過多的意外……果然,奇跡不會誕生第二次。


    下意識地,他撐著地麵,想要起身。


    帕斯卡冷眼看著麵前的男人掙紮著起身,但卻因為太過無力而失敗。


    她整理著急救箱,沒有任何勸阻的意思。


    ……她隻是受李清歌所托,來照顧一下傷患,至於他們之後要幹什麽,要去哪,關她什麽事。


    這種沒有迴報的事,帕斯卡才懶得去做呢。


    “好了,別白費力氣了,之後去問問那個男人吧,他說不定知道你妹妹在哪?”


    整理好急救箱,帕斯卡眯著眼,看著失敗好幾次的陳天武,用手遮著嘴巴,打了個哈欠。


    陳天武掙紮就掙紮吧,要是吵醒了其他人,萬一鬧起來了,惹她生氣了,帕斯卡可不能保證自己可以控製住自己。


    “那個男人?”


    聞言,陳天武停下了掙紮,抬頭看著帕斯卡。


    “就是救你的那個男人。”


    帕斯卡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的離開了,她還趕著治療下一個人呢。


    真是的,連出差費也沒有,這次真的是虧大了。


    “是他……不是夢啊……”


    陳天武靠在了牆邊,眼中再度有了光亮。


    他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食物,沉默片刻,撕開包裝,一點一點地吞咽著。


    他要親自走到那個人的身邊,自己妹妹的身邊,所以,他冷靜下來了。


    ——分割線——


    ghm,這座昔日的五星級酒店,繁榮的象征,此刻安靜的可怕。


    帕斯卡坐在前台的位置,一邊吃著晚餐,一邊擺弄著手中的通訊器。


    作為臨時救助點,ghm內所有的死士與崩壞獸,早就被李清歌所清理過了。


    雖然工作人員都已經變成了怪物,但崩壞可不會針對蔬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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