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少年說道。


    這是今晚少年在鍾年麵前說的第一句話,聲音清脆而堅定沉穩,一雙眸子亮晶晶地看向鍾年,像隻祈求主人誇獎的小狼狗。


    鍾年定定地看向少年的傷口,那裏還在流血,血染在黑色的衣服上,倒是也顯現不出來什麽,可是鍾年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


    “陳鬆,”鍾年語氣像淬了冰,“把人帶迴去,別丟人現眼。”


    陳鬆把人從少年手中拖走,手下出了叛徒,還差點害了鍾年,他簡直不敢想象這後果,陳鬆兢兢業業地把叛徒親自押解,唯恐再出亂子。


    “你受傷了,”鍾年看著少年的肩膀,語氣比剛才緩和了不少,“我找人給你包紮一下。”


    少年把目光從鍾年臉上移開,看了看自己流血的肩膀,表情一動未動,仿佛受傷流血的不是他一樣。


    少年今晚見到了鍾年,看到他如今好好的,少年知足了。


    少年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少年轉身就跑,身手矯捷跑進了樓梯間,鍾年在他轉身時企圖拉住他,可是隻拽下了少年纏在手腕上鬆鬆垮垮的黑色繃帶。


    鍾年看著手中的黑色繃帶,裏麵繡了個金邊的“衡”字,很小很小。


    這一夜,少年如黑夜中的精靈闖入了鍾年的世界。


    4.


    少年太激動了,一路跑迴了家,這是市區內的一所小別墅,就是有些舊了。


    他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紅暈,咧起嘴角笑了,少年笑起來如盛開的曇花般美麗,也如曇花般短暫,他隨即收斂了笑容,拿起醫療箱給自己處理傷口。


    見他一麵,和他說話,已經足夠好了,不是嗎?


    5.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


    鍾年和蘇青帶著一大隊人馬迴了華庭澈園。


    鍾年讓陳鬆去審今晚抓的那兩個人,自己和蘇青看技術人員調監控和定位追蹤。


    不一會兒,又有車在澈園門口停下,幾人腳步匆匆地跑了進來。


    “你倆沒事吧?”常琪跑過來問,將鍾年和蘇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邊。


    “有事不還有我嗎,我一定把你倆救迴來,”看到兩人沒事,宋城也開了個玩笑,擺擺手讓身後跟來的小護士和助手迴去了,“大晚上的,白讓我使喚人。”


    蘇青現在還罵罵咧咧的,和兩人抱怨,“你倆知道嗎,今晚我和鍾年居然遭遇了兩次謀殺,兩次啊!當時匕首離我不到一米,每次都還在背後,老子自己的地盤還能出這種事!!!”


    蘇青對於自己和好友在自己場子裏發生這種事大受打擊,心裏悶著團火,宋城走過去拍拍他肩膀安慰他。常琪走到鍾年身邊,把鍾年從電腦旁拽開,“查明白了嗎?”


    鍾年冷冷一笑,“還用查,除了我那個好二叔還能有誰,買通蘇青產業下的人,還能讓我手底下的人叛變,這麽了解我的交友和手下人,除了鍾盛國還能有誰。”


    常琪歎了口氣,“總之今晚你們沒事就好。”


    陳鬆審完人過來和鍾年匯報,鍾年聽完冷笑一聲,朝常琪點了點頭,就是鍾盛國。


    鍾年去看了看這倆人,和人好好聊了聊,又差人把這倆人送迴了他二叔那裏。


    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啊,那些事還是交給自己親愛的二叔做比較好。


    6.


    鬧了一晚上,趙嬸給大家做了一桌子夜宵,又煮了餃子,吃完後鍾年留蘇青他們在這裏住了一晚。


    主臥裏,鍾年把從少年那兒得到的繃帶疊好放在了床頭櫃上,那個“衡”字朝著正上麵放。


    鍾年做夢夢到了那個一身黑衣的少年,那雙黑亮亮的眼睛。


    7.


    鍾年早上起來又查了會館監控,少年是翻牆爬窗進來的,鍾年不甘心,又用了別的渠道查,他從哪裏來,他到哪裏去,全都查不出來。


    “看樣子這小孩挺有本事的啊,怎麽查都查不到,”餐桌上,蘇青笑道。


    鍾年默默地將豆漿一飲而盡。


    常琪看到鍾年樣子不禁笑道,“要不我去幫你查。”


    常琪是搞科技的,擁有著尚城乃至全國最為頂尖的科技技術,查個人不過是時間問題。


    鍾年擺擺手,“不用了。”


    既然他不想讓別人知道,那就算了吧。


    8.


    走街串巷,深入鬧市最裏麵終於靜了,最裏麵有一棟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院子很大,裏麵住的人卻很少。


    幾乎沒有人知道這就是“離刹”的基地。


    少年如往常一樣在打拳,依舊一身黑衣。


    “老大,”一個青年推開沉重的紅木門,向少年走來。


    少年停下打拳的動作,淡淡開口,“應雨,怎麽了?”


    被叫做應雨的青年將一份資料遞給少年。


    “三月在r國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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