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見噠噠噠的聲音。


    在距離山靈城不是很遠的蔥蔥綠綠的樹林之上,林中塵土飛起兩丈來高,兩匹馬一前一後的急馳而來。


    前麵是匹高腿長身的白馬,馬上騎著個少婦,懷中摟抱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後麵是匹棗紅馬,馬背上伏著的是個高瘦的漢子。


    那漢子左邊背心上卻插著一枝長箭。鮮血從他背心流到馬背上,又流到地下,滴入了黃沙之中。


    他不敢伸手拔箭,隻怕這枝箭一拔下來,就會支持不住,立時倒斃。誰又會不死呢?那也沒什麽。


    可是誰來照料前麵的嬌妻幼女?在身後,兇悍毒辣的敵人正在緊緊追蹤。


    他跨下的棗紅馬奔馳了數十裏地,早已筋疲力盡,在主人沒命似的鞭打催踢之下,逼得氣也喘不過來了,這時嘴邊已全是白沫,猛地裏前腿一軟,跪倒在地。


    那漢子用力一提韁繩,那紅馬一聲哀嘶,抽搐了幾下,便已脫力而死。


    那少婦聽得聲響,迴過頭來,忽見紅馬倒斃,吃了一驚,叫道:“阿力你……怎……怎麽啦?”


    那漢子皺眉搖了搖頭。


    但見身後數裏外塵沙飛揚,大隊敵人追了下來。


    那少婦圈轉馬來,馳到丈夫身旁,驀然見到他背上的長箭,背心上的大攤鮮血,不禁大驚失色,險險暈了過去。


    那小姑娘也失聲驚叫起來:“爹爹,爹爹,你背上有箭!”


    那漢子苦笑了一下,說道:“不礙事!”一躍而起,輕輕悄悄的落在妻子背後鞍上,他雖身受重傷,身法仍是輕捷利落。


    那少婦迴頭望著他,滿臉關懷痛惜之情,輕聲道:“阿力,你……”


    那漢子雙腿一挾,扯起馬韁。白馬四蹄翻飛,向前奔馳。


    白馬雖然神駿,但不停不息的長途奔跑下來,畢竟累了何況這時背上乘了三人。


    白馬似乎知道這是主人的生死關頭,不用催打,竟自不顧性命的奮力奔跑。


    但畢竟載著三人,不一會便漸漸的慢了下來。


    後麵追來的敵人一步步迫近了。一共十三人,卻帶了二十多匹健馬,隻要馬力稍乏,就換一匹馬乘坐。那是誌在必得,非追上不可。


    那漢子迴過頭來,在身後不遠處,看到了敵人的身形,再過一陣,連麵目也看得清楚了。


    那漢子一咬牙,說道:“阿潔,我求你一件事,你答不答應?”


    那少婦迴頭來,溫柔的一笑,說道:“這一生之中,我違拗過你一次麽?”


    那漢子道:“好,你帶了秀兒逃命,保全咱兩個的骨血,離開這是非之地。”說得極是堅決,便如是下令一般。


    那少婦聲音發顫,說道:“阿力,把東西給他們,咱們不要了便是。你……你的身子要緊。”


    那漢子低頭親了親她的左頰,聲音突然變得十分溫柔,說道:“我倆一起經曆過無數危難,這次或許也能逃脫。‘虎威鏢局不但要貪圖我們的東西,他們……他們還要殺人滅口。”


    那少婦道:“說不定,我能求求他們……”


    那漢子厲聲道:“難道我夫婦還能低頭向人哀求?這馬負不起我們三個。快去!”提身縱起,大叫一聲,摔下馬來。


    那少婦勒定了馬,想伸手去拉,卻見丈夫滿臉怒容,跟著聽得他厲聲喝道:“快走!”


    她一向對丈夫順從慣了的,隻得拍馬提韁,向前奔馳,一顆心卻已如寒冰一樣,不但是心,全身的血都似乎已結成了冰。


    自後追到的眾人望見那漢子落馬,一齊大聲歡唿起來:“終於抓住你了!”十三人縱馬圍了上去,隨後又分出五六人繼續追趕少婦。


    那漢子咬緊牙,一隻腿跪在地上,另一隻腿好似再也沒有一絲力氣起來一樣。


    一人挺起長槍,嗤的一聲,在他右肩刺了進去。拔槍出來,鮮血直噴,阿力大吼一聲,便低頭不動了。


    領頭的虯髯漢子道:“趕緊搜身,找到合約才是。”兩人翻身下馬,去扳他身子。


    那少婦遠遠聽得丈夫的一聲怒吼,當真是心如刀割:“他已死了,我還活著幹嗎?”


    從懷中取出一張書信,塞在女兒懷裏,說道:“秀兒,你好好照料自己!”


    揮馬鞭在白馬臀上一抽,雙足一撐,身子已離馬鞍。但見那白馬鞍上一輕,馱著女孩兒如風疾馳。


    少婦心中略感安慰:“此馬腳力天下無雙,秀兒身子又輕,這一下,他們想來再也追她不上了。”


    前麵,女兒的哭喊聲“娘親,娘親”漸漸隱去,身後馬蹄聲卻越響越近,心中默默禱祝:“老天啊老天,願你保佑秀兒像我一般,嫁著個好丈夫,雖然一生顛沛流離,卻是一生快活!”


    她整了整衣衫,掠好了頭發,轉瞬間十三人騎馬先後馳到,當先一人便是那虎威鏢局少鏢主胡為。


    “怎麽樣,小娘子,你跑的了嗎?”胡為下馬後色迷迷的說道。


    “你們虎威鏢局如此行事,定然會遭天譴的。”那位少婦說道。


    “遭天譴那也得排的上號啊,隻是沒想到你們夫妻這麽不識時務,原本幸福的一家三口,卻要多管閑事。這你就怪不了我了,隻是可惜你這千嬌百媚的小娘子了。不過,你放心,我會讓你在快活中死去的。”胡為有些厚顏無恥的說道。


    而旁邊的人則肆無忌憚的哈哈大笑起哄而來,因為它們少鏢主雖然壞事做盡,不過卻又一個大大的優點,那就是對屬下特別好。每次都會留些湯水給他們,因此,他們也都願意跟著胡為出來胡作非為。


    “你……你們……你們這群惡魔,老天爺不會放過你們的。”少婦有些恐懼的說道。


    說完,便是從腰間拿出一把短匕首,就在她將要把匕首插在自己肚子之時,胡為身邊一個護院手疾眼快,搶先一步把少婦手中的匕首踢飛。


    胡為見到少婦在這種情況下,還要以死保留自己的貞潔,不禁有些壞笑起來說道:“你倒是死一個呀!小爺就在這裏看你。”


    身旁之人隨身起哄道:“你倒是死啊!”


    “就是啊,有本事就是死去!”


    “落到我們手中,哪還由得你。”


    “要死也得爺們兒玩夠了。”


    ……


    少婦聽聞這麽多人的汙言穢語,麵目盡是絕望之色,對著眾人,吐了兩口,口中也在不斷說道:“你們殺了我吧。”


    胡為眼色向著其中一個滿臉胡須的男子一瞥,那男子壞笑的點了點頭,隨後對著眾人說道:“兄弟們,扒光她的衣服!”


    在十多個成年男子的手中,那少婦一點抵抗之力沒有。


    此時的少婦披頭散發,全身都在顫抖,她已經預料到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拚著命的再做著最後的掙紮。


    而剛剛一直站在邊上觀看的胡為這時才將身上衣物褪掉,在十多人的歡唿吵鬧聲中,一步步走向少婦。


    少婦見到胡為,嘴裏還在不停的咒罵。胡為也不爭執,右手掐住女子的嘴巴,冷冷的說道:“罵吧,越罵小爺兒玩的越開心。”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剛才那個臉上長滿胡須的男子來到胡為身前,神情沉重的說道:“剛才我搜了下那女子的衣服包裹,並沒有那份合約。”


    胡為皺眉低沉不語,隨後來迴走動幾番之後,對著那些依舊在折磨少婦的眾人說道:“行了,別玩了。”


    可能是胡為聲音太小,眾人並沒有迴應,胡為怒道:“別玩了!”


    這次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眾人急忙將目光轉向胡為,有的還在急急忙忙的穿衣服,都想要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


    而那一旁的少婦早已經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好似死了一般。


    胡為對著眾人說道:“合約沒在這夫婦身上,那一定是在那小女孩身上,可是我們並沒有派人去追,你們說現在該怎麽辦?”


    一群人全部沉悶不語,過了許久,一個身材巧小,賊眉鼠目的瘦弱男子說道:“少鏢主毋須擔心。”


    眾人聽聞全部把目光轉向他,胡為看清說話之人時說道:“你有什麽想法?”


    那瘦弱男子說道:“既然這兩夫婦已經死了,那現在知道這件事的人便隻有那小女孩。即使合約在她身上,那她也不懂這些。再者那女孩那麽小,一個人前途茫茫,別說揭發我們,我看能活下去都是問題。”


    眾人深以為是,胡為也覺得很有道理,便開口道:“不管怎樣,迴去之後,還是要派人打聽那女孩下落才是。”


    所有人拱手說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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