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頓午飯季澤就被當成吉祥物一般,讓小學雞們給圍在了院子中央。


    大家吸著鼻涕,手裏拿著窩頭,目光炙熱地看著他和林狗蛋手中的小龍蝦,似乎都被那香味勾去了魂,呆呆的站在原地。


    季大虎把食盒扔在一邊,扒拉著石桌,問季澤:“狗娃子,這蝦好香,我也想知道是什麽味道的?”


    季澤慢條斯理地吃掉最後一隻,道:“真是不巧,我剛剛吃完,至於什麽味道,我忘記了。”


    他摸出懷裏的棉布擦了擦嘴巴和手,起身看見圍著他的一群小蘿卜頭,認真想了想,說:“這個蝦很好吃,有蒜蓉和十三香兩種口味的,我娘會做。明日我給大家各帶一隻來嚐嚐味道,但日後要吃隻能去找我娘買了,因為咱家沒有銀子,我娘要用這個賺錢。”


    “阿澤,你真好。”


    “謝謝你,阿澤。”


    “阿澤你放心,若是好吃,俺一定讓俺娘給你家送錢去。”


    “……”


    “俺家也是。”小學雞們紛紛許諾。


    誘惑同窗上他家買吃食,季澤一點也不覺得羞愧,一頓飯他就和他們交好了,他反而覺得自豪。


    眾星捧月般地迴到教室,季澤又看到坐在牆角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顧雲逸,他感覺孤立同窗不太好,便上前一步笑道:“這位同窗,你好,我是季澤。”


    顧雲逸沒想到會有人主動和他說話,他一時有些無措,不知該如何反應是好,隻幹巴巴地應了一聲,“嗯。”


    過了片刻,他又說:“顧雲逸。”


    但說出來的聲音冷冰冰的,顧雲逸心下嘲諷,如今他是連笑都不會了。


    季澤微怔,才發現這小孩竟還是個愛別扭的,難不成是害羞?


    他微微一笑,臉頰兩邊露出兩個酒窩,特別友善地說:“明日我也給雲逸兄帶兩隻小龍蝦來。”


    顧雲逸指尖微顫,他以為對方不會和他說話了,抬起頭看了季澤半響,才道:“好。”


    季澤滿意地迴到座位上,心裏盤算著明天要帶多少隻小龍蝦來的好。


    “喂,狗娃子。你怎麽能給顧雲逸帶兩隻呢?他身體不好,吃不了這種油膩的,吃了會拉肚子,我可以幫他吃。”季大虎竄過來,義正言辭道。


    顧雲逸拿書的手頓了頓,隻聽季澤說:“不用了,雲逸兄吃不了,他家人還可以吃。”


    季大虎冷哼一聲,“小氣鬼,不和你玩了。”


    季澤很無語,先生這麽講理的人怎會有這樣無賴的孫子。


    林狗蛋在一旁著急道:“阿澤,你不和我們玩了嗎?那個顧雲逸有哪裏好的,你還給他帶兩隻泥蝦。天天兇著一張臉,就跟我們欠他錢似的。”


    “狗蛋,顧雲逸他罵過你嗎?他欺負過你嗎?他說過你壞話嗎?”季澤問。


    他搖搖頭,嘟嘴迴答:“沒有。”


    季澤化身為知心小哥哥,和林狗蛋講理道:“既然沒有那為何要排斥他,隻因為他不和你們一起玩?你們這樣是不對的,先生教我們要與人為善,不能這樣欺負別人。更何況我也沒說不和你玩,隻是不和季大虎一起玩罷了。”


    林狗蛋似懂非懂地點頭。


    -


    下午,季青山帶著大家溫習了一遍功課,又將顧雲逸單獨叫出去教導了半個時辰。


    他們下午的主要任務是描紅,描紅是一種比較傳統的習字法了,大周朝剛開蒙的學子亦是采用這種方法。描紅是指在印有紅色字或空心紅字的紙上摹寫,很適合初學寫字的孩童。


    季澤輕輕摸了摸上麵那張薄薄的紙,是九宮格的樣式,摹寫的紅色字也是標準的楷體字。


    他昨日在鎮上隻買了筆墨紙硯,手上的這本描紅字帖還是先生贈的。


    因為季澤之前拜師走得匆忙,季青山忘了叮囑他要買這些東西,因此便贈送了他一本。


    課堂上,季青山握著他的戒尺在書桌之間的廊道上邊走邊道:“方才教了爾等選筆,開筆,保管筆的方法,接下來在教描紅之前老夫要講如何選帖與讀帖……”


    不管小學雞們有沒有聽懂,他照例講著自己的,“而臨摹分為摹與臨,爾等當前學的描紅便是摹。”


    一節課季澤聽得津津有味,原來光是寫個毛筆字就有這麽多道道在裏麵,當真有趣。


    他前世當了二十多年的學渣,一學習就想睡覺的毛病在這輩子好像改了不少。


    他在心裏小聲唿喚係統道:“統統,我背誦三百千沒有獎勵,寫字總有吧?”


    王霸係統:“是,宿主。請宿主不要在上課時開小差。”


    聽到係統準確的迴答,季澤的心情無比雀躍,寫字好啊,他愛寫字。


    他其實是會用毛筆的,他會畫畫嘛,但對於如何挑選好筆他就不知道了,因為他以前用的筆都是別人挑好送到他眼前來的。


    季青山講完理論,才開始讓大家動筆。


    “爾等端正坐姿,坐著寫字須頭正、身直、臂開、足安。初學習字者應當養成良好的習慣,這不僅對於寫好字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而且對保持身體康健大有裨益,反之亦然。”


    然而,等季澤動了筆才知道,寫字和畫畫是不一樣的,坐勢,力度,執筆,運筆通通都有講究。


    他現在人小,堅持起來也有些費力。


    堅持了一會兒,季澤微微放鬆,突然,一把戒尺伸到了他麵前。


    “練字貴在持之以恆,現下才過去一盞茶的時辰,汝可是堅持不住了?”季青山俯身,言語間頗有些嚴厲,似乎他敢迴答一個不字,那戒尺就會落到他身上來。


    季澤眼神堅定,擲地有聲地迴答:“迴先生,學生能堅持住。”


    季青山這才滿意地捋了一把胡須,起身走了。


    季澤腹誹,早知道寫毛筆字這麽難,他以前就該多練練的,曾經的他就連自己的畫也不肯親自動手題字,更別說習毛筆字了。


    不過片刻,他又安慰自己,寫字可以獲得係統的獎勵啊,還可以吃肉。


    到了酉時,季青山才為小學雞們布置了課業,準時下學。


    一下學,一群小學雞又向季澤圍了過去,“阿澤,明日記得給俺帶泥蝦哦,俺讓俺娘給你家送錢去。”


    季澤笑眯眯地說:“當然,我是個守信用的人。”


    季澤和林狗蛋一起迴到家時,太陽已經落下,到了岔路口,兩人擺擺手各迴各家。


    “爹,娘,小草兒,我迴來了。”


    踏進門他才發現院子裏沒人,他爹和小草兒正在灶房那邊忙碌,他問:“做什麽呢?娘去哪了?”


    “狗娃子快來!”季大根轉頭喊道,臉上的喜意擋都擋不住。


    小草兒叫了他一聲“狗哥哥”就埋頭繼續哼哼吭吭地幹活。


    季澤迴屋放下書箱,過去一看,原來是在分配料。


    季大根樂嗬嗬地說:“你娘今天早上去鎮上掙了錢,這不,下午她又去了。”


    季澤一樂,“真的?爹。”


    “臭小子,你爹騙你幹啥!?”男人目光炯炯,粗獷,飽經風霜的臉此刻帶著濃厚的笑。


    “那可好,以後咱家就有進項了。隻是爹,如果讓上房的人知道我們賺了點錢,會不會找過來管我們家要方子?”他試探地問道,有些擔心他爹是個擰不清的,輕易就把掙錢的法子教給別人。


    季大根臉上的笑頓住,眉頭緊蹙,過了一會兒便搖頭說:“找過來的話,不給就是了。”


    這麽多年他早看清了自己在老爹和老娘心目中的地位,有時候他都懷疑自己不是他們親生的,是個外人。家裏需要他時,他就是個好的,他沒用了,就是個拖累,也隻有婆娘和娃子不嫌棄他咯。


    季澤點頭,“那咱就不給。”


    說完,他視線下移,瞧見了他爹垂放在地麵上的雙腿,他雙眉一皺,爹這腿必須得盡快好起來,再耽擱些時日可能係統商城裏的靈丹妙藥都不會管用了。


    季澤蹲下去一邊幫忙篩選配料,一邊打開係統商城。


    “統統,你不是說有一種末世的藥劑能治好我爹的腿麽?”


    王霸係統不急不緩地說:“是的,宿主,該藥劑可續骨生肌,僅需五支便可徹底治愈你父親的雙腿,在這五個療程中,你們隻要做好複健運動,他就能重新站起來。”


    原來爹的腿真的能好,他立刻激動地問道:“多少錢……不是,多少貢獻點能兌換一支?”


    係統:“宿主可自行查看。”


    季澤去搜索欄一搜,果真搜到了一支名叫續骨生肌的藥劑,功效和名字一般直接,能接筋止痛,續骨生肌,新的傷勢服下一支就能完全恢複,且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正下方標記的一支藥劑,所需貢獻點是一千。


    季澤:“……”他現在一個貢獻點都沒有。


    係統提醒道:“宿主不必著急,你父親的身體已經虧空了許多,貿然用藥並不是太好,宿主可先兌換營養劑慢慢滋養他的身體。辟穀丹也可以,隻是需要長期服用。”


    “那還是營養劑吧。”他查了下,這營養劑大概因為是末世的常備物品,100個貢獻點便能兌換一支,同一顆下品辟穀丹的價格差不多,但藥效要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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