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兆青等於是問了個很簡單很愚蠢又讓人無法迴答的問題, 陳陽和陳陌在保護什麽呢?


    “這是我們…在這世界上最後的責任了吧,我們選擇了我們的愛人和家人…這輩子也沒付過什麽其他責任了。”陳陽想了又想隻剩下這一個理由,“也是我們最後的臉麵了吧。”


    “不該是這樣的,保護這個責任本來就是相對的,你不會是自大到不願意被保護吧?你為什麽認為我和栗栗應該被你們保護。就因為我是你的…還是因為栗栗是女孩兒,或者也包括升哥?不會也包括阿傑吧。”兆青捏了捏陳陽的臉頰又拍了拍。


    “你們保護我們?”陳陽反問著, 問著確自己想到了答案,“還真是你保護我, 你給我食物給我最後一個可以藏躲的小世界。”


    “不可以嗎?我還是先不提其他人, 但說我吧。”兆青突然發現是不是每個做‘攻’的男人似乎都有有一種直攻癌…來自於直男癌的變種, 世界明明變成了另一個樣子為啥這種思想的人依舊存在。


    “……”


    “我不可以向你提供保護嗎?雖然我力氣不如你大?我從來也沒見哪個醫院的護士力氣大過五大三粗的老爺們?那不還是姑娘多嗎?”


    “我像是有這個想法嗎?我那麽有大…男…不會吧?”陳陽想說大男子主義又覺得他們家男人就在自己眼前,這話不能用男人來概括。


    “非常像, 越說就越覺得像。你想說大男子主義嗎?說唄, 我還想說你直攻癌呢。”


    “直攻癌什麽玩意?”


    “就是一種…類似於男女之間直男癌的想法吧, 認為我們這些…受?受還是什麽,就應該給你們做飯洗衣服被保護。”


    “把你個小夥兒當女人用?”


    “喂, 女人也不能拿‘用’來形容啊。”兆青拍了陳陽脖子一下。


    “你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對啊,所以呢?你認為你應該給我周全的保護,難道不是應該我們兩個人給予我們兩個人周全的保護嗎?如果真應該有個保護膜, 這個保護膜不應該是由我們兩個人一起建造的嗎?就算是軍隊,也不能指望前鋒保護所有人吧。”


    “……當然,當然可以。”陳陽這會兒才似乎真正想通了那個自己給自己的坎結,一個自我自大的原因, “為什麽不呢?有你保護我、是我的榮幸。”


    “陳陽,我之前也不敢,我從來都沒想過我能保護誰。直到你渾身冰冷臉色蒼白的像隨時隨地要過去一樣的站在我麵前,我在那種情況下竟然還需要你的安慰。我那時應該直接給你一個懷抱和妥帖的照顧,而不是讓你在極端疲累的時候還需要關注我的心情。


    我也是在那時候確定保護是我們雙方的責任,正如照顧是我們雙方的義務。


    我和陳栗可能擁有了點兒不一樣的、咱們現在無法解釋的東西,但你們每個人也都有肯能身處在更艱難的情況中。


    意識倒錐未到那個應該被當做鑰匙的時間點,我和栗栗就有可能擁有更高的保護係數,那麽你們這些人反而是危險的。你得給我們保護你們的機會,這不是你們單方麵衝鋒陷陣就能解決的時光。任何事情都是有兩麵的,我害怕主動做任何選擇,卻不怕被選擇,因為這不是我的要求,是被賦予或強壓遭受的某些事件。


    我沒有你勇敢,也希望你能偶爾不那麽勇敢。你是我的愛人,我肯定沒辦法像你保護我那樣有能力,但你至少不要抵觸被我保護。因為我很想和你並肩,也請你多少相信我一點兒,沒有一次完整的告別,我是絕不可能把你留下的。”


    “我…我怎麽會抵觸呢?小小?我……沒有,我隻是…”陳陽竟啞口無言。


    “完全沒往這個方向去想過,對嗎?我能理解你…”兆青說到這裏有點兒感懷,“不過我們要是都七老八十變成老頭子了,萬一我都要吃軟磷脂了,這個承諾就不奏效了,好嗎?”


    “…可笑。”陳陽百感交集的摸了摸兆青的眉眼。


    “才不可笑嘞,到時候你和我走起路來都費勁,一頭白發沒有牙齒吃飯都得要軟乎乎的粥。我看你啊,到那時候…還咋矯情你現在想到的事兒。”


    陳陽隻是笑著不可置否,他沒想過自己老年時的情況。


    “走到最後都是一樣的,隻有現在的日子是不同的。你在外麵不也認可了這個,除了我們所擁有的每個此刻之外,還有什麽更重要呢?我們誰都到不了明天啊,我們都隻有今天隻有此刻。隻有這一秒,才是我們的。過去就是曆史的,未來是永遠不會來的。”


    “這話說的…老雞湯味兒…”


    “陳陽,我們還有更多更艱難的事兒呢…超過這些不知名的未來,比這讓人惶恐多了。”


    “還有比現在情形更讓人無法深想的事兒嗎?”


    “當然了,我們在彼此麵前會慢慢的變成另外一個人,最初我吸引你讓你愛我的部分也許會在我們相處裏逐漸淡化,我們的性格也會和彼此相近,我會…我會沒那麽好欺負…”這是兆青能想到最兇的形容了,鼓著小臉兒一臉奶兇奶兇的模樣,“你明白麽?我不會一直那麽好欺負的。”


    陳陽忍著笑,卻也不好把冷水潑的太狠,“……………別的我都相信…就這個怕是有點難,我的小小,你不知道你現在看起來有多軟。當然,我期待你的成長。”


    “哼!口不對心。軟就軟吧,你硬就行了…等下我不那個意思,你走開啦!”兆青一個口誤引來了陳陽的一個深吻和對臉頰的各種裹吸,“你有沒有點兒正經的時候,不是再聊天嗎?跟你說真的呢!”


    兆青把陳陽推開又摟緊,“我們隻是不小心被推著站在某個節點的普通人…讓‘它’去跨時代,我們隻管生活,我們隻要今天好嗎?我隻管把你的狂躁症治療的清一點兒,畢竟這世界上真·精神科醫生也沒剩多少了。”


    “損我?你真的沒有記憶障礙嗎?”陳陽把腦袋搭在兆青的肩窩裏蹭來曾去,隨口懟著。


    兆青似乎感受到了什麽潮濕的水汽,手直接招唿打陳陽後腦勺上又很用力的揉了揉,“吼!我就知道你沒有真的相信我,我還精神障礙呢我,打死你個狂躁症患者。”


    “好了好了,我錯了!咱倆一起啊!去精神病院都一起!”陳陽像是被風眯了眼微眯著,趕緊把兆青揮舞的雙手壓在懷裏,“別鬧,你還是好好給我燉雞湯。上輩子,都是上輩子!我信。”


    大約是一個開關打開過就會不再設防,陳陽有多愛兆青的懷抱呢?就像是一個孩子熱愛最後的樂園,一個戰士能夠依靠的唯一肩膀。沒有誰還能包容三十多歲的他,他的傷苦還有淚,所以他從身到心都放不開兆青。去愛一個人多容易,把自己的一切攤在一個人麵前卻太難。


    能有一個人包容自己全部的七情六欲,那是人生最飽滿卻難以實現的需求。那是最初的需求,卻沒有幾個人能真正得到。


    “你信才有鬼呢,一臉不信,這下說真話了吧,男人都是騙子。”兆青喃喃說著,卻輕輕親了親陳陽的嘴角。


    陳陽迴吻了兆青,“那你呢?你不也是騙子了,小男人嘴裏也沒有個好話的,大家彼此彼此。”


    “呃…什麽小哪裏小,別拿我和你比。你這要是在現代社會也是必須治療的,你知不知道有種並叫做……幹嘛捂我嘴。”


    “我這叫做天賦異稟,他們那才叫病。不信你去看我哥的…嘖,不是!我說錯了!你不能看…不準想!”


    “你說的!我想什麽了我,”兆青看了一眼陳陽下身拍了拍腦袋,把腦中的聯想都拍了出去,隨即洶洶的…奶兇奶兇的說,“混…賬!你那意思,咱倆是要互相欺騙麽?”


    “你罵人最多罵到混賬嗎?…混蛋都不會說嘛?好啊,騙到地老天荒,騙到頭發地中海牙齒漏風那天,騙到人生的最後一天。不管你變成什麽樣都是我的,不管我什麽奶媽樣兒你也得守著我。你說的保護我、照顧我,那就來,按你說的來。”


    兆青被陳陽的話都得發笑,“明明是你先說的?你說的無論發什麽什麽事兒,我去哪兒你都給我引路。這話仔細想還挺嚇人的,走到哪兒你都不放開我。”兆青一麵說一麵很甜蜜的笑了,整個人都趴在陳陽身上拿腳去蹭陳陽的小腿,“我真的沒別的選擇了嗎?你不是一直說我是主角嗎?主角不是一般都有好幾個備胎嗎?”


    “……反了你了,”陳陽直接給兆青臉蛋一口咬出來一個明顯的牙印,“哪兒來的備胎?來一個我紮漏一個,還備胎。”


    “獨…裁。”


    “煩死了。”陳陽終於把心裏的大石頭放下了。


    “煩什麽啊,因為你話說多了?”兆青把被子扯到兩個人身上,話說了這麽多說精神了一會兒,又困了。


    “我在你眼裏是不是越來越沒有形象了。”


    “你指在你家拉肚穿不上褲子需要我扶著的時候,還是現在…”


    “不準提拉肚子…”


    “哦,算啦。美國隊長私下和卡特說什麽你又不知道,沒準你看過的所有電影和小說,那些沒有被剖白的地方都是抹除人設顛覆概念的部分呢。除了我,誰又能看到呢。”兆青打了個小哈欠閉上眼,“吃喝拉撒睡,幻想胡想亂想本身就是我們最喜歡的事兒啊。”


    “所以我得把你看好了,不能讓你出去亂說。對了,卡特是誰?”


    “卡特是美國隊長的女友,還有她自己的衍生劇呢,裏麵還有史塔克的老爸呢…”


    “哦,史塔克是誰?”


    “鋼鐵俠啊!o你連鋼鐵俠都不知道?這部分兩輩子明明都一樣,你有沒有點兒休閑時光啊。”


    “嗬嗬,休閑時光不都用來研究你的記憶障礙了嗎?也不知道咱倆誰的病比較嚴重。”


    “你信不信我讓你禁欲一個月,到時候你再看看咱倆誰的病比較嚴重?”兆青閉著眼小拳頭都能準確命中陳陽的下巴,有些事兒永遠說不通,可也沒關係,“不信拉倒,反正我就算是有記憶障礙也得你負責。”


    “信信信!!!我的我的!我的比較嚴重!我負責我負責,都我來負責!”陳陽閉著眼轉身抱住兆青。


    “你還是禁欲兩個月吧……”兆青轉身背對陳陽。


    “為什麽?”陳陽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哀嚎了一聲。


    “你的意思不還是我有病嗎?你這是個錯誤答案!還說自己有談戀愛的經曆,總覺得不是什麽正常戀愛…”兆青後麵的話又開始慫的小聲咕噥。


    “我遇過的他們隻想上床…遇見了你隻想上你…”陳陽從後麵抱住兆青的腰,往自己懷裏又拽了拽,似乎他們之間連空氣最好都不要留存。


    “哪裏有差別?”兆青握上陳陽的手又打了個哈欠問。


    “遇過他們的日子想上床,遇見了你想上你過日子。”


    兆青睜開眼反應了一會兒這話,轉身紮進陳陽懷裏聲音裏是不可抑製的笑意,“完美答案!”


    “別當真,男人都很會撒謊的。”陳陽把兆青抱緊了,胡攏著對方的頭毛,把兆青的腳夾進自己的小腿中笑著說。


    “你也別當真,男人都很會迎合情人的,嘻嘻。”兆青拿臉頰蹭著對方的懷抱,最後還是笑出了聲。


    不需要當真,因為說的都是真話,也不需要迎合,因為言的都是本心。


    “有今天就夠了…”陳陽。


    “明天…明天都不會來,你睜開就是今天了。”兆青喃喃的說,“今天晚安。”


    “今天很開心見到你,兆青。”陳陽打了個哈欠也終於能在愛人沉睡三天後,可以接受對方的再次睡著,並敢願意和對方一起進入睡眠。


    “嗯,期待下一個今天第一眼看到你,陳陽。”


    “今天見,兆青。”


    如果有千千萬萬個普通的明天,還有哪一天是值得珍惜的。如果每一個明天都可能在未知的變化中,是不是今天就會更讓人難以自拔彌足珍貴。


    珍惜好的今天,本就是很多人到不了的明天。


    ---全球異變·完---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哪一段故事特別美麗,主角萬人愛戴,那他一定不愛你,至少不愛那個觀賞他的你,因為他沒有把所有的一切都展現給你。


    不過那會是個不拖遝好故事,卻未必是個好人生。


    我肯定寫不出最好的故事,所以寧願你們少一個好故事。


    也希望……若有緣他們能有個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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