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月心一沉:“若不是褚狼部,會是哪一部?”


    長靈搖頭,道:“不好說,先過去吧。”


    “是。”


    仇燁安排的這頭獨角獸是駕車好手,腳程極佳,片刻便越過山坳,穩穩落入了山穀內。


    “停車!”“何人擅闖奴隸場禁地!”


    督官餘光瞥見一輛青布馬車朝這邊駛了過來,臉色一變,立刻指揮守衛去將車輛圍了起來。


    棠月躍下馬車,恭敬推開車門,道:“少君在此,爾等還不速速避讓。”


    “少君?!”


    督官驚疑不定的往車內探去。


    車簾掀開,一個身披青緞鬥篷的少年身影從裏麵顯露出來。


    督官像明白了什麽,冷笑道:“沒有金冊寶印,隻憑君上一封旨意,算什麽少君。”


    “石頭。”


    長靈偏頭看了眼。


    石頭會意,捧著兩物從車內出來,立在車頭,高托起手中物,環顧眾人道:“金冊寶印在此,誰敢攔路。”


    督官愈發驚疑不定,不敢拿主意,連忙折迴去請示那高踞馬上的“褚狼將軍”的意見。


    “少君?”


    “青丘的那頭小狐狸崽子,塗山博彥的血脈?”


    馬上人嗤笑一聲,倨傲的策馬來到馬車前,道:“有金冊寶印又如何,我褚狼早已反了這暴君,多殺你一個小狐狸崽子,權當告慰老君上在天之靈了。”


    “當然不一樣。”


    長靈從車內走了出來,歪著腦袋與他對望:“我有金冊寶印在手,你敢殺我,便是謀逆。褚狼要謀逆,難道夜狼也要謀逆麽?”


    那將領麵色刷得一變。


    “再說……”


    長靈仰起頭,望著半山腰處的火光道:“仙州內所有兵器鍛造都離不開離火。論起如何使用離火,符禺人隻怕比你們都專業。”


    “再拖延下去,最後被離火燒死的是諸位,還是符禺人,隻怕還不好說吧?”


    “不好!”“快趴下!”督官突然扯著嗓子尖叫起來。


    “砰——”


    伴著這聲尖叫,山腰處便突然竄起一團蘑菇雲一樣的大火球。一聲巨大的轟鳴聲緊跟著響起,將雷聲與雨聲都蓋了過去。


    守在洞口的守衛與玄鐵甲士甚至來不及慘嚎就被失控的離火吞沒。衣衫襤褸的奴隸們手握寒刀,隔著烈火與山下的兵甲對望,雙目赤紅,滿是恨意。


    “快!架弓.弩!這群刁民要反了!”


    督官趴在石頭後,兩耳被炸得嗡嗡作響,見狀連忙撒腿跑出去,指揮殘餘的守衛將弩床推了出來,列成一排,對準山腰處。


    “且慢。”


    車廂內,少年聲音複又響起。


    “現在占據地形優勢的是他們,不是諸位。如果此刻放箭,對方以火石反攻,諸位今日必都會葬身於這山穀內。”


    這話簡直不吉利至極,督官嚇得跳腳:“你你你,你休要胡說。”


    高踞在馬上的那將領勒住受驚的坐騎,卻抬起手,製止住督官。他遲疑片刻,揚起下巴問:“那依少君看要如何?”


    長靈道:“很簡單,撤掉弩.箭,所有人都退到山穀之外,將這裏交給我處理。”


    “不行不行。”


    督官第一個激烈反對:“這些符禺賤民都狡詐兇悍的很,身上又帶著瘟疫,一旦給他們逃了,整個天寰城都要大亂。”


    “況且……”他略瑟縮的看了眼那將領,道:“今日放火燒人的主意可是將軍提出來的。卑職看管奴隸場這麽多年,這些賤民本就恨死了卑職,這下更恨不得將卑職剝皮抽筋了。他們若逃了,第一個要對付的就是卑職!將軍你可不能這樣坑卑職啊。”


    “再說,他們不僅記恨著卑職,也記恨著將軍不是……”


    那將領狠狠一皺眉,再度遲疑。


    長靈道:“二位擔憂被報複,也要有命才行。我聽說今年天狼軍中所有新打製的兵器都存放在這奴隸場內,在將奴隸們驅趕到這裏之前,二位可找到了那批兵器?可清點過那批兵器的數量?可核實過有無重要兵器丟失?”


    這下連督官臉色都遽然大變。


    長靈道:“古來哀兵必勝。即使無地形優勢,現在打起來,你們未必就是這些奴隸的對手。撤與不撤,二位自行決定。”


    “撤!撤!撤!”“立刻撤!”


    根本不消那將領吩咐,督官就氣喘籲籲的跑過去,賣力揮舞著手腳,指揮守衛將弩床拉下去。所有陳列在山穀中的玄甲士兵也都跟隨那將領的指令向穀外撤去。原本喧囂的山穀瞬間空空蕩蕩,隻剩雨點混著雷聲落下,拍打在石上,濺起片片泥汙。


    長靈這才從車廂裏鑽出來。


    少年依舊通身隱在青緞鬥篷裏,從頭到腳都裹得嚴嚴實實,隻露一雙漆亮的烏眸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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