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容許陰鬱之汙濁,勿複吾之蘇醒。”


    中原中也麵色鄭重的念出這段銘刻在他意識深處的力量解放語。當他最後一個音節落下的時候,象征著汙濁開啟的赤紅色圖騰立即攀爬過他的體表。


    橘發青年的雙臂、大腿、脖子、臉龐等處都浮現出了獨屬於荒霸吐的神紋。


    荒神荒霸吐的神力開始霸道的席卷向他的全身。


    人類驅殼暫時失去了身為“荒霸吐安全裝置”的作用,被迫打開、容納荒神澎湃到仿佛無邊無際的神力。


    即使這具身體被重力反複錘煉得擁有超一流的身體素質,到底並沒有脫離人類的範疇。哪怕是在人類世界中隸屬頂尖品質的“容器”也無法承載住荒霸吐過於爆裂的神力。帶有破壞性質的神力不斷衝刷著其的內裏結構,造成越來越嚴重的反傷。


    然而身為持有者的中原中也如今已經感知不到這一點了。


    因為荒霸吐本能壓製著自己的意識陷入裏側。讓“人格”徹底隱沒在“力量”深處。


    事實上,在這個神秘性消退得非常厲害的科學時代,世界法則允許的“超常”隻有德累斯頓石板選擇的王權者、擁有傳承的魔術師和天生的異能力者。除此之外的存在被統一歸入為“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事物”。那些以自我沉睡的方式“躲避風頭”的神明乖乖苟起來還好,敢冒頭——世界法則絕對第一個出手將他們洗成白板。


    荒神荒霸吐情況特殊。


    當時在橫濱大鬧一場的他還沒被法則清算,就注意到了“安全裝置”的存在。強烈的危機感讓他幾乎是本能般的把意識轉移到“安全裝置”中。所以法則出手時,彼時剛剛“出生”、對萬事萬物都尚且有些懵懂的荒霸吐意識僥幸因為披著人類殼子誤打誤撞的成功蒙蔽過了法則,隻被封印掉了本體和力量。得以在之後一直以‘中原中也’的身份生活在外界。


    因此中原中也的力量,準確來講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平時的重力使。透過異能力《汙濁了的憂傷之中》操縱觸碰到的東西的重力方向及強度。


    第二個階段是開啟汙濁,也就是他異能的真正形態。從本體往外滲到“安全裝置”的力量可以讓他操縱更為強力的重力因子。缺點是人類身體強度有限,不快點關閉或無效化掉汙濁形態,就會人體崩潰,打出“釋放荒霸吐本體”的結局。


    第三個階段不用說,自然是他剛被拉拽到現世時的黑獸形態。那是堪比天災的存在,不僅破壞力驚人,外放的神力甚至會化作黑色的神火,焚盡周圍的一切。不過估計逞完威風之後,荒霸吐的意識就會在法則的影響下不複存在。


    吉爾伽美什雖然生前是半神,但被聖杯召喚來現世後,使用的身體不過是魔力的集合體。即便仍具備神性,也產生不了神力。所以並不在法則清算的範圍內。


    當然——王自己作死,換上神話禮裝就另當別論了。


    這是一場雙方所麵臨的風險等級打一開始就完全不對等的戰鬥。可擁有自身驕傲的中原中也還是接下了這份挑戰。


    此時中原中也周身紅光大盛。一股絕對不容忽視的強大氣場以他為中心往四處迸發。原本戴在他身上的帽子和外套因為主人不再刻意控製周圍的重力而被風吹走。


    中原中也那雙原本如天空般明澈的寶藍色眼睛被汙濁所覆蓋,隻能從中窺見瘋狂的破壞欲。


    空氣中彌漫著難以言喻的窒息感。


    表情猙獰扭曲的他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兇獸,渾身都貼滿了“危險”的標簽。


    見多識廣的吉爾伽美什倒是沒有被這一幕唬到。隻不過麵對中原中也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若說王之前鬥誌昂然,那麽現在就是興致寥寥。


    王刻薄的評價——


    “虧本王還對身為神的你抱有期待,這不是連自己的力量都控製不好嗎?”


    “失去理智的神明,不過是頭力量大點的狂獸。還不如剛剛的你能帶給本王樂趣。”


    吉爾伽美什不笑的時候,給人一種格外冷淡威嚴的感覺。五官褪去平日的華美,展現出更為神性的一麵。


    王對摯友的化身說:“纏住他,天之鎖。”


    吉爾伽美什持有的兩大至寶之一,天之鎖,是難得的對神武裝。被捕獲者的神性越高,鎖鏈的硬度和強度也會隨之提高。可謂是開啟汙濁後神性大幅度提高的中原中也的克星。


    然而天之鎖撲了個空。


    開啟汙濁後,中原中也的反應速度更快了。


    他現在依賴的不是平時的視覺、聽覺,而是身體的本能。神明都是大自然的寵兒,身體在感知到鎖鏈劃破空氣的流動時,本能的發出預警、做出行動。


    塵土飛揚。


    中原中也敏捷又流暢的避開天之鎖的封鎖,目標明確的朝吉爾伽美什的方向衝刺而去。整個動作都透著非同一般的靈巧和讓人膽顫心驚的靈敏度。


    吉爾伽美什蹙眉。


    金色漩渦隨著王的念頭出現在不同的位置。天之鎖的鏈身穿過王之財寶打開的這些空間,對這頭狂猛奔襲而來的“狂獸”發動奇襲。


    天之鎖就像是王的親衛。要想接近吉爾伽美什,就必須橫跨過它的瘋狂圍堵。


    天之鎖不斷拉長的鏈身組成密不透風的“網”朝中原中也籠罩而去。即將被逼到絕境的“狂獸” 用力一蹬腳底下的水泥地,地麵立即在重力的摧殘下龜裂開來。


    強大的反作用力掀起強烈的氣流。


    這些氣流化作強風,在他周身構築出一層無形的屏障。


    趁著這個間隙,中原中也飛速凝聚出了充斥著重力因子的黑紅色能量球。他狂笑著將這些黑紅色能量球扔向天之鎖的鏈身,動作輕鬆得就像是在拋沒什麽重量的繡球。


    相觸的那一瞬間,天之鎖的鏈身上浮現了金色的符文。兩股力量在僵持片刻過後,爆發出恐怖的能量餘波。


    狂風向著四周吹散而去。


    與此同時,空氣中出現了鏈身被破壞的聲音。


    壓縮後的重力子彈是吞噬一切質量的黑洞——天之鎖被擊中的部分,鏈身不翼而飛。


    它,不再完整。


    “什麽?!”吉爾伽美什錯愕的睜大眼睛。恩奇都是諸神用於製衡吉爾伽美什的神造兵器,材質特殊。他的原型天之鎖怎麽會被區區狂獸所破壞。


    王都要氣瘋了。


    然而不等吉爾伽美什爆發,天之鎖就像有自我意識般,主動纏上王外露的肌膚,在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輕輕蹭了蹭。


    “吾友,現在是安慰本王的時候嗎?!你本體都受損了——”


    吉爾伽美什王表示他現在隻想手刃了中原中也。


    #這仇結大發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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