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慈沒有因為陸珍的譏諷而惱怒,輕聲言道:“遺珠興,福子亡是讖語的前半句。還有一句……”抬眼瞟向陸珍,尋常人聽了這話必定追問。但是陸珍依舊神情淡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發現薑慈正在看自己,陸珍眉梢動了動,“你說你的,我聽著呢。沒走神。”


    是了,人家不急。橫豎它現在是砧板上的肉,還能翻起什麽風浪?薑慈眼角餘光掃了掃談笑風生的黑白無常。暗暗歎口氣。


    “還有一句是,京城動,天下亂。”薑慈眸中光華閃爍,看得出來它非常樂於見到讖語成真,可很快便轉為不甘,“既然是京城動,那麽‘遺珠’應該就在京城或是京城附近。更何況以我對顧懷德的了解,是凡他說出的讖語中帶有地名或是方位,必定是與前一句的人物相唿應的。所以……”


    “所以你們就胡亂送信?”陸珍嘁了一聲,“誰出的餿主意?這跟大海撈針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區別。”薑慈正色道:“也不是胡亂送信……”


    陸珍一個勁兒搖頭,打斷薑慈話頭,“還不如卜一卦。”


    “卜過。”薑慈好像在與同行探討切磋似的,“奈何顧懷德道行實在是高。他定是料到有人會卜卦問遺珠方位,所以留了後手。”挺起胸膛,臉上浮露出些許自得。“可我還是憑自己的能力算出遺珠就在京城。”


    原來做過功課。


    陸珍心中五味雜陳。雖然她從沒見過祖父,祖父卻始終看護著她。


    “於是,我們就往家裏有適齡女孩子的府中送信,探聽虛實。”薑慈繼續說道:“我也憑借能在內宅走動的便利明察暗訪。”


    陸珍忍不住輕笑出聲,“如此說來,你倒是費了不少心。”


    薑慈緩緩頷首,臉上浮露出懊惱,“千算萬算竟把你給算漏了。我早該想到,裴東齋不會無緣無故收你為徒。除非他受顧懷德所托,或是與顧家交情匪淺。”


    當其時,多方打探得來的消息,裴東齋跟顧家半點扯不上關係。而且他那人率性而為慣了的。再加上收嫡傳弟子不是隨隨便便收的。以裴東齋的修為,定能算出誰合適誰不合適。


    薑慈因此沒有深究。


    陸珍唇角微彎,卻是滿心苦澀。叫薑慈說中了。裴東齋的確受顧懷德所托收她為徒。在見到她之前,裴東齋是不願意的。礙於情麵,按照與顧懷德的約定,等她會跑會跳會說話了,便到在京城接她去桃仙穀。


    見到陸珍之後,裴東齋就很是願意了。


    一則,她是難得一見的全才。二則,人兒不大,嘴皮子挺利索。裴東齋一直想收個能夠繼承衣缽的徒弟。


    這個衣缽指的不僅僅是道術,還有吵架鬥嘴。


    陸珍簡直太合適了。


    裴東齋沒在京城多做停留,高高興興把她帶迴桃仙穀。


    這都是祖父鋪好的路。


    陸珍眼眶微酸,深吸口氣,直視薑慈,“你為何如此恨顧大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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