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中沒有所謂的最好辦法能一勞永逸。


    說完這句,祁沉星神色未有多少波瀾,甚至還伸出手來,細致地將唐依的碎發挽到耳後,放低後的音色多了幾分磁性與隱秘感:“昨天是不是嚇到你了?”


    “……你很生氣?”


    縱使知道這個辦法被拒絕了,直接的路數行不通,唐依現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解決當下難題,不如說——既然有問題出現,她抓住了哪個源頭,就先解決哪個源頭。


    祁沉星道:“沒有。”


    他看上去也確實不是在生氣的樣子。


    唐依抓緊他的手臂,不讓他繼續走開,本想到了屋裏再說,這會兒卻覺得刻不容緩,另一手放下結界,唐依一股腦地把印記和最終boss的事全都說了。


    祁沉星在聽的過程中,眉梢動了動,眼神中短暫地浮現出了恍然大悟的情緒;除此之外,在唐依說完之後的短暫空隙,他還“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全都聽清楚了。


    “差不多就是這樣。我到現在還有一些事沒辦法理清和確認,可你分明就是祁沉星,我不想遲疑了……我知道我那時候的做法肯定讓你傷心難過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唐依憂愁地皺著眉,她覺得說完了之後的效果似乎也不是很好,“我願意做錯了事負起相應的責任,你有什麽想法,直接告訴我可以嗎?”


    祁沉星笑了一下,這是今天見麵以來他首次露出笑容,彷佛和往日沒有區別:“你想多了,我昨日傷重又高燒,以至胡言亂語,你實在不必放在心上,我已然不在意這些。”


    唐依動了動唇,實話實說道:“可我覺得,你還是不高興。”


    “沒有。”


    祁沉星否認得很快,“許是我傷口未愈,心思有些許沉重,讓你生了這樣的錯覺。”


    唐依無話可說了。


    她才知道,祁沉星要是真想拒絕人,顯得有多麽油鹽不進又滴水不漏。離譜的是,那種微妙的感覺無法陳之於口,壓根沒有實證說他在生氣。


    他表現得這樣周全溫和,還在應答迴話。


    唐依深唿吸了一遭,立場對調,成了她不依不饒,不肯邁開步子,停在原地,神色認真地望著祁沉星:“你真的沒有話要跟我說了嗎?”


    唐依為人幹脆果決,所以大約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當她極其鄭重地說一件事時,會讓聽者感到一種利落的決絕感。


    祁沉星的眸色深了深,他們中隔了兩道台階。


    他就這麽望著唐依,逆光而立,輪廓分明,麵上神色卻模糊:“你方才遺漏了一個問題。”


    唐依:“什麽問題?”


    祁沉星:“若我真是你口中的反派,你當如何?”


    第109章


    話一出口, 祁沉星就知道自己還是衝動了。


    他昨日確實不怎麽清醒,狼狽糊塗, 說話都顛三倒四, 迴想起來能讓他本人直皺眉頭。


    夜間,唐依伏在他身側睡熟, 他望著她安靜的睡顏,遲遲無法入睡,大腦卻愈發活躍。憶起白日種種, 總覺得遺漏了些什麽。


    唐依當時的反應不對勁,她似乎很矛盾掙紮,什麽擾亂了她的心思?


    不重要了。


    祁沉星很快收斂思緒:不論唐依還有什麽秘密,是否討厭他、終將對他失去喜愛,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牢牢地將她留在身邊就好。


    現在, 唐依來告訴他事情真相, 他仍然認為自己並不在意, 可當唐依一本正經地詢問他是否真的無話可說,他還是按捺不住,脫口而出了那句話。


    ……好蠢。


    他總在她這裏失誤。


    人在大多時候, 對於看似不確定的事情,內心其實是有大概的結論, 但卻被選擇性忽略、強行壓在和平的表象下。


    唐依思考了那麽久, 不會真的是將“祁沉星就是反派”這件事徹底遺忘了,這會兒被特意點出來,她的反應也挺真實, 幾乎是立刻迴答:“如果主角是你,反派也是你,那這個故事不是很詭異嗎?你自己跟自己打架嗎?”


    她能問出這話,已經是說明,在心理上她預階段地偏向了“祁沉星就是那位終極boss”的結果。


    祁沉星頓了一下,他們交往之後,他跟唐依對話的時候會天然處於下風。最簡單的例子,當祁沉星不特意帶著小心思去對話或是刻意引導,他大多時候都會順著唐依的思路,被唐依帶跑。


    “為什麽我一定要自己跟自己打架?”


    唐依試圖聯合祁沉星一起來找出某個突破點,事情的發展已經涉及到了她的知識盲區:“主角和反派是對立的啊,對立就會衝突,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不是很奇怪嗎?”


    祁沉星的切入點比她更刁鑽一些,他慢慢地道:“如果從一開始,主角就是反派的設定,隻是你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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