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藍忘機匆匆迴到靜室,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膳桌上橫七豎八的碗碟,還有一股濃烈的酒味,循著酒味走到隔間,隻見魏無羨正有些醉意地拎著一個酒瓶,低頭作畫。藍忘機不覺皺眉,走過去抓住他拎著酒瓶的手,喚道:“魏嬰!”魏無羨聽見聲音,抬頭見是藍忘機,彎了嘴角笑道:“藍湛,你迴來啦?我正在畫畫,準備發給你,你來看看,我畫得好不好?”說完,魏無羨用筆尖指了指書案上的畫。


    藍忘機看了過去,正是畫的當初兩人在雲深不知處屋頂打架的情景,隻聽魏無羨一臉神往,看著畫中的少年藍忘機說道:“藍湛,真懷念那個時候,那時候你雖然是個小古板,可我們沒有背負那麽多仇怨,能心無旁騖、恣意灑脫地打架,我有金丹,靈力與你相當,能陪你切磋劍道。我其實一直知道,你很喜歡與我比劍,我也很喜歡。”說到此處,丟下筆,垂首摸了摸自己的丹田,低聲道:“可是現在,我已無法與你比劍。。。”


    藍忘機聽到此處,心尖像被針紮了一下,一把從後麵將魏無羨抱住,沉聲道:“不必。”魏無羨不解:“嗯?”藍忘機有些心疼地看著魏無羨的丹田處,低下頭在魏無羨耳畔說道:“我喜歡與你比劍,我更喜歡你在我身邊,現在不必與我比劍。”魏無羨不覺伸手,側過頭摸了摸藍忘機白皙如玉的臉龐,醉眼朦朧地笑道:“藍湛,我已經製出了隔元符,哦,就是我說的能將丹田氣海隔開的符咒,我起了個名字叫隔元符,你覺得好不好?我還凝聚出了一顆丹元顆粒,用隔元符好好收在丹田氣海了。你摸摸。。。我再多努力,就能結丹,到時候就能和你比劍了,你等我,好不好。。。”一邊說,一邊放下酒瓶,拉起藍忘機的手,按在自己丹田,仿佛怕藍忘機不信,急切地想讓藍忘機看看。


    藍忘機聽見魏無羨說製出了隔元符,已是吃了一驚,又聽他說已凝結了一顆丹元顆粒,還用隔元符收在了丹田氣海,臉色驟變,抱著魏無羨的兩條胳膊雙臂收緊,看著魏無羨的丹田,有些擔心地叫道:“魏嬰,你怎麽可以如此莽撞,為什麽不等我迴來再開始,我離開才五天,你就。。。你有沒有哪裏受傷?”魏無羨見藍忘機著急,搖了搖頭,又拍了拍藍忘機的手緩緩道:“藍湛,我沒事,你不用擔心,你看我現在好好的。我想要盡快結丹,想要和你比劍,想要跟你一起並肩夜獵,想要跟你一起並肩去鋤奸扶弱,你信我,你等我,我能做到的!”


    藍忘機聽他如此說,心神大震,不覺也伸出手摸了摸魏無羨有些滾熱的臉龐,道:“魏嬰,我隻要你好好的,其他都不重要。”魏無羨定定地看著藍忘機那淺若琉璃的眸子,認真道:“我想努力與你並肩走得更遠,更久一些。”說完卻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摟了摟藍忘機的脖子,低聲道:“哎,這歐陽家的酒真是烈,藍湛,我好像有些醉了。”藍忘機冷聲道:“以後不許歐陽子真來靜室。”說完一把抄起魏無羨的雙腿,打橫抱起,轉身走入內室,輕輕將魏無羨放在榻上。


    一想到剛才魏無羨說已經在丹田氣海凝聚了一粒丹元顆粒,藍忘機不由得有些緊張,伸出手,按住了魏無羨的脈,將魏無羨的身體檢查了一遍,見並無大礙,才略略放心。此時才抬眼看了看內室各處,隻見內室榻上早已不是自己離開時的齊整模樣,地上桌上更是淩亂不堪,四處散落著蒲團、符紙、還有一些一眼根本看不出來是什麽的東西,一路延伸出了內室,直到隔間。


    藍忘機看了看魏無羨有些汗漬的腦門、沾著酒漬的嘴角,以及已有些髒汙的衣襟,歎了口氣,站起身。剛起身,就被魏無羨拽住了衣袖,問道:“藍湛,你還要迴藏書閣嗎?陪我坐一會好不好?”藍忘機握了握魏無羨的手,溫言道:“不走,我去打些熱水迴來給你沐浴,馬上迴來。”魏無羨這才鬆了手,藍忘機起身出去,不一會陸續拎了幾桶熱水迴來,將熱水倒入浴桶,又將巾帕、皂莢等沐浴之物一一放好。轉身迴到榻邊,看著魏無羨道:“好了!”


    魏無羨見他微皺著眉,又要伸手將自己抱起,忙道:“藍湛,我自己可以走。”隨即扶了藍忘機的一隻胳膊,緩緩站起身,走到浴桶邊,低聲道:“藍湛,沒事,我自己來。”藍忘機點點頭,走迴內室開始收拾床榻,一眼看見床榻上躺著的那對靈犀佩,拿起收好,心中默默想著一會還是要將靈犀佩虛化入體,這樣魏無羨身體若有異,自己也能隨時感應到。


    藍忘機收拾好床榻,換好被褥,又去櫃中找出一套幹淨的中衣,放在床榻上。這才開始收拾各處雜物,等到收拾完膳桌迴到內室,隻見魏無羨已穿好中衣斜躺在榻上,有些尷尬、又有些討好的笑道:“藍湛,我不知道你今天就能迴來,我一個人住是有些亂,哈!”藍忘機一邊收拾自己的衣物,頭也不抬,說道:“無妨,比起你亂葬崗的伏魔洞,已經是齊整多了!”


    魏無羨不覺撅了撅嘴道:“藍湛!你都會調侃我了!我那亂葬崗雖然窮,可是自由自在,不像這雲深不知處這麽多規矩拘束,思追小時候在亂葬崗就很是開心,我現在看他規規矩矩的樣子,已經完全不能想象他小時候在蘿卜地裏打滾的模樣了。景儀倒是活潑很多。對了,他們怎麽樣啊,戒尺的傷好些沒有?”藍忘機轉到屏風後重新收拾了浴桶,一邊開始一絲不苟地解衣沐浴,一邊答道:“今日他們過來藏書閣送抄寫的家規,無事。”


    魏無羨又問道:“藍湛,你是怎麽想到讓我做傳送符的?連我都沒想到這麽好玩的符咒,哈哈!”藍忘機隨即對魏無羨說了蘇平所說之事。魏無羨了然,問道:“可是你懷疑假扮我們的人和蘭陵金氏有關?”藍忘機道:“嗯,是有些懷疑。金光瑤當仙督那些年,蘭陵金氏的勢力擴張很快,金氏族內的子弟門生有不少也已是稱霸一方了。不過傳送符一事隱秘,金光瑤連我兄長都未提過,為何會讓金氏的其他人知曉。”說到此處,藍忘機已是沐浴完畢,穿好中衣出來。


    魏無羨看著抹額已除,散發垂肩,俊雅之極的藍忘機向他走過來,身上還帶著剛剛沐浴完的皂莢香氣,中衣隱隱還透著一股清冷的檀香,不覺撐起身子,伸手摟住了藍忘機的脖頸,在藍忘機嘴角親了一口,道:“傳送符一事確實有些蹊蹺,等我再想想,不過,此刻我更想知道的是,含光君你這幾日在藏書閣抄家規,想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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