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放假了?才幾號啊。”


    “大哥,馬上就過年了好吧,要不然迪廳的事就沒那麽緩著了。還有,你有空來一趟迪廳,陳文哥這幾天在辦公室結年前的工資,前門封了走不了,你往後門走,從廚房的樓梯上去。”


    “好嘞,那我明天就去,謝了,愛你大兄弟喲。”


    “嘔……你別惡心我了,我想起你這個光頭就想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那麽醜麽……”我被阿帥說的心裏起了毛,就走到廁所間的鏡子前。


    怎麽說呢,光頭看久了自己也看不出什麽,就是這臉色瞅著有點憔悴啊,咦,下巴還冒了顆痘痘……這是青春美麗嘎啦痘!


    電話那頭阿帥還在繼續聊著。


    他說:“我大後天就迴去了,今年不是要去春曉她家嘛,正好提早放了假,所以就先迴去陪他們過幾天。”


    “也好啊,這樣就不用做個不孝子嘍。”


    他又說:“你呢,什麽時候迴去,要早點買票不然就沒坐了。”


    我對著鏡子扯了個兇神惡煞的表情,發現怎麽都擺不出帥氣的模樣後,瀉氣地和阿帥說:“我還沒想好要不要迴去。”


    我總不能一聲不吭的離家出走,然後再裝作沒事人一樣的迴去吧?


    第40章 四十


    晚上十點左右林野打來了電話,他打來的時候dvd裏正放著《迴魂夜》,是個蠻搞笑的鬼片,我按了暫停鍵去接電話。


    “在幹什麽?”林野問我。


    “看電影啊,好像是個鬼片……不過不怎麽嚇人。”


    “好看嗎?”


    “還行吧,就那樣……”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會,但話筒裏時不時傳來一陣一陣的,有些喧囂的風鳴聲。


    “你是不是在外麵?”我問他。


    “嗯……他們在吃飯,我出來醒醒酒。”


    “喝酒了啊……”我小聲地嘟囔起來,“你這樣很容易失身的大哥……”


    “忙晚了一起吃飯而已,再說都是男……”林野忽然頓住,我琢磨出他後麵的話後,就像是被戳中了笑點,越想越好笑,然後就沒有繃住,哈哈哈哈哈的笑出了聲來。


    “你是要說都是男的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有什麽好笑的……”林野大約是被我感染了,語氣也輕快起來,“呆在裏麵很無聊,出來透透氣。”


    “那就來搞點有意思的唄,你看我就很有意思的。”


    “那你說說,你哪裏有意思?”


    “這個嘛……”我一一列舉出來,“文能吟詩三百首,武能江湖走一走!厲害吧!”


    “吟詩……三百首嗎?那倒是挺厲害的。”林野頭兩個字的發音特別的重,我發誓,我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還是因為夜深人靜了,人都會不自覺地把聽到的東西搞上點顏色?


    林野接著又拉長音調,低沉的發音:“那你念兩句詩來給我聽聽。”


    不,我確定他就是在搞黃色。


    行啊,那我就露一手吧。


    “那你聽著啊……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靜夜思,李白,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應憐屐齒印蒼苔,小扣材扉久不開,滿園春色管不住……一枝紅杏出牆來。”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隻識彎弓射大雕……”


    林野在我念完這句的當口打斷了我:“這一首是詞。”


    “那……不如再加個宋詞三百首怎麽樣?”


    “真的不用了……你可以停了。”


    “行吧,再背下去,我就要把八榮八恥給念出來了……”


    “八榮八恥是什麽東西?”


    “嘿嘿嘿,孤陋寡聞了吧。”


    這是我離開學校前,班主任讓班裏同學背的一段玩意,我那段時間整個人都半死不活,每天一大早去學校還得背這玩意。有時候情緒實在不好,念著念著眼眶都能掉出眼淚來,用我同桌的話說就是:特別像是哭喪的時候靈堂冒出來個人來開始表演東北二人轉。


    我當時反駁他:一個人怎麽表演東北二人轉。


    他說:對啊,所以一個人能整出二人轉的效果就更驚悚了。


    簡直……無法反駁。


    林野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扯著,話筒裏傳來的風聲越來越大了,我跑到床前打開窗戶伸出一隻手,感覺外邊的天似乎又冷了不少。


    我問他:“是不是降溫了?”


    他迴:“嗯,說晚上可能會下雪。”


    “下雪啊……那你還迴得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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