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月對豆豆道:“阿姨家有客人呢,豆豆乖,跟媽媽迴去。”


    姬君冶笑道:“哪是什麽客人,是我男朋友,懷月你別站在門外啊,進來坐坐吧。”說著要去拉花園門。


    懷月一看,死死拉住鐵門道:“別別別,我就不進來打擾了。”


    姬君冶以為懷月像上次那樣是顧忌姬君陶的態度,忙道:“打擾什麽呀,這倆人正無聊呢,剛才就是我哥把豆豆抱過來的。來吧,你別拉著門呀!”


    懷月堅決不肯放手,道:“不不不,我家裏還有些事……”


    豆豆在一邊大叫道:“阿姨,我媽媽怕狗,萊西在她不敢進來。”


    姬君冶哈哈大笑:“懷月,真的嗎?別怕別怕,萊西很溫順的,我拉住它,你進來吧。”說著便硬是拉開了門。


    懷月驚唿一聲,拔腿就跑,跑迴家,想想不好意思,又趴在圍牆上紅了臉對姬君冶道:“如果不麻煩的話,就讓豆豆和萊西玩一會兒吧,豆豆,玩一會兒就迴來好嗎?”


    豆豆點頭答應。


    姬君冶搖頭嘆道,“懷月懷月,怎麽膽子這麽小。”迴頭一看,見姬君陶也正隱隱含笑地看著牆頭的女子,而阿戚,正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懷月拎起皮管要給花園澆水,姬君冶好奇地趴在牆頭問:“懷月,你種的什麽呀?都架上棚了,這棚你自己拉的?真不錯。”


    懷月指著花園裏的植物道:“這是葫蘆,這是南瓜,那個是辣椒。棚是這裏的老花匠幫我搭的,否則我還真沒辦法。等結了果請你吃啊。”


    姬君冶點頭道:“好啊,我最喜歡吃絲瓜,你該種些絲瓜。”


    “我在屋頂上種了,是晚熟的那種,過兩天也得拉棚了,咱們屋頂連在一起,到時候你想吃的話就自己過來摘,絲瓜很能長的。”


    “黃瓜種了沒有?人家都說現在的黃瓜噴激素的,害得我都不敢吃,我喜歡吃糖醋涼拌的,冰箱裏放一會兒,可慡了。”


    懷月道:“我露台的花壇裏正好結了兩根,我去摘來給你。”


    姬君冶道:“等等,讓我參觀一下你的小農莊,又是屋頂又是露台,再加上花園,你種了多少東西啊,吃得完嗎?”


    懷月微微一滯,輕聲道:“吃不完可以送人啊,這些都是當初裝修房子的時候就弄好的,空著也怪可惜的。”


    姬君冶十分後悔自己的口無遮攔,原來三口之家,加上公公婆婆,想像得出有多麽熱鬧,現在一個人隻單影孤,種的人有,吃的人沒有,該是多麽淒涼。忙道:“那我到時候可要爬過來偷吃。”囑咐姬君陶和阿戚看好豆豆,自己跑到隔壁去了。


    姬君冶上次沒顧得上看懷月家的房子,這次索性好好參觀一番,見她整個屋頂都鋪了泥種了蔬菜,中間用幾根防腐木搭橋便於走動,直誇其用心之巧妙。懷月淡淡道:“都是當初豆豆的爸爸設計的,我自己可想不出來這些。”


    姬君冶不便接腔,便道:“我也要讓人給裝個通屋頂的樓梯,站在這裏視野多開闊啊,你這絲瓜藤到時候蔓到我們家來吧,我們也趁機遮遮蔭。”


    商懷月點頭道:“你也弄個屋頂花園吧,種點東西,夏天頂樓就不那麽熱了,效果可好了。就是找的工人技術一定要過硬,否則漏了可就糟了,給我們做的師傅手藝就很好,我有他的電話,需要的話介紹給你。”


    姬君冶道:“我得問問我哥,他要不答應我再喜歡也沒用,我後悔沒在這裏多買一套房,等我哥的身體好了,我把他趕到清湖別墅去住,咱們倆結伴多好啊。”她雖然和懷月沒見幾次麵,卻是一見如故,心裏十分地喜歡這個溫婉的女子。


    懷月想起茶幾上的那瓶“百憂解”,理解地點點頭,“買在一起的話照顧你哥哥也方便,這裏炒房的不少,你去問問售樓部,他們清楚得很。”


    姬君冶想起上次姬君陶冷冰冰的態度,道:“我哥脾氣不好,他一向我行我素慣了,看著冷冰冰倒也不是真的對人有什麽意見,平時有什麽得罪之處請你多擔待。”


    懷月忙道:“大家是鄰居,不用客氣,有什麽事如果我幫得上忙你隻管說。”


    抑鬱症的人本就對人十分淡漠,一段時間觀察下來,她也猜出姬君陶是單身,否則也不用妹妹老跑來照顧。隻是,把他一個人留在諾大的房子裏,難道就不怕什麽意外發生?她想起上次的那瓶安眠藥,想張口,可畢竟不是很熟悉,也許也正是人家避諱的,話到嘴邊又縮了迴去。


    姬君冶在她的露台上摘了兩根黃瓜,隨她進了屋,懷月帶她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參觀,跟姬家完全不同的風格,處處留有女主人的細膩居家痕跡。


    “下次我裝修婚房得請你來參謀,那些大男人設計師,根本想不到這些小細節。”姬君冶說著走進書房,一見牆上的畫,就愣住了。“這幅畫怎麽會在這兒?”


    懷月並沒注意到姬君也問得古怪,她不願提及這件事,隻含糊說是別人送的。


    姬君冶想起那天小錦的猜測和姬君陶的問話,忍不住追問一句:“這畫不便宜啊,男朋友送的?”


    懷月遲疑半晌,道:“是豆豆爸爸看中的,說掛書房合適。”


    姬君冶前思後想了一番,弄清了緣由,想起小錦對現任魯太太的評價,直替懷月不值。隻是她的前夫巴巴地送這幅《月色》,分明是因為其中含了她的名字,難道是舊情難捨?又想到姬君陶那天的態度,大概是對懷月有所誤會,便決定迴去好好向他解釋一番,免得他時不時地冷冰冰地嚇唬人,還把人家辛辛苦苦種的豆子扔了垃圾桶。


    第十章


    可能白天阿戚和他說了不少,姬君陶這天晚上睡得很踏實,一夜無夢,第二天起來已是9點了,竟然感覺到有點餓,這是很少有的現象,多年以來他隻是看點吃飯,很少有飢餓感。


    他打開冰箱門一看,不覺皺眉,昨晚姬君冶和阿戚竟然什麽都沒給自己留下,看來又隻好去小飯館吃麵了。自從他搬到這裏,都快成了那小老闆的家人了。


    昨天姬君冶臨走時神神秘秘地把他拉到一邊告訴他,是懷月的丈夫買了他的那幅《月色》,這會兒正掛在他們家書房呢。還特地囑咐他對人家態度好一點。


    “你不愛搭訕就繞道,別給人臉色看,懷月可是我朋友了啊,我們說好了將來做鄰居的,到時候你搬到別墅去住,省得看我們不順眼。”


    他一臉黑線地看著妹妹,當初說別墅沒人氣不利於他康復的也是她,死活要他搬來這裏,現在吃了人家一袋豆子兩根黃瓜就跟別人成了“我們”,要把他一腳踢開,女人之間的友誼還真讓人瞠目結舌。還躍躍欲試地要做屋頂花園,也不想想,她有人家那麽心靈手巧嗎?連個菜都不會做,還種菜?最後總算妥協答應做個通屋頂的樓梯,說是便於哪一天想吃的時候可以上去偷菜。姬君陶邊想邊漫不經心地挑起一筷子麵條,雖然覺得餓,可這麵條真吃膩了。


    “姬叔叔,姬叔叔!”聽到聲音轉過頭,見豆豆正用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拍著玻璃牆興奮地對自己叫,聲音從前麵的大門傳了進來,店裏這會兒沒幾個人在吃麵,看到這麽漂亮的小孩,一個個都停下筷子朝他笑。


    姬君陶突然有一種自己的寶貝被人賞識的快樂,下意識地朝豆豆招了招手。


    豆豆見他招手,高興極了,拉著媽媽的手就朝店裏走,懷月本是帶豆豆出來玩,順便買點菜,見此忙拉住兒子道:“豆豆咱們吃過早飯了呀,你忘了?媽媽給做的雞蛋餅?”


    “可是我又餓了,我想吃麵條。”豆豆的小身子扭得像條蟲一樣,“媽媽我餓得要死了。”


    懷月哭笑不得,“才兩個小時怎麽就餓了呢!媽媽沒吃雞蛋餅也沒餓啊。”


    “你不是說小孩子長的快容易餓嘛!”豆豆振振有詞道,徑直走到姬君陶對麵坐下,甜甜地叫了一聲“姬叔叔”。


    懷月尷尬地站在桌邊,姬君陶不是熱情的人,也不是好相處的人,姬君冶說是他的脾氣使然,但她之前也看出他心裏有點看不起自己,這使她下意識地不願和他在一起。


    姬君陶抬頭看看她,道:“坐吧。你們也沒吃早飯?”


    他今天的態度特別好,聲音柔和,臉上還帶著微笑,懷月記得抑鬱症患者上午的情緒最差,越到晚上越好,她想起幾次見麵的時間,下午、晚上、上午,難道他是倒過來的?一邊想一邊含糊答道:“吃過一點。”


    小店裏隻有一種麵,姬君陶叫過小老闆要了兩碗,懷月趕緊道:“一碗就夠了,麵少放一點。”一麵對姬君陶解釋道:“豆豆早飯吃了不少,他隻是因為你在這兒,湊熱鬧罷了,其實吃不下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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