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去一個月又半個月,柯少軒和小蟲子這時間段忙的沒完。


    後院的“四方來客”經過兩人晝夜不休,不停趕工的努力,終於能掛起那塊匾而不倒了。


    平日裏啞仆和葉遊根本不去後院了,任由二人自食惡果。


    柯少軒樂在其中,小蟲子當真是差點累的沒命了,本以為有著絕症做底,誰知道柯少軒根本不當一迴事,該做牛的做牛,該做馬的做馬。


    娘嘞!小蟲子心底裏暗罵,白天要做木工,晚上要練刀法,不去還不成,那個啞仆時不時就會下死手,雖然每次都精準控製到距離他要害的一厘處便停住,但擱誰誰受得了啊。


    現在的他,必須時刻背著那刀。


    那刀也該死的,不用的時候威力奇大,該反抗的時候卻連啞仆隨手折下的樹枝都不如。


    “我說沒錯吧,你這身子骨,得鍛煉。”柯少軒戴著草帽****著上身,費力的搬起一塊圓木。


    “是是是,老大您說的是。”小蟲子連死的心都有了,老大美名其曰身子弱該多鍛煉,怎樣也不肯放他走。


    也不知道這破堂子修起來有啥用,來山莊的客人不是要打架就是被打飛。


    小蟲子站起身來,背部酸痛讓他連連咂嘴。


    太陽很毒,曬在他本來就黑的肌膚更黑了,但可以看見那些汗滴順著留下的精煉肌肉,比剛


    入府時候的病怏怏好多了。


    忽然,有人打斷了兩人的勞動,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我說柯少軒,你這大白天不去睡覺,在這蓋房子呢。”聲音尖尖的,順著聲音看過去人也


    賤賤的,相貌倒是好。


    “欸,啞仆,你離我這麽遠幹嘛?”帶他進來的啞仆不知為何遠離開了。


    看著洋洋得意,幸災樂禍的來客,柯少軒好心提醒,“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群殃你得懂這個道理。”


    陸群殃非但不低頭,還輕蔑的一笑,順勢靠在剛剛修好,看起來殘破的會客堂中的梁柱上。


    四方來客再次坍塌,埋藏了遠方的來客。


    “蟲子,這下好了,這家夥的體力很好。”柯少軒嘿嘿一笑。


    小蟲子幾乎要暈倒,為了讓這“四方來客”不倒,他和柯少軒花費了多少心機。


    他以前恨這把刀,如今又要恨上這個莫名其妙的人。


    葉遊很難相信眼前這渾身塵土,一嘴嘰嘰歪歪說損話的人,居然是教中所有長老,甚至江湖上都很敬重的“神醫聖手”陸柏遊,的兒子陸群殃。


    “那邊的小美女,柯少軒沒少虐待你吧。”陸群殃好不容易醒了過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葉遊。


    白衣畫仙的相貌上乘,即使穿上了侍女衣服也難以掩飾那份豔麗。


    “我跟你說,隻要你今晚跟我待一房,我保證讓你的容貌三十年都不老去。”陸群殃掃掃臉上的灰塵,露出得意的表情。


    “嗬?三十年,你奶奶我,今年都九十八了!”經過柯少軒的熏陶,葉遊如今扯淡的樣子也十分認真。


    果不其然,陸群殃驚呆了下巴,我的乖乖,柯少軒你這天下第一宅,沒白當。


    “敢問閣下是哪位駐顏有術的仙子。小生人稱毒公子陸群殃是也。”陸群殃一本正經的介紹。


    見葉遊不理,又再問,“仙子也是有事相求柯少軒,才被迫逗留府中麽?”


    “不瞞仙子,我和柯少軒的關係也是天下第一的,從前少軒他也看在我的麵子上幫你們這樣的客人辦過很多事情,如果仙子您。。”陸群殃笑了起來,不說話,那意思是你懂的。


    但葉遊哪理他,教中弟子也不缺這樣的貨色。


    一頂草帽唿嘯而過,擦著葉遊的臉龐直接拍到了那名紈絝公子小臉上。


    “少他媽廢話,趕緊給老子出來!”門外傳來柯少軒暴躁的聲音。


    “姓柯的!”陸群殃臉上從灰變黑,從臉上扣下草帽,抓緊,“你他媽就這樣對兄弟?!”


    “啞仆!”柯少軒大喊一聲。


    陸群殃臉色一變,趕緊下床穿鞋,不得不說,每個進來柯府的客人,或多或少都會對啞仆有


    種從心的畏懼。


    “美女,那晚上一起吃飯。”陸群殃抓著草帽匆匆忙忙離開,完全沒有被砸暈過的跡象。


    葉遊冷臉以對,讓出一條道。


    出門,柯少軒正戴著草帽衝他打招唿。


    “幹活吧~”或許是同樣的性子,柯少軒其實挺喜歡這家夥,連門府規矩也給他免了,“這


    次怎麽遲了半個月?”


    莫名其妙地從柯少軒手上接過鋸子,莫名其妙地幫他鋸木頭,陸群殃邊迴答他問題邊忙乎:


    “我老爹,讓皇上請進宮了。”


    “你老爹被皇帝請進宮了?”柯少軒提起皇上兩字,心裏一陣不舒服,“那皇帝老兒品味挺特殊的啊。”


    “屁話你,我爹進宮不是一次兩次了,那幫禦醫沒個能用的。”陸群殃甩甩臂膊。


    他實在沒幹過這活,單純地隻是和柯少軒說話順便幹活的習慣。


    “那皇帝有啥病,禦醫都治不好?”柯少軒為了讓他繼續幹活,將話題延續。


    “不知道啊,以前老頭也不告訴我。”陸群殃很快就鋸好一段木,再和柯少軒一起把另外的木頭抬上架子。


    陸群殃邊鋸邊說道,“不過八成是非常緊急了,來了兩千禦林軍,把我叔叔們都打傷了。”


    陸群殃說著臉色陰沉,柯少軒也不知道如何接話。


    “不過我爹那麽命硬,又認識那麽多厲害的人。沒事啦。”陸群殃衝著柯少軒一笑。


    “老大!水來了。”小蟲子提著沉甸甸的水桶到來,長長的刀跟在屁股後頭搖搖擺擺在地上拖出歪歪扭扭的痕跡。


    “這小子是誰?還有那個小仙子,你居然會讓別人住進來。”陸群殃好奇。


    自兩人相識以來,這姓柯的從前一次都沒有讓其他人住進來過。


    “他啊小蟲子。那個女人是葉遊。”柯少軒簡單介紹道,見小蟲子一臉期待,再補充一句,“都是打雜的。”


    小蟲子臉上保持笑容,心底裏恨不得立刻拔刀。


    柯少軒拎起勺子,“陸紈絝,我這可沒酒哈,你要喝水就有,不愛喝一邊去。”


    隻有一隻勺子,柯少軒摘下帽子舒服的灌了一大口。


    陸群殃本來一句抱怨湧上喉頭,猛一見柯少軒摘下帽子。


    笑意猛然爆發出來,笑聲不絕於耳。


    小蟲子心裏微微平衡了。


    “少軒,你這準備出家了啊?!哈哈哈哈”


    “啞仆!”


    晚上,後院,飯桌。


    “你說那個人姓賀?”陸群殃聽完來龍去脈,對那位刀客好像有了些印象,“我兩個月前才聽說的,那個大俠現在被戲稱為賀一天。”


    大概是當了天下第一刀客才一天的意思,“候勝弗屍體旁邊,隻留了一個賀字,具體名字不清楚。”


    陸群殃已經不去計較這看上去比他還老的碗了,起碼比那蟲子和葉遊手上還看得見蠟痕的碗好多了。


    “是了,群殃,待會吃完幫這小子看看病。”柯少軒指了指一臉哂笑的小蟲子,繼續扒拉著飯碗。


    “不用洗碗了?”陸群殃驚奇,從前每在這吃頓飯,都要替柯少軒洗碗,連同啞仆那份。


    那會兒他還是第一次被迫去洗碗,好不容易才上門拜訪,居然被姓柯的留下洗碗,傳出去藥王的兒子毒公子拜訪好兄弟,居然被留下洗碗,這紈絝如何也瀟灑不下去。


    “碗給她就好了。”柯少軒指了指吃飯從不說話的葉遊。


    “那不好吧?”嘴上恭維,手上卻很快的扒拉著飯菜。


    葉遊臉黑,對比起來,那一記白眼很亮。


    半個時辰後,偏院屋內。


    “我天,少軒,你這是哪裏弄來的這人?!”陸群殃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


    小蟲子脫了衣服趴在案板上,扭頭看見陸群殃對著自己屁股一臉興奮,感覺很怪。  “幹嘛大驚小怪,你是不是治不好?”柯少軒對陸群殃的反應嗤之以鼻,很是瞧不起治不好病找理由的人。


    “什麽治的好治不好的,這根本不是病!”陸群殃興奮的說。“少軒,這要是擱大前朝,你們家可是要抄斬的!”


    “狗崽子!我家十年前就被抄斬了!”柯少軒一巴掌扇唿過去,這說話不過腦子的毛病,腦子被毒了?


    “噢,對不起對不起。”唯獨這件事情,他陸群殃要道歉。


    “我跟你說吧,這是龍人!唿風喚雨,天生能識氣的龍人~!”陸群殃簡直要瘋了。


    “啥龍人啊~!”小蟲子坐起身,慢悠悠穿上衣服,既然不是什麽病,那聽聽陸群殃胡掰也好。


    “陸群殃正經說道,“大前朝,也就是我們前朝的前朝,瓊代。”


    “瓊代皇帝於宮中召見了當時最有聲望的方士後土。


    後土聲稱於東海中發現了一族人,人人皆長鱗有角,長尾金黃,體態似龍,更天生會奇相異術。


    幸好後土已至長生境,才堪堪與之鬥法,帶迴一隻氣息無幾的龍人。


    才讓當時天子相信。”


    長生境,一切修行的盡頭,現今已無人可知長生境是如何光景了。


    “傳聞道,竇國師是後土轉世,便是這個後土。”陸群殃說。


    小蟲子好奇地望向柯少軒,柯家抄斬前,曾有竇國師轟動一時的拜訪。


    “迴頭跟你說。”見小蟲子好奇,柯少軒搪塞道,示意陸群殃繼續講故事。


    “我這雖說是野史,但你別不信,曆史都是人編的,況且我爹那藥穀裏頭還真藏著龍角。”陸群殃見這兩人好似聽書般的看眾一般,不由得氣沉,說道,“當時的天子堅信,吃了這龍人煉成的丹藥就可以長生不老,讓方士後土帶了兩萬兵馬直下東海。”


    “到後麵,這兩萬兵馬和方士後土竟都消失不見,當時皇帝又接連派了四萬大軍,和幾百條船,為了造船,整個國家生靈塗炭。這也造成後麵幾個皇帝欲彌補而力不足。”陸群殃說,停了下來。


    小蟲子乖乖給他倒上水,顯然是有過多場聽書的經驗。


    陸群殃喝了一口,滿意的繼續說:“那四萬兵馬,和那幾百隻船,全部在海上消失了,據說一場前所未有的巨大海浪把他們全部拍在海底,直到現在還能時不時在海邊發現那些穿著瓊代兵甲的骷髏。”


    柯少軒仍然不信,小蟲子也一臉無所謂,反正不是絕症就行。


    “靠,給你說了這麽多,你還不信?!”陸群殃生氣,抽過小蟲子夾在後背的刀,“你看這刀!上麵是有龍人經脈的!上麵有魂,所以小龍才能不費吹灰之力把你刮成禿子!”


    這刀被陸群殃乖乖的握住,倒是出了柯少軒的意料。


    柯少軒開口:“拿來!”


    “拿什麽拿,你又拿不住,說不定它還要劈你!”話是這麽說。


    陸群殃還是滿心鬼祟將這刀拋給他。


    竟沒想到,這刀碰到到柯少軒的前一刻,徑直立了起來,刀鋒麵向少軒。


    “我說吧,你肯定做了啥對不起它的事。”陸群殃大笑,拍拍小蟲子的背。


    “那蟲子,你爹娘呢?”不理會那刀,陸群殃轉身問小蟲子。


    “打我記事起,就沒有見過爹娘,山下破廟老爺爺收養我,不過他兩年前死了。”小蟲子說著,語氣明顯暗沉。


    “噢,蟲子,把這刀收起來吧。”柯少軒繞著這刀轉好幾圈,但刀鋒無論如何都向著他。


    “哦。”小蟲子手一伸,刀子就乖乖躺在手上。


    這一手耍帥,柯少軒不經羨慕起來,陸群殃也是內心汗顏。


    畢竟能禦物的境界,最少得有大化境。


    夭小龍拍拍刀,龍刀搖晃,竟乖乖收進夭小龍後邊腰帶。


    一代刀法大家好像就在眼前。


    月光寒,刀光冷,柯少軒禿著的頭上終於不太涼了,一個半月長了一寸多頭發,也是開心至極,雖還不能束發,但好歹不用做天下第一謝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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