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洲北部的奧林西斯公國境內,有著一片幽深而又恐怖的森林——萊因哈特。


    據說在上一次的世界大戰之中,交戰的雙方,在這裏使用了某種禁忌的武器,導致這裏變成不適宜人類居住的禁地。說是不適宜,也僅僅是因為這裏終年飄蕩著氤氳的有毒氣體而已。氣體的毒性不算大,甚至都不會致命。但是科學研究表明,長時間生活在這種環境之中的話,身體就會受到未知因素的侵蝕,向著非人類的方向邁步。


    由此沒有多少人願意居住在這裏,除卻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饑民。他們無可奈何地生活在這裏,世世代代的累積讓他們長成了一種令人厭惡的外貌。原住民們無一例外有著厚厚的嘴唇,發育不良的五官,以及厚實寬大的手掌。他們外出時都得用白色的布料把自己的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的,否則就有被當作異端處死的風險。


    實際上他們不願把自己暴露在外界之中,長久的生活已經把他們變成了萊因哈特的一部分,他們和萊因哈特的毒氣不可分離,那對他們來說就是氧氣。可是沒有辦法,他們的祖先確定現在以及將來他們都不會與現代社會脫節。於是他們不得不打在每年的某些時間段,帶著森林裏的特產,去和外麵的人進行交易,以此換取基本的生活物資。


    奧林西斯公國建立之後,萊因哈特森林裏的物資被收為國有,並且因為一些稀有的資源,而成為了公國的一項重要財產。圍繞著萊因哈特森林的資源,國內國外的勢力爭鬥個不停,結果就是對原住民一次勝過一次的壓榨。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一種從所未有的信仰,伴隨著一名有著大無畏精神的使徒的到來而建立起來。人們在使徒的帶領下,從毒霧密布的沼澤地裏,發掘出古代的祭壇,而今天,就是他們的祭神之日。


    圍繞著中央的祭壇裏燃燒著的火焰,數百個衣不蔽體的人圍繞著祭壇瘋狂起舞。他們之中不僅有著原住民,也有著來自外界的罹患不治之症的水手,一事無成的乞丐,失去雙手的戰士,統統都是神最虔誠的信徒。至少他們自己的內心之中是這麽堅定地認為的。


    祭壇的中央的火焰旁,立著數個銀質的十字架,這也是他們挖掘出來的神靈之物。此刻在這些十字架上被釘穿四肢的,有負責森林治理的官員,有附近的隨便什麽家夥,還有他們費盡心思,拐來的屬於奧林西斯公國的一位貴族。他們都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昏死過去,血液流入祭壇之中,隨著奪目的火焰升騰著,去往信徒們心中的神之領域。


    身穿高貴的紫色祭祀服的蒙麵使徒,站立在祭壇前部,揮舞著自己手中的教典,仿佛一個指揮官一樣,指揮著下麵的那群不知道變成什麽鬼的東西“翩翩起舞”。


    感覺時機已到,使徒大聲地念出一段晦澀難懂的語言,據說那是用來召喚神的咒文。據說在神降臨之後,加注在這裏的居民身上的世世代代的束縛就會得到解放。


    而實際上那是遠古世界的語言,沒有多少人懂得的東西,包括使用著它的使徒本人。


    “按你們人類話來說,這些語句的意思就是,啊,我要吃飯,啊,我要喝水,啊,我要……為什麽吾要給你翻譯這個,不過曾經是吾的仆人,如今是吾的監護人罷了。”


    異常違和的聲音,出現在祭壇旁側。那聲音不大,卻偏偏壓過所有人腦中和現實中的各種聲音,強勢宣告了聲音主人的到來。


    於是在一幹人等有些懵比的目光之中,那裏打開一片純粹的黑暗,一個金發碧眼的蘿莉,以及一個有著柔順黑色長發的標準女仆裝的女人,自那片黑暗之中緩緩浮現。


    差不多一年之後的麗莎和芽衣子,和一年之前沒有多大變化。


    信徒心中的話語是這樣的:“哇,神是要降臨了嗎?不對打開的方式怎麽不太對。”


    使徒心中的話語則是這樣的:“……這和教典上說的可不一樣,有其他勢力的人來砸我的場子了嗎?真是惱人。”這位使徒當即高舉手中的教典,喝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不是你們在祈禱著吾的降臨嗎?”麗莎高傲地揚了揚下巴,對著下方的信徒顯示她作為神的威嚴。而芽衣子則立即在旁邊嗬嗬笑著爆料道:“雖然話是這麽說,可她不是聽到你們的召喚才趕過來的哦,隻是因為在外麵從某個可憐兮兮的老頭子那裏聽說了你們的信息,於是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說著,芽衣子瞥了一眼那些幾乎隻剩半條命的祭品們,搖頭歎息,“哎呀,搞成這個樣子,就算是神也救不迴來了呢?”


    “可惡,區區一個女仆,竟敢如此囂張。”麗莎張牙舞爪地撲向芽衣子,卻被後者一個熊抱。飽滿的胸部,一下子讓她陷入了窒息狀態。“啊——!”


    類似的情況,在最近發生過很多次。要說的話大概是從第一次開始,芽衣子就發覺神對這招沒有抵抗力了吧。事後神總會紅著臉爭辯,都是因為麗莎的本身人格在漸漸複活,對它的神格造成了影響。哪一天麗莎完全複活的話,按照和紫皇的約定,它就能擺脫這具身體,到時一定會好好地修理芽衣子一番的。


    麗莎狼狽地掙紮數秒,才紅著臉脫困了,那還是因為芽衣子故意放了她一馬。麗莎瞪了芽衣子一眼,這一次沒有爭辯,轉而看向那些被祭祀的人們。


    “不過是一些普通的靈罷了,有著祭壇的力量,也不過是一道本源靈的付出而已。有哪位神會在意這樣的貢品,最多也就招來一些自太古時期就遊蕩在異次元的邪物吧。哼哼——啊!”


    芽衣子又抱住了麗莎,輕聲問道:“那麽,到底是能不能拯救呢?”


    “可以,可以的啦!”麗莎掙紮著說道。


    “那樣的話,我就稍微解放一下你的神力好了。”芽衣子放開了麗莎。


    “你……你……你——”麗莎磨著自己的牙齒,腦中構想著將來折磨芽衣子的各種情況。但想到這裏她的心中又是一陣沮喪,有那個紫皇護著芽衣子,必須得先把紫皇搞定才行啊。然而要怎麽搞定紫皇呢?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要知道,縱然是那最初的世界五神,也無法對紫皇生殺予奪。


    而千萬年前諸神黃昏的到來,無疑是對紫皇實力的最好證明,盡管神並不知道那場戰鬥的詳細經過。


    就在麗莎失神的時候,一直都被華麗地無視在一邊的邪教教徒們吼叫起來,實際上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不懂麗莎和芽衣子之間的對話的含義。


    使徒趁機大吼一聲:“衝啊,消滅兩個瀆神的異端!瓦拉剌剌¥%@【不要在意這家夥說了些什麽鳥語】”


    麵對那些瘋狂衝來的信徒,麗莎所做的隻是扭過頭,睜開了屬於神的雙瞳。那對金色的瞳孔,霎那間化為信徒眼中的唯一,金色的澎湃聖光,攜著萬鈞之勢,轟炸著神視線之中的全部。


    這天晚上,很多居住在森林附近的人們都說,那裏出現了神跡,地麵上有一顆隕石爆炸了。


    ——


    “那個家夥,不知道有沒有實現自己的理想呢?”女人如此喃喃自語著。


    從外表看起來差不多二十歲左右,宛如映照在黃昏中的麥穗般的奢華金發,讓人聯想到天空的淺藍眼瞳,苗條的手腳,越發嫵媚的肢體。這些全都宛如美術模型般無一不在誇耀著那作為女性來說正正好好的完美體型。身上穿著的是和身高相稱的禮服式白色長袍,在渾身散發著高貴氣息的同時,敞開的胸口和由束腰帶所強調的身體曲線讓她顯得更加美麗動人。


    脖子上戴著的項圈上放置著一朵新鮮的薔薇花,薔薇花,是約蘭合眾國王族的象征。而戴著這朵薔薇花的她,也的的確確是約蘭合眾國的第七皇女——拉維尼亞·希蘭。


    “無論是怎樣的理想,難以實現都是共同的呢。”拉維尼亞啪的一聲合上了手裏的書本,哀悼似地歎了口氣,靜靜地走出房間來到陽台之上。


    “自從那件事之後,大概也有半年的時間過去了吧。世界,還真是平靜呀。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藍天撲麵而來。柔和的微風輕撫著拉維尼亞的長發。


    從陽台向下放眼望去能看到的就是約蘭合眾國的首都奧爾敦奢華的街景,而在另外一邊的奧克維斯山上,可以看見,自世界大戰結束以來的每位皇帝的頭像。從最開始的約克一世,到如今的路修二世。


    “殿下!”


    一個柔和的女聲自身後傳來,那是她的侍從官——伊迪絲·特羅洛普。


    拉維尼亞接過遞來的信件,認真地查看之後,什麽也沒有說,便把信件還給了伊迪絲。


    “那個……”伊迪欲言又止。


    “還有什麽事嗎?”


    “關於信件內容的答複……”


    拉維尼亞深深地看了伊迪絲一眼,半響後,答道:“我會去的。”


    “是。”伊迪絲消失在這裏。


    “明洲嗎?也是呢,既然是公事的話,那就沒辦法了,迴去一趟吧。”拉維尼亞自顧自地說著,嘴邊噙著一抹微笑,她差不多有整整半年都沒有這麽輕鬆地笑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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