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微微皺眉,說道:“懿文太子剛剛過世,太子之位空懸,本王雖無此意,難保旁人不會為了太子之位行誣陷之事。本王絕不能坐以待斃!”


    “宋大力若隻是一名普通的鐵匠,那他手中掌握了什麽東西,值得兇手這般大費周章?”


    見崔淼皺眉沉思,燕王和邱澤均未出聲打擾。


    半晌後,燕王見崔淼眼神微閃,出聲說道:“可是想到何事?”


    崔淼猶豫了一瞬,答道:“王爺,一名普通的鐵匠不可能承受這樣的酷刑,除非……除非他的身份有問題。”


    燕王平靜的問道:“哦,你的意思是?”


    “標下懷疑他是某股勢力派來北平城的探子,掌握了某種信息後被旁人得知,進而被人嚴刑逼供,待他招供後被殺人滅口。至於那塊玉牌,恐怕是有人想將視線引到燕王府而故意拋下的餌。”


    “鷸蚌相爭漁人得利。嗬嗬,他們倒是好算計。”


    邱澤聽到這兒,心裏已經有了些許猜測,起身說道:“王爺,下官還有公務在身,不便多留,此案詳情,崔千戶可到提刑司查看詳細案卷。”


    燕王點點頭,說道:“那本王便不留邱大人了,請便。”


    邱澤離開,書房內隻剩下燕王和崔淼,吩咐三寶看茶,燕王的目光落在崔淼身上,說道:“這裏已無外人,坐吧。”


    崔淼躬身說道:“多謝王爺。”


    燕王抿了口茶,說道:“有話直說,不必吞吞吐吐。”


    “王爺,若標下言語中有不妥之處,還請王爺莫要怪罪。”


    “直言便可,本王恕你無罪。”


    “多謝王爺。”崔淼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道:“敢問王爺,這起案子跟王府是否有關?”


    燕王眼神銳利的看向崔淼,直看的崔淼頭皮發麻。他可以被當槍使,但不想不明不白,若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那就太可悲了。


    半晌後,燕王收迴視線,淡淡的說道:“你倒是好大的膽子!”


    “王爺恕罪,標下隻是想偵破此案,並無他想。”


    “若本王說,此案與本王無關,你可信?”


    “信!”


    “哦?為何?”


    “隻要是王爺說的,標下就信!”


    燕王沉默了一會兒,緩聲說道:“坐吧。”


    “多謝王爺。”


    “你這性子,一如既往的固執,跟詹林還真像。”


    “多謝王爺誇讚!”


    “得了。剛才有什麽話不方便說,現在可以說了。”


    “敢問王爺,那塊玉牌是府中何人之物?”


    “王妃。”


    “王妃深居簡出,怎會將玉牌遺留在外,隻有一種可能,王爺,王妃身邊恐有不妥之人。”


    燕王眉頭緊皺,說道:“你的意思是王妃身邊有細作?”


    “王爺,玉牌遺留在現場,無非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無意間丟失,一種是故意栽贓嫁禍。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必須事先擁有這塊玉牌,而王妃之物,也就隻有王妃身邊的人方能接觸到。”


    燕王麵色變得難看,崔淼的話印證了自己的猜測,這眼線都安插到王妃身邊了,若那人當真圖謀不軌,自己和王妃恐怕都跑不掉。


    第62章


    洪武二十五年九月,北平城城東一家鐵匠鋪發生命案,因在現場發現禦賜之物,提刑按察使邱澤拿著玉牌找燕王辨認,確實是燕王府之物。恰逢懿文太子薨逝,未免因太子之位空懸,而遭人設計,燕王派遣崔淼和邱澤一同查案。


    “王爺,玉牌是王妃之物,尋常人接觸不到,恐王妃身邊有不妥之人。標下懷疑,此物並非是故意落下,而是無意間丟失。”


    燕王眉心緊鎖,問道:“你為何這般認為?”


    “迴王爺,對方費盡心思將人安插在王妃身邊,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輕易啟用,就算啟用,也不可能這般輕易便丟棄。況且這玉牌是王妃之物,對方若想陷害,丟一塊燕山衛的令牌,都比這個更有可信度。”


    燕王點點頭,問道:“那為何王妃之物會在他的身上?”


    “這個不難猜,無外乎是手腳不幹淨,身上缺錢花。”崔淼頓了頓,接著說道:“王爺,從案發到現在,時間不長,玉牌丟失的事很可能會讓對方警覺,王爺若不想打草驚蛇,玉牌的事要絕對守口如瓶。”


    燕王揚聲叫道:“來人。”


    三寶應聲,推門走了進來,行禮道:“王爺,奴婢聽命。”


    燕王提筆在紙上寫了兩行字,交於三寶,說道:“這封密信要親手交到邱澤邱大人手上,看完後即可焚毀,可明白?”


    三寶雙手接過密信,躬身應道:“是,王爺,奴婢領命!”


    三寶領命離開,燕王招來王彥,吩咐他去後院將王妃請來。


    等待的時間有些漫長,燕王指了指桌上的棋盤,說道:“來陪本王下盤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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