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危急, 請諸位速速隨末將離開。”


    外麵喊殺聲越來越盛,那前來接應的黑甲將士又催促了一遍。


    倉頡跪在地上, 亦仰頭急聲道:“二殿下,現下蚩尤人正進攻禦帳, 外圍防守必定薄弱,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呀。”


    祝蒙用力攥緊白虎令, 躊躇著, 沒有說話。


    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而僵滯。


    一片死寂中, 長靈輕掀了下眼皮, 道:“這畢竟是堂兄最後的籌碼,堂兄理應審慎考慮。不過,一旦禦帳被攻破,必定軍心大亂, 到時蚩尤人再騰出手去加強外圍防守,隻怕這白虎令就不好送出去了。堂兄這最後的籌碼,也將與廢鐵無異。”


    長靈的話一字字紮在祝蒙心口上。


    祝蒙心一橫,對倉頡道:“好,本殿下便將這副身家性命托付給你了。隻要你能搬來救兵,日後本殿下登上王位,定然重重賞你。”


    倉頡接過白虎令,高聲道:“老奴定不負二殿下所托!”


    祝蒙讓侍衛牽來自己的坐騎,送倉頡出去。


    一行人出了營帳,果見靈境內殺聲震天,四方皆是靈獸嘶鳴聲與劇烈撞擊的劍影,不斷有狐族修士因身負重傷從半空墜落下來。


    祝蒙修為盡失,身邊又無親衛和坐騎,在這種場合幾乎和長靈一樣隻能充當拖油瓶的角色,好在溪雲考慮周全,除了那名黑甲武將,還另派了四名修為高深的高階武官前來接應。


    溪雲麾下武將所乘戰馬都是有品階的高階靈馬,疾行時可騰雲駕霧,逆風千裏,祝蒙一路被人帶著在刀光劍影中穿梭,耳邊除了唿唿風聲便是靈劍撞擊時的產生的巨大靈力流,等終於到溪雲所在營帳時,整個人十分狼狽。


    溪雲已按劍立在在帳前等候。


    祝蒙如獲救星,立刻奔上前道:“將軍可知……”


    “本帥皆已知曉,二殿下不必多言。現下禦帳那邊形勢未明,二殿下又無修為傍身,先安心待在帳中等待消息。”


    祝蒙瘋狂點頭。


    四下一望,見營內秩序井然,溪雲並無威逼反水的架勢,一路忐忑不安的心總算稍稍安定下來。


    溪雲召來近衛,吩咐:“先帶二殿下進帳休息,壓壓驚。”


    祝蒙熱切的與他道了謝,就跟著近衛走了。


    溪雲目光這才落到後麵的長靈身上。


    長靈剛從戰馬上下來,正扶著旗杆喘氣,麵色白的如紙。


    溪雲走過去,冷眼打量著跟前的少年,皺眉道:“祝蒙沒有修為,尚能承受高階靈馬的衝力,少主雖僅是半開靈,也應勤加修煉,而不是一味墮落,連個沒修為的人都比不上。”


    長靈透過口氣,直起身,坦然迎上他挑剔不滿的目光,道:“我本來就不是你們心中期望的幼主,也從未想過按你們的期待長大,溪將軍不滿意,恐怕也隻能接受了。”


    無聲的炮火味在兩人之間蔓延。


    溪雲不明白,博彥君上和狐後薑音都是心係天下有大智慧的人,怎麽就生出這樣一個一身反骨的小少主。


    偏這小少主身份特別,是博彥君上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嚴格來說的確算是他的幼主,他就算再不滿,也沒法像平日練兵一樣狠下手管教。


    溪雲硬生生被憋出一口悶氣,道:“少主若肯把平日的小聰明小算計分些許到修煉上,也不至於如此。”


    長靈淡淡別開眼。


    這便是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了。


    溪雲壓下不滿,道:“那請少主進帳,先與本帥分析一下眼下的戰況吧。”


    兩人在中軍帳坐定。


    近衛奉上兩盞茶後,就自覺退到外麵守著。


    溪雲直入正題,問:“少主如何看待博徽被劫之事?”


    長靈不緊不慢的端起茶碗,喝了口粗糙的軍中特貢茶水,道:“有兩點蹊蹺。”


    溪雲並無意外,隻問:“哪兩點?”


    長靈:“第一點,博徽為人膽小謹慎,平日上朝都會在身邊設下三重護衛,今日外出狩獵,禦帳周圍的守衛一定不會少。蚩尤人要擒住他這個“王”,首先要瞞過放哨的哨鷹,其次要突破重重守衛,但根據目前消息來看,情況是反著來的,蚩尤人先抓走了博徽,而後才集中兵力猛攻王帳,哨鷹也是在博徽被抓之後才鳴嘯示警。”


    “第二點,蚩尤騎兵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寸草不留,在王帳被圍困的情況下,一個行動不便、修為並不高深的老內侍,為何能衝破蚩尤騎兵的包圍,跑到祝蒙帳中去送白虎令。”


    溪雲點頭,算是認同了這兩點說法,又問:“那依少主看,真相究竟是什麽?”


    長靈一笑,道:“我又不是神仙,豈能事事未卜先知。唯一能確定的是,有人想毀了青丘,毀了狐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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