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粟烈在浴室喊:“餘敬之——”


    “怎麽了。”餘敬之原地踏幾步,聲音從淺到深。


    “給我拿一條……幹淨的內褲。”最後半句話尤為輕,要不是門外的人豎直耳朵,還真聽不清。


    可餘敬之偏偏當沒聽見:“拿什麽?大點聲,沒聽見。”


    粟烈:“……內褲。”


    餘敬之失笑,抬腳進了房間,拿上早已準備好的內褲。敲門,一隻被熱水熏得粉嫩的手臂伸出來,搶過內褲,啪唧一聲把門鎖上。


    扭扭捏捏磨嘰半天才穿戴好,殘留在發端的水珠都落了大半,他取了條幹毛巾擦頭發。


    餘敬之在客廳看書,聞聲抬頭,起身讓位置。


    粟烈這才看見沙發上疊成方塊的被子。


    “你讓我在這裏睡?!”粟烈指著沙發不可思議。


    開什麽玩笑,他沒動心想做他男朋友前都能進房間“同床共枕”,現在居然要睡沙發?


    “你認真的?”粟烈重問一遍,“沙發睡覺不舒服,我今天好累,明天還有課。”


    餘敬之好心提議:“那你去客房?”


    這套房是兩居室,空著的那間是主臥,說是客房,其實就是餘先文的房間,隻不過他常年不在家,鮮少住罷了,不過東西都齊全。


    “別——我睡沙發就行。”粟烈連忙擺手拒絕。餘伯伯的房間透著和他本人一致的嚴肅氣氛,十分影響睡眠質量。


    道聲早點睡,餘敬之迴房。


    粟烈把毛巾洗淨晾好,嫻熟地從浴櫃裏拿一隻新牙刷。


    刷一嘴泡泡,餘敬之來尿尿,倚靠在門邊等他弄完。


    粟烈手一揮,大方說:“你尿啊,怕什麽!我穿著你內褲也沒嫌啊。”


    “我那是幹淨沒穿的。”餘敬之強調。


    “我資道啊。”粟烈吐一口泡泡,另隻手去拎褲帶,拉了拉,“一點都不大,特別合身,說明咱倆尺寸差不多。”


    餘敬之被逗笑了:“是嗎。我不信,脫了看看?”


    “???”


    陡然受驚,粟烈撿起掉落在洗漱台的牙刷,不可置信道:“脫、脫什麽?”


    餘敬之隻笑笑,沒吭聲的迴了房間。等了半天,尿也沒尿。明明他都要洗漱完了。


    直到粟烈在沙發睡下,擁著綿軟的被子,腦海還在迴憶洗漱時發生的事。


    他眯起眼,望著吊燈,還是不敢相信——餘敬之居然學會耍流氓了,雖然隻是嘴頭上的。


    一夜沙發之旅,粟烈是渾身不自在,算不上腰酸背痛,但也哪哪都難受。


    聽著老師在台上叭叭叭地講,他在台下當當當地捶腰。


    陶文盯著他的動作看。


    粟烈:“我不敲了,不吵你,你認真聽課。”


    話落,陶文沒動作,粟烈正納悶,不會外出睡一晚迴來,脾氣和心情一塊兒大變樣吧。


    他忐忑間,陶文低聲說:“你昨晚在餘敬之家睡的?”


    “?!!”


    雖然是個問句,但肯定的語氣大於詢問。粟烈有些慌,及其不解。


    怎麽他的事這麽容易就被猜透?!一個駱清湖還不夠,又派一個陶文來降他。


    作者有話要說:請粟烈對自己是0的事實有正確的認識,躺著就挺好。


    ☆、第 22 章


    睫毛飛快地眨了眨,粟烈裝傻:“沒啊,我迴家了,在家睡的。”


    陶文目光落到他僵在後背的拳頭,問:“在家睡的,睡得腰疼?”


    這話太直白,粟烈再傻也不可能聽不明白。陶文衛衣下的紅印子還沒消透,顯現出狀況的激烈,可他……是連房門都沒進去啊!


    哪來的機會腰疼。


    “對啊,我睡相不好,不小心掉床底了,腰有點磕著。”粟烈討好地笑笑,“我記得你那裏有紅花油吧?迴去借我抹抹?”


    同宿舍近四年,誰的睡相如何大家一清二楚,陶文沒戳破這個謊。


    “好。”他收迴目光,漫不經心地轉著筆塗塗畫畫。


    粟烈鬆口氣,用力捏一把腰背肌肉後雙手插兜,不給他人發現和調侃的機會。


    迴到宿舍,陶文從櫃子裏拿出紅花油,還塞了根體溫計給他。


    粟烈不解,看著平平無奇的水銀體溫計發問:“幹嘛?磕個腰還要測體溫啊。”


    “這要分哪種磕腰。”陶文迴到位置,看粟烈把體溫計隨手一放,根本沒當迴事,又說道,“難受別忍著,要真發燒了,有你苦頭吃。”


    粟烈瞪圓眼睛,字正腔圓道:“我真的隻是磕到腰了。”


    “隨你。”陶文理解他的羞澀,好心提醒說,“下午老楊的課,你不想去我可以幫你請假。”


    這人是認定他被吃幹抹淨了啊,粟烈不服!


    要是他真那樣了,也就沒啥,問題是沒有啊,他和餘敬之的關係和以前沒差別。陶文憑哪點就斷定他倆睡了啊。就因為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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