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炎視若無睹, 又變迴了那副溫柔郎君的麵孔,伸指挑開了盒蓋。


    “嗚不要……”“嗚……”


    小東西這次學乖了,不來強的, 將腦袋抵在案麵上,蹭來蹭去的小聲討饒,聲音綿軟如小貓。烏眸裏的水澤跟淌了河似的,不多時就將禦案上鋪的靛色案布洇濕了一片。


    那兩隻毛絨絨的雪白狐耳也被弄得皺巴巴的。


    “別亂動。”


    昭炎伸指將那對狐耳撥正了,嗬了口熱氣進去,眼神溫柔似水,歎息道:“本君真害怕,本君會控製不住……”


    長靈迴頭,眼睛發紅,呆呆望著他。


    撕碎他,揉爛他。


    這樣他就再也不會背叛你了。


    一個聲音在心底瘋狂的叫囂,和後背鞭傷一陣陣尖銳的刺探混在一起,撕扯著神經,昭炎眼底戾色又浮現出來,將盒子隨意往地上一丟,就著兩人的姿勢進去了。


    殿外守衛皆是高階修士,耳力非比尋常。長靈不敢發出太多聲音,實在忍不住了,便攀住昭炎肩頭撕咬。血腥味兒在兩人口齒間彌漫,原本幽冷的空氣漸漸被潮熱覆蓋,昭炎禁欲三百多年,便如久困籠中的猛獸,一朝衝破束縛便一發不可收拾。


    一直到陰燭的聲音在外響起,昭炎方酣暢淋漓的從圈椅中起身,眯眼一看,被他壓在扶手上的兩截腕已印上了青,而被他困在椅中的長靈,像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渾身綢袍都濕透了,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膚上盡是斑駁痕跡。


    昭炎再次俯身壓下,扣著那兩段雪膩膩的腕問:“狐皮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本君?”


    大約沒料到他會問這個,長靈愣了下。


    這反應無端讓昭炎感到不爽,甚至是煩躁。


    “迴答。狐皮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本君?”


    昭炎再次問道。語氣裏帶著強烈的偏執與不容違逆。


    長靈烏眸黑漆漆的,平靜望著他,良久,道:“我不想因為這樣的小事給你添麻煩。”


    昭炎眼睛輕輕一眯,瞧不出是信了還是沒信。


    長靈道:“你、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昭炎意識到手上有些失了分寸,倒真鬆了手。


    長靈立刻離他更遠些,像怕他誤會,又小聲解釋道:“醫官說,疹子可能會傳染的。”


    “君上。”


    大約有急事,陰燭的聲音忽然在外響起。


    昭炎沒再說什麽,取來鬥篷,將人嚴嚴實實裹住,打橫抱著出了殿,小心放到雲車上。


    待雲車遠去,昭炎方問:“何事?”


    陰燭覷著他臉色,小心答道:“君夫人命君上去北宮一趟。”


    昭炎扯了下嘴角,似乎並不意外,道:“本君知道了。”


    陰燭鬥著膽子從袖中取出一物,道:“這是醫官新配的避疹的丹藥,還請君上服下,以身體為重。”


    雖然眼下這情況,不一定還有用吧。陰燭欲哭無淚的想。


    昭炎接過去把玩片刻,卻是屈指一彈,直接丟進了草叢裏。


    “君上!”


    陰燭大驚。


    昭炎冷冷一扯嘴角:“本君自有上天庇佑,用不著這玩意。”


    **


    雲車裏,長靈坐起來,有些出神的望著雙手指甲裏堆滿的血跡。


    那個人的後背有傷,似乎還是鞭傷,即使他沒有用力氣抓,整個過程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有溫熱液體從衣料裏滲出來。


    長靈輕皺眉,到底是什麽人,敢對他動鞭子。


    長靈迴到惠風殿就發起高燒。


    因為起疹子的緣故,殿中內侍害怕被傳染,都對寢殿及周圍區域避之不及,倒無人發現他這個異常。


    長靈連吞了數粒藥丸都不管用,隻能將石頭叫了進來,說了一串靈草名字和具體形狀顏色、生長地方,讓石頭記下,去後麵的花園裏采。


    “冰芥草,寒尾英……”


    石頭雖然不懂花花草草的,但光聽名字,也知道這些靈草都是極寒之物,不由擔憂道:“少主胃不好,一下服用這麽多寒氣重的藥草,恐怕會加重病情。”


    長靈裹著被子道:“我有分寸,你去采便是。”


    中午醫官就會過來給他把脈,在那之前他必須想辦法把燒退了。一旦被醫官發現他身體有異常,那個人也會起疑心。


    他絕不能功虧一簣。


    外麵守衛森嚴,石頭費了不少勁才把藥采全,長靈沒有力氣再煉藥,就讓石頭把藥草搗爛,直接就著水服下了。


    長靈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等午後從夢中驚醒,才知道醫官已經過來把過脈,重新開了藥。


    長靈鬆了口氣,用手摸了摸額頭,果然溫涼一片,燒已經退了。


    湯藥已經煎好,在火爐上溫著。長靈坐起來喝了幾口,問石頭:“外麵可有新的消息?”


    石頭表情甚是豐富的道:“奴才剛剛去取藥時聽他們私下議論,說君上惹怒了君夫人,正在北宮被君夫人責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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