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靈於混混沌沌中意識到什麽,抬起頭來。


    “怎麽,幾日不見,就不認識本君了?”


    昭炎披著件氅衣,腰間掛著個酒壺,垂目輕笑。


    長靈靜靜望他片刻,道:“你擋著我路了。”將琉璃燈往旁邊錯了錯,準備繞著他走。


    昭炎挑眉,眼睛一眯,直接伸手將人往臂彎裏一撈,堵在了宮牆上。熟悉的靈草氣息縈繞在鼻端,昭炎伸指,撥開長靈兜帽,便俯身,舌尖靈活的撬開小東西緊抿的唇齒,一路攻掠廝磨下去。


    長靈手中琉璃燈怦然墜地,推他推不開,就用力踩他腳。


    昭炎鼻間發出一聲悶笑,非但沒有停止動作,反而越發霸道而深入,不容長靈有一絲一毫喘息之機。


    長靈便使出殺手鐧,用齒尖咬他。


    淡淡的鐵鏽味兒很快彌漫開,昭炎嘖了聲,舔了下唇角,動作卻愈發緊迫瘋狂起來,像是頭受了刺激的夜狼。


    一直到兩人都出了身汗,昭炎方喘著氣停下來。


    長靈咬牙瞪他:“瘋子。”


    昭炎笑吟吟道:“本君就是瘋子,怎麽了,你是第一天知道麽?”


    “你放開我。”


    “不放。”


    長靈氣得說不出話,便扭過頭,不搭理他。


    昭炎笑道:“大半夜的,挑著燈出來做什麽呢。”


    “要你管。”


    “讓本君猜猜。某隻小狐狸,因為思念本君心切,所以在一聽說本君要班師迴朝的消息之後,就輾轉反側,寤寐思服,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著,於是大半夜背著人偷偷從宮裏溜出來,意圖和本君私奔,對不對。”


    “誰要和你私奔——”長靈陡然意識到什麽,惱怒瞪他:“你跟蹤我。”


    “什麽跟蹤你,本君這叫疼愛你。”


    昭炎目光忽然溫柔下去,道:“本君在宸風殿的屋頂上蹲了三夜,夜夜喝著冷酒看著你,看著你每日把自己折騰的那麽累,還不肯好好睡覺。本君就是想知道,你對本君究竟是什麽心意,本君看你每日若無其事的起床、吃飯、睡覺,去擺弄那些靈材,都快絕望了,直到今夜。你知不知道,本君今夜有多開心,多高興。”


    長靈別過頭哼道:“如果我今日也沒有表示呢,你要如何?”


    “自然是一直守著,守到你為本君挑燈而出的那一刻。”


    長靈不做聲。


    昭炎扳過小東西的臉,才發現,長靈眼尾已一片通紅。


    長靈掙開他手。


    昭炎心一陣抽疼,低聲道:“都是本君不好,不該衝你發脾氣,更不該同你鬧別扭,不要再不理本君了,好不好。”


    長靈沉默片刻,搖頭道:“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


    “是我太貪心了。”


    長靈心裏很清楚,從一開始,他對昭炎並不是喜歡,隻是貪戀兩個人擁在一起相互取暖的溫度,貪戀一場場□□下來,身心徹底的放鬆與放空,以及其間無聲的宣泄。更貪戀,這個人以霸道而寵溺的姿態,做的一切溫柔舉止及縱容、迴護。


    也許是在曲折複雜的成長過程中,他太缺失這些東西,所以才如飲蜜糖一般,貪心的吮吸這些東西。


    所以在昭炎再度尋到青丘時,他沒有拒絕他的示好,而是以主動的姿態,伸手抱住了他。他那時明明依舊知道自己不長命,卻還是自私的享受著這份溫暖與寵愛。


    他根本沒有考慮過這樣做的後果,也沒有想過,一旦勾得對方動心,他死後,對方要如何走過那麽久遠的漫漫孤獨時光。


    就像,他的母妃一樣。


    “我們,分開吧,好不好?”


    長靈鼓足勇氣,道。


    空氣陷入窒息的靜。


    昭炎輕挑了下嘴角,慢聲道:“好啊。”


    “等本君哪天死了之後,隨你。”


    “我認真的。”


    “本君也是認真的。小東西,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本君願意喜歡誰,是由本君自己決定,而不是你決定。這世上,做任何事都有風險,包括愛。但本君不是三歲的稚子,而是一國之君,本君可以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是生是死,是悲是怨,是圓滿,或是離散,本君都可以承受。你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因為你所貪戀之物,亦是本君所貪戀的,你並不欠本君。你若心裏真有本君,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等著本君迴來,好不好?”


    這些話長靈以前沒有聽過,一時陷入沉默,不知道如何迴應,便抬起頭,略茫然的望著昭炎。


    昭炎柔聲道:“不要說其他的,你隻需迴答,好還是不好?”


    長靈眼睛慢慢一熱,良久,點了下頭。


    昭炎輕笑,道:“這才對。”


    長靈忽然伸手,緊緊抱住他腰,認真道:“你放心,我會努力,努力的多陪你一些時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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