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報全部交流完畢的時候,鈴彥和緣一都吃了一肚子點心,就連岩勝也被迫吃下了十幾隻團子,覺得自己快要被膩死了。


    正事幹完又吃得太飽,鈴彥剛好也需要時間思考未來的行動計劃,就幹脆把兩兄弟趕去睡覺。


    夜之食原與葦原中國有時間差,緣一現在已經熬了一個通宵,再不睡等到了要行動的時候,他肯定要打瞌睡的。


    緣一接受了這份好意,並且讓鈴彥也注意休息,任務情況複雜急不得,沒必要在最開始就讓自己累到。


    他完全是出於善意,因為鈴彥是和他一樣熬了通宵,但鈴彥聽到耳中就不是這麽迴事了,除了她的長輩們,沒有誰會對她說這種話。


    但是這種純粹的善意很令人愉快,鈴彥笑著迴應他:“我知道了,感謝你的關心。你要是起得早,我就帶你去吃南賀地區的特色點心。”


    ……講道理,這完全是一副寵孩子的長輩模樣。


    岩勝有些難以直視地移開視線,可他又不能說鈴彥的態度不對,畢竟對於他和緣一,鈴彥真的是奶奶級別的存在。


    緣一就不一樣,他完全沒感覺到不妥,幫鈴彥關了房門,就跟著岩勝去隔壁房間休息。


    房間裏安靜下來,鈴彥也小小地打了個盹,但和常人入睡不同,她隻是放任身體淺眠,意識卻清醒著,來到她自己構建的精神世界裏,思索之後的行動。


    首先要調查宇智波南下的原因,其次是南賀地區的鬼的情況,千手一族的事情可以暫且押後,而且說不準在調查別的事情時,千手一族的變故也會浮出水麵。


    鈴彥知道宇智波有一座石碑,上麵的碑文是她看著自己的哥哥們刻下的,記載著寫輪眼的各個階段能力,以及種類繁多的瞳術。


    那上麵還有他們的父親唯一一次,以月神後裔的身份下達的命令。


    ——無論時代如何變幻,宇智波的後人必以除盡天下惡鬼為己任。違此族訓者,必奪其寫輪眼,逐出族中,子孫後代永不得迴歸。


    鈴彥相信宇智波一族不敢違背因陀羅留下的族訓,但宇智波於戰亂中從雷之國南下火之國,中途不知會發生什麽,因此她決定先去看看石碑的情況。


    確認了下一步計劃,鈴彥就從淺眠中蘇醒,伸了個懶腰活動下身體,來到了外麵的走廊上。


    時間才到正午,隔壁兩兄弟都還在休息,鈴彥沒有叫醒他們,而是一個人走上街,到對麵的店鋪裏要了一份豆皮壽司來吃。


    坐在店裏嘻嘻哈哈地與老板打趣的時候,鈴彥身邊多了個人,她好奇地看了一眼,卻看到滿眼的白頭發。


    “咦?”


    少女驚訝的疑問音換來了兩道鋒利的目光,立刻鈴彥縮了縮脖子,低下頭專心吃她的豆皮壽司,肩膀還在微微顫抖,看起來柔弱可憐無助。


    那兩道鋒利如劍的目光收了迴去,白發青年泰然自若地坐到了遠離鈴彥的地方,要了一份秋刀魚壽司。


    鈴彥沒有抬頭,匆匆吃完她那份壽司就結賬離開了,而那個白發青年對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在老板端上壽司的時候,青年仿佛很隨意地問老板:“剛剛那位小姐看著不像本地人,老板見過她嗎?”


    “是哪個貴族家跑出來玩的姬君吧?今天早上她身邊跟著兩個武士呢。”老板隨口答道,放下壽司碟子離開了。


    一般人家養不起武士,如果是貴族的姬君,那帶著自家的武士出門遊玩也算說得通。


    隻是那張臉實在令人無法放心。


    青年一邊吃著秋刀魚壽司一邊思考,剛剛和宇智波斑有七八分像的少女,究竟是不是巧合長成了這樣。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還是調查一下比較安心。


    迴到旅店的鈴彥不知道她已經被盯上了,但她知道她碰見了以後會見很多次的人。


    就像她認識鬼殺隊的劍士們,一眼認出了緣一一樣,她也知道千手一族所有人的姓名特征。


    剛剛那個白發紅眼的青年是千手扉間,千手一族這一代的二當家,一個政治手腕相當可怕的人物。


    和這樣的人碰麵不是一個很好的開局,鈴彥在化妝時沒有自己的容貌進行大改動,不是她自戀,她的臉是真的非常有辨識度,記憶力強的人能夠過目不忘。


    所以她得在那位二當家反應過來前離開。


    鈴彥打定主意今夜就去宇智波一族,迴到旅店,她敲響了岩勝和緣一的房門,告訴他們立刻準備出發。


    做獵鬼人的時候,也是任務來了說走就走,所以繼國兄弟沒讓鈴彥等太久,收拾妥當就跟著她出發了。


    等千手扉間通知族內派人過來調查時,千手家的忍者們已經找不到三人的任何蹤跡了。


    所以果然不是巧合吧?那個少女……一定是宇智波派來的。


    千手扉間做了定論,將自己記下的少女模樣畫下來,交給手下讓他們注意她的行蹤。


    在日落時分,鈴彥來到了南賀川另一邊屬於宇智波的領地,仍然是扮做外出遊玩的姬君,帶著岩勝和緣一入住旅店。


    岩勝和緣一都沒那個能耐潛入宇智波,所以鈴彥讓他們晚上留心附近是否有鬼出沒,潛入調查石碑的就隻她一個人。


    鈴彥不擔心自己會失敗,大地上的宇智波雖然和她同出一脈,但實力差距擺著,哪怕是開了萬花筒寫輪眼,也不可能把她留下。


    穿過宇智波族地的結界,躲開警戒的忍者,鈴彥按照宇智波過去的習慣格局,在祠堂裏摸索了一圈,順利找到了一間地下室。


    隻是進到地下室就很刺激了,鈴彥確實是看到了石碑,然而石碑前還有另一個人在,那張臉她還在今天碰巧見過。


    賣給鈴彥團子的少年此刻已經是青年的身姿,毫無疑問他先前的形貌是使用了忍術中的變身術。


    青年沒有發覺鈴彥的存在,他開著萬花筒寫輪眼仔仔細細地端詳著石碑,半晌痛苦地捂住眼睛,指縫間不斷溢出鮮血。


    這是寫輪眼使用過度的後遺症,鈴彥一眼就判斷出青年的身體狀況,對方隻是開啟萬花筒未曾使用瞳術,就能造成眼部經絡出血,恐怕身體已經被侵蝕得千瘡百孔了。


    按理說不應該,鈴彥記得他父親留下過治療萬花筒寫輪眼副作用的方法,但凡節製一點使用,都不會搞成青年這副模樣。


    “真的沒有方法了……哥哥的眼睛……”


    青年喃喃自語著,而鈴彥終於是聽不下去了,她沒有放輕腳步,就這麽走了出去,反正青年得失明好一陣子呢,她不擔心會暴露自己。


    “誰?!”青年警覺地看向鈴彥的方向,苦無無聲地滑進手裏,雖然目不能視,但一時半刻想拿下他也不容易。


    鈴彥也沒打算和他打起來,她繞開青年站到能夠看到石碑的地方,意外也不意外地發現,上麵刻的東西已經和她記憶中完全不同。


    “這石碑被人篡改了,有關寫輪眼的部分自萬花筒起都偏離了正道,如果你想尋找真相……明日一早,我在南賀川等你。”


    這句話的尾音還沒落下,青年就發現他的感知裏已經沒了活人的氣息,但他不敢放鬆,直到視力漸漸恢複,確認身邊確實已經沒有第二個人,才收起苦無恢複常態。


    青年離開地下,詢問附近警戒的族人,又問了結界是否有異常,得到的迴答的是一切正常。


    沒人察覺到有人入侵宇智波,證明了對方實力強大,或者擁有特殊的忍術。


    那麽,他要赴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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