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巫顏剛起來,剛推開門就看到門外擱著一個木盒子。[.超多好看小說]木盒子約一個七歲孩童手臂長,七八指寬,通體烏黑,極為漂亮,盒子中間是鏤空的雕刻,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副畫。——上麵雕刻了一池碧綠荷葉,荷葉掩映中隻見亭亭荷花,花還是花骨朵兒,似欲待放。池邊立著一座亭子,亭子的兩根柱子上麵還留有字,各有七字,字跡雖小,可卻很清晰,一眼就看到寫的正是兩句詩,——“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這圖案雕刻極為精巧,栩栩如生,巫顏出神的看了好久,猛然想到這個木盒子是在放在自己門外的,莫非是給自己的禮物嗎?她用手掂了掂木盒子,很沉,一隻手拿著怕是有些吃力,得兩隻手抱著才輕輕鬆鬆。


    她左右張望了一下,隻見晴空萬裏,燕雀早啼,鷹鳶小白縮在簷下打著瞌睡,庭中一隻灰馬,想必便是昨晚被自己騎出去的那一隻,卻不知道它是怎麽迴來的,此刻正在庭中悠閑吃著草。至於其他,人聲皆無,人影,也一個都沒有。


    巫顏蹲下身子,慢慢將盒子打開,當看到盒子裏東西的第一眼,她就控製不住的小小尖叫了一聲。但此時是寂靜清晨,叫聲便顯得很突兀。生怕自己的動靜太大,巫顏捂住唇,又四處望了一眼,可惜也隻有小白捧場的抬起頭來,往自己這邊看了一眼,那隻灰馬無動於衷,依舊低頭吃草,其他依舊如前,甚至連隔壁的一向睡得警醒的瑢磬都沒驚出什麽動靜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巫顏將木盒子合好,立在地上剛想抱著木盒子進屋去,卻還是忍不住在門口默默的站了好一會兒,末了,進屋之前,她還是忍不住朝瑢磬的房門口望了一眼,可那裏還是一如之前那般,靜悄悄,如此沉靜,讓人心裏前一刻揚起的歡喜仿佛石頭沉水,猛然間無聲無息默然消散。


    但又忍不住會想,會不會因為這個禮物是瑢磬送的,所以他故意這樣的沉靜,是想給自己一個驚喜嗎?可這念頭不過一瞬,立即像泡沫一樣的破碎了。


    ——懷中木盒裏麵裝著的東西並不重,沉重的是這個木盒子,木紋並不清晰,隱約還有微微的香味兒,木質沉重,想必是極為貴重的木頭,何況還有如此精巧的雕工,隻怕價格不菲,他如何能有這樣貴重的東西。即是如此,這個禮物就絕對不是瑢磬送的了。


    巫顏一邊失望著一邊將木盒子打開了,木盒子裏躺著一條銀鞭,周身發出水光一樣的柔亮光澤,仿佛躺著的並不是鞭子,而是一條溫潤的魚兒。巫顏伸出手來,小心翼翼的撫摸著那條鞭子,隻覺得觸手之處冰涼如水。巫顏將它捧在手心裏打量,日光漸露,鞭子在日光中反射銀亮光芒,似乎還有一兩絲彩光,但仔細一看,卻又尋不到了,仿佛隻是自己的幻覺。鞭子周身一點瑕疵也沒有,可惜的是不知是用什麽材料打造的,隻知鞭身柔軟,仿佛柔若無骨的情人小手。巫顏將它纏在腕上,發覺比她之前所用的鞭子還更為細長,攏在袖中顯得有些突兀,她站在銅鏡前,突然閃過一念,改將那條鞭子繞在了腰上,正好合適,堪稱完美。


    木盒子底部還躺著一封信,信並未封口,她將信取出來,隻見信紙上筆跡俊秀,行雲流水寫著一行字,自然也不是瑢磬的字跡,——“見信,請來望鶴亭一敘。”


    能擁有這樣珍貴的木盒子以及鞭子,想必隻能是他了吧?因為他弄壞了自己的鞭子,所以現在是打算賠自己新的鞭子嗎?巫顏想著,再次仔細的看了看信,信上並沒有落款,信封上也沒有落下任何一個字,這樣彬彬有禮,又低調謹慎,也像是他才會做的。巫顏微微一笑,將信重新按照原樣放迴盒子裏,再將木盒子抱到床上,將軟被蓋在上麵,轉身再將那兩塊洗幹淨的手帕折好,放到袖子裏。


    可離去前,她還是忍不住在瑢磬的房門口發了發呆,手舉在房門前,就是下不定主意要去敲,昨晚惹出那麽大的動靜,卻不知道瑢磬心裏是怎麽想的,以至於讓自己此刻如此畏畏縮縮了,可是又有什麽好怕?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巫顏在心裏對自己做了個鬼臉,連帶自嘲了半天,這才鼓足了勇氣去敲門。


    沒人應她,她撇了撇唇,又再堅持敲了三下,可屋內一點動靜也沒有。她沒底氣的抬腳想走,卻被猶豫的心情主宰,她歎了一口氣轉身靠在門上,萬萬沒想到的是,房門是掩著的,怎禁得住她這一靠,以至於她身子突然往後一倒,腳下想站穩,卻被門檻一拌,“哎喲”一聲,巫顏想起剛收到的禮物,立即將腰間的鞭子抽出,一記橫甩,纏向門外的宮柱,在自己將和地麵親熱接觸之前,她將後跌的身子穩住了。


    “還好有鞭子。”巫顏有些驚魂未定,這才發現瑢磬的屋子裏空無一人,這麽一大清早,床鋪都是整理幹淨的,是出門了嗎?還是,躲著自己?


    床邊突然傳來吱嘎一聲,巫顏看了一眼,隻見紅木窗子微微晃蕩,窗後的桂花樹上,撲翅一下,幾隻鳥雀剛剛飛走,留下略有動靜的空蕩樹枝。巫顏往窗外看了一輛眼,見寥寥靜靜,再沒有一點動靜,她忍不住嘟噥了一聲,“沒想到平日裏做事穩當的人,每次出門門窗都要一絲不苟的關得嚴實,沒想到今日居然也會忘了關窗啊。”


    說著,巫顏伸手將窗子關上了,又坐在床邊上,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不免有些失落。但想著瑢磬也許是有要事臨時出去,並不是故意不理她,這樣一想,心裏不免有了一些安慰,原先蕩落穀底的心情也恢複了些許。


    她走到外屋,正好在瑢磬房中的鏡子裏看到自己,灰色的粗布衣裳,黯淡的沒有一點顏色,圖簡單而紮在腦後的長發,確實是隨便得有些男孩子氣。她想了想,抬手把發帶拆了,順手拿了瑢磬的梳子,想規規矩矩的梳個女孩子的發髻,可到頭來,折騰半天,她不過是換了件衣服,將長發束在肩後,便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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