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藍忘機和魏無羨二人,流連於荷塘美景中,樂而忘返。及至太陽落山了許久,藍忘機方才劃了那小船迴到雲夢碼頭。魏無羨又在碼頭邊的小攤上請攤主包了兩個餅,藍忘機又多要了一個,這才付了賬跟上。


    魏無羨正要將手中的一塊餅遞給藍忘機,見他手中又拿了一塊,舉著餅笑道:“這有你一個。”藍忘機道:“你愛吃,給你多買了一個。”魏無羨嘴角一彎,將手中那塊餅遞到藍忘機嘴邊,待藍忘機伸手接過咬了一口,又拿過了藍忘機手中的餅也咬了一口,笑道:“這餅還是那麽好吃!”


    兩人將餅吃完,這才慢慢走迴到屋內。魏無羨一麵沐浴一麵笑道:“藍湛,等到了夏天,我再帶你去幾個地方,更好玩。”藍忘機將一身幹淨的中衣取出,遞了過去:“嗯。”魏無羨擦幹淨水,接過中衣穿上,笑道:“今天劃船出了一身汗,洗個澡真痛快,你衣服也濺濕了,去洗洗吧。”


    藍忘機自去洗浴,魏無羨倚在榻上又笑道:“藍湛,沒想到你學劃船還學得挺快。”藍忘機道:“姑蘇也有許多船隻,常見人劃船,隻是我沒劃過。”魏無羨笑道:“是了,那次除水祟,在彩衣鎮便見過許多姑娘撐著船隻賣枇杷,又快到吃枇杷的季節了,下月休沐,我們去彩衣鎮吃枇杷吧?”


    藍忘機洗浴完畢,更衣出來說道:“你想吃枇杷,待枇杷成熟了,讓管事送一筐到靜室。”魏無羨早已有些微醺,醉眼朦朧,微閉著眼睛道:“那多沒意思,咱們得自己去挑,藍湛,你到時候得教我些姑蘇話。”藍忘機:“為何?”


    魏無羨乜斜著倦眼道:“我才好跟那些賣枇杷的姑娘講價錢,挑枇杷呀!那些姑娘說起話來,聲音軟糯軟糯的,又清甜,真好聽!啊,藍湛,你怎麽又咬,疼,疼,鬆口!你什麽都好,就是這咬人的毛病,一定得改改!還咬?耳朵要掉了!再咬我也咬了!”


    不知過了多久,魏無羨喃喃問道:“藍湛,姑蘇話我喜歡你,怎麽說?”隻聽藍忘機輕聲道:“唔戶喜倷。”魏無羨:“藍湛,唔戶喜倷,唔戶喜倷,唔戶喜倷,……”


    第二日一早,藍忘機和魏無羨剛用過早膳,金淩過來辭行,說是有事要先迴金麟台。魏無羨見他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將金淩帶到迴廊上笑道:“有事?”金淩見四下已無人,問道:“你昨日跟舅舅,說過了?”魏無羨點頭。金淩迫不及待:“舅舅怎麽說?”


    魏無羨簡單告訴了金淩,江澄對虞青鸞無意,更無意聯姻,卻沒有說出江澄承認喜歡如意一事。金淩一臉果然如此的樣子說道:“我就知道舅舅不會喜歡那虞宗主,舅舅既然和虞家都無意聯姻,那定然是想娶自己喜歡的女子為妻了,或者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是不是如意?”


    魏無羨道:“我們亦不必猜了,既然知道江澄無意聯姻,你找機會將這意思透給虞氏那長輩便好,話語間委婉些,別傷了兩家和氣,畢竟虞家並無惡意。”金淩點頭:“放心,虞家那邊,我會辦好的。那如意?”


    魏無羨道:“和以前一樣,該怎樣還是怎樣,他們若真是彼此生情,相處了這些日子,自然會明白自己的心意的。兩個人的事,旁人也說不上話。”金淩看了看魏無羨,又看了看屋內,仿佛有些明白,點頭道:“嗯,就好比你在雲深不知處養傷那段時日,對不對?”魏無羨失笑:“對,對,你有事,快去吧,一路小心。”金淩解了心中兩個疑惑,很是開心,行了禮自去。


    魏無羨迴到屋內,見藍忘機已收拾妥當,笑道:“藍湛,我們這就去向江澄辭行?去雲萍城找兄長?”藍忘機點頭,兩人來到試劍堂辭了江澄出來。雲萍城離蓮花塢並不遠,又無急事,魏無羨便到雲夢碼頭雇了條船,兩人乘船順水而去,那船夫得了藍忘機許多銀錢,劃船也賣力,一個時辰便到了雲萍城的碼頭。


    待渡船靠岸,兩人上得岸去,步入城中,隻見沿路依舊是人來人往,店鋪林立,地上卻十分濕滑,有許多積水,看樣子昨夜下過一場大雨。魏無羨問道:“我們直接去觀音廟?”藍忘機道:“與兄長說好,今日在一家客棧會合,先去客棧。”說完兩人便沿路找與藍曦臣約好的那家客棧,最終在一家體麵又氣派的客棧門口停住,正是上迴來雲萍城,藍忘機和魏無羨兩人住過的那家。


    老板娘早已熱情地迎了出來,一見是他二人,更是熱情地將二人請入客棧內,喜笑顏開道:“二位公子許久未來了,歡迎再次光臨本店。二位公子還是兩間房嗎?”魏無羨不答,反而指著藍忘機向那老板娘問道:“昨日有沒有一位與他長得相似的公子來住店?”


    老板娘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藍忘機,笑道:“原來是昨日來住店的那位藍公子,他囑咐我給二位留了房間,我這就帶二位上樓。”魏無羨和藍忘機互相看了一眼,笑道:“你帶我們去他房間找他。”那老板娘卻看了看兩人,有些忐忑道:“藍公子是昨日晚膳前來的,用過晚膳,便出了門,說是要出去逛逛。”


    藍忘機問道:“說了去哪裏嗎?”老板娘有些為難,猶豫了片刻說道:“這個不知,隻是這一夜未歸,偌大的雲萍城,除了客棧能留宿,便是附近那些青樓妓館了,不如二位去那醉仙樓找尋一下,我讓夥計帶二位過去……”藍忘機早已皺起了眉頭,魏無羨忙打斷了老板娘又問道:“藍公子出門前,可有留下口信?”老板娘搖頭。


    魏無羨道:“你先帶我們去他訂的那兩間房看看。”老板娘帶著他二人上樓,打開了一間房道:“這是給二位留的房間,隔壁那間是藍公子的。”魏無羨道:“老板娘,多謝,你先下去吧。”見老板娘出去,兩人又去隔壁房間看了看,除了桌上茶壺內有一些喝剩下的茶水,床榻確實沒有人住過的樣子。


    魏無羨道:“兄長會不會自己先去了觀音廟?”藍忘機沉聲道:“去觀音廟。”兩人下樓,直奔觀音廟而去。


    那觀音廟,自上次那場大戰,整個廟宇的大殿毀壞得十分厲害,後來聶氏和金氏留了一些人,換了一口更加牢固的棺材,挖了個極深的坑,重新埋好,又將觀音廟略略收拾了一番,將院牆加高了許多,並布下了鎮壓法陣,還在圍著院牆的三丈之外設了結界。


    雲萍城的居民早已知道那觀音廟中鎮壓了極其厲害的邪祟,也都不敢靠近,遠遠見了都是繞道而走。藍忘機和魏無羨走到觀音廟時,早已沒有了當初那氣派非凡,香火旺盛的樣子,整個廟宇在濕潤的春雨氣息中,卻給人一種荒涼寥落的感覺。


    藍忘機查看了一下結界道:“結界有人動過,我們進去看看。”魏無羨將一枚符咒貼在了廟門之上,喊了一聲:“開!”廟門應聲而開。兩人進到院中,隻見院中也有些積水,有些剛吐了綠芽的樹枝被吹落在地,魏無羨道:“看來昨夜的雨下得不小。”


    進入斷瓦殘垣的殿中,二人便看見了地上有個十分樸素的小銅鼎,銅鼎中插著幾支線香,線香早已燃燼,鼎中也有一些雨水,卻不見藍曦臣。魏無羨和藍忘機忙又仔細對鎮壓法陣查看了一番,魏無羨又閉目凝神,感應了一番四周的情況,對藍忘機說道:“鎮壓法陣尚好,沒有被破壞。那口棺材也無恙。兄長應該已經走了。”


    藍忘機仔細看了看銅鼎,說道:“這銅鼎是兄長的,兄長應該是來祭拜過,又離去了。”魏無羨道:“那我們是在這裏等他,還是迴客棧?”藍忘機沉吟片刻道:“迴客棧等吧,既與兄長事先有約,如他無恙,應會去客棧找我們。”魏無羨點頭,藍忘機將地上的銅鼎收起,廟門關好,又重新設好結界,便往客棧走去。


    待走到離客棧不遠處,魏無羨拉了拉藍忘機的衣袖,指著前麵一個懷抱嬰兒的男人,有些不太確定地問道:“藍湛,你看,那是不是兄長?”藍忘機早已看見,說道:“是。”


    隻見藍曦臣衣服雖已半幹,鞋襪和衣擺上卻都濺了一些泥點,麵色雖然十分蒼白,卻很平靜。隻是如此一個溫潤如玉之人,卻用十分笨拙的姿勢抱著一個小小的嬰兒,讓人看了未免覺得有些奇怪,是以路過之人都頻頻看向藍曦臣。


    魏無羨已叫了一聲:“兄長!”和藍忘機一起快步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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