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雖如此說,他卻絲毫沒有迴避的意思,眼睛滴溜溜的往禦案後張望。可惜昭炎高大的身影擋住了一切,隻依稀能瞧見似乎是圈了個人在椅子裏。


    逐野心想,昭炎這廝出了名的清心寡欲,比和尚還素,大晚上的在殿中尋歡,必是得了什麽不得了的大美人。


    他就說,以博徽老匹夫見了昭炎恨不得跪在地上喊爹的做派,各殿都送了美人,怎麽可能缺了昭炎這邊。


    逐野越想越抓心撓肝。


    他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對美色毫無抵抗力,博徽送來的那幾個白狐美人雖好,也把他伺候的極舒坦,可定然比不過昭炎這個。


    逐野腳不由自主的往禦案邊邁去。


    這一下,就瞧見了從座椅邊緣滑落下來的一角雪緞披風。


    大約主人的年紀不算太大,披風邊緣還綴著一圈絨絨的軟毛。


    月華一樣的顏色,一路垂落到地上,被椅子腿壓住,就像一片名貴的瓷片落入淤泥裏似的,不知怎的,竟透出幾分旖旎的味道。


    案後兩人還在互相較力。無論體力還是修為,昭炎都絕對屬於碾壓的一方。


    長靈這下真急了。


    一咬牙,伸腳狠狠踢向昭炎下盤,想把人踹開。


    昭炎輕笑著撈住那隻不老實的腳,齒間微微使力,在少年玉白手指上留下一小圈細碎印記。


    “那裏也能隨便踢?”


    昭炎把玩著掌間雪足,語氣曖昧的,在少年更為靈敏的一對狐耳上嗬出熱氣。


    長靈烏眸深處立刻炸起層碎火,伸出另一腳胡亂踢了過去。少年雪足柔軟,踢到對方肌肉虯結的腹部,幾乎是以卵擊石。但長靈依舊泄憤般一陣狂踢。


    真兇呀。


    昭炎含著少年那根尾指,又懲罰似的咬了下,便不再逗弄自己的小獵物,拉起兜帽,將長靈嚴嚴實實一遮,直接抱到了禦案後的地毯上。


    “二王子有貴幹?”


    他施施然負袖轉身,眼尾輕挑,衣襟整理的一絲不亂,儼然又變迴了那個清冷寡欲的狼族新君。


    逐野正伸著脖子張望,猝不及防對上昭炎幽冷雙目,訕訕笑道:“唐突了君上美事,真是罪過罪過。”


    不死心的又往內偷偷瞄了眼。半人高的禦案,卻已將那一團雪色徹底遮了起來。逐野大為失望,不由惱恨昭炎心眼小,把人藏的如此嚴實,竟看都不給他看一眼。


    昭炎已整衣端坐做了下去,漫不經意道:“不過打發時間而已。哪比得了二王子左擁右抱,夜夜狂歡。”


    “我那不也打發時間嘛。”逐野呲牙笑,就聽昭炎又道:“本君聽聞昨日扶風殿死了個狐族少年,死狀可怖,遍體傷痕,若非博徽有意壓著,隻怕消息早傳出去了。”


    扶風殿,就是博徽為逐野安排的住處。


    逐野立刻做驚訝狀:“竟有此事?我怎麽不知道?”


    “是麽?”昭炎挑眉:“本君怎麽聽說,那少年正是博徽獻於二王子的‘美人’之一。”


    “這……是嗎?我可真是不知情,博徽送來的人沒有幾十個也有十幾個,我哪能每個都記住,會不會是他們私下爭寵,鬧出了人命?說起來這些狐狸們也真夠身嬌體貴的……”


    “本君不管二王子知不知情。”昭炎也懶得再與他繞圈子,道:“狐族在青丘生活了幾千年,根基深厚,對此地地形、氣候與靈氣分布極熟悉,我們雖攻下了青丘,但想將此地據為己有,絕離不開狐族的幫助。”


    “現下戰爭已經結束,該和解了。”


    “若因為這些蠢事激怒狐族,引發動亂,後果本君承擔不起,二王子亦承受不起。”


    逐野雖然好色,不是沒腦子的人,自然明白昭炎說的都是實話。狡兔還有三窟呢,何況狐狸。要真正青丘打起來,蚩尤勇士未必是狐狸們的對手。


    最緊要的是,靈碑的秘密還沒有著落,還不能把這些狐狸趕盡殺絕。


    可同為一軍統帥,年紀又差不了多少,被對方如此居高臨下的訓斥,逐野心裏自然不舒服。


    逐野青著臉:“那不知君上打算怎麽個和解法?”


    昭炎尚未開口,近衛的聲音再度於殿外響起:“君上,雲族長和禹老族長求見。”


    逐野臉更青了。


    這一戰之後,四族是要共同占領青丘的,地盤劃分就格外重要。四族約定的商討時間本是明日一早,他連夜趕著來見昭炎,就是因為相中了幾塊水草豐美靈氣充沛的地皮,想用點私下交易提前討要了。雲嘯和禹族老頭子顯然也是打的同樣的主意!


    又一場盤算落空,逐野簡直糟心透頂。


    昭炎沒什麽意外的道:“既來了,就一道商討吧。”


    他借這空隙低頭看了眼,原本是想瞧瞧被他丟在地毯上的小獵物是不是睡著了,半晌了也沒動靜,這一看頓時一陣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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