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和魏無羨見那幾位少年劃著船遠去,很快沐浴完迴到樹下,藍忘機從乾坤袖中取出了兩身衣服,魏無羨接過衣服笑道:“藍湛,你竟然連我的衣服都帶了!”藍忘機:“嗯,藍氏新做的夏衣,給你帶了來。”魏無羨笑道:“此刻倒是剛好用上了!”


    藍忘機穿戴整齊,整理好抹額,又替魏無羨理了理衣袂道:“走吧。”待魏無羨和藍忘機迴到自己的院子,太陽已落山,江澄隻讓主事送了一些晚膳過來,再未露麵,思追幾人未見藍忘機和魏無羨叫他們,也都識趣地連請安都免了。


    兩人安靜地用過晚膳,魏無羨又吃了一些冰鎮瓜果,擦了擦汗道:“這裏熱,還是雲深不知處涼快。”藍忘機:“近日的課已授完,明日一早可與江晚吟商議,將你的教學的課排得集中些,需授課時再過來,明日便可與我一道先迴去。”魏無羨笑道:“好,聽你的。如此我也能有更多時間修煉,準備結丹的事了。”


    第二日一早,魏無羨果然去了試劍堂與江澄商議完,又叫來了思追和景儀囑咐了幾句,便隨藍忘機先迴了雲深不知處。此後魏無羨每隔十日去一趟蓮花塢,授課三日,再返迴,若是在雲深不知處,則開始每日在靜室新修的密室修煉丹元顆粒。


    如此蓮花塢三個月的聽學也很快過去了,如意依舊是杳無音信,而魏無羨和雲夢江氏的箭術、除水祟的法子則隨著蓮花塢聽學的結束更加聲名大噪。各世家家主都聞風而動,也顧不得藍忘機麵色不虞,全都開始向藍啟仁請求,希望魏無羨去自己的家族授課。誰知過了不久,雲深不知處卻傳出了消息,魏無羨閉關了。


    閉關修煉丹元顆粒一事,魏無羨早有計劃,在蓮花塢聽學結束後,便要真正閉關大半年,不問世事,集中精力將結丹所需的上百粒丹元顆粒都凝練出來,安置於丹田氣海之內。此舉費心耗神,最忌打擾,亂葬崗早已成了百煉境,供學子曆練,不適合閉關,藍忘機便將先前新修的密室又做了一番處理,設下了一些法陣結界,供魏無羨閉關所用。


    藍忘機心中雖有萬分的擔心和不舍,表麵卻並未動聲色,默默替魏無羨準備好一切,連送魏無羨進密室都十分鎮定,隻沉聲叮囑了幾句:“魏嬰,你自己一切小心,切勿貪多求快。”魏無羨亦知藍忘機的心意,衝藍忘機淡淡一笑:“藍湛,放心,我心裏有數。我帶了足夠的辟穀丹,密室也有水,不用給我送飯送水。”藍忘機:“嗯。”


    且說乾叔聽了聶懷桑的吩咐,另外在清河聶氏境內的偏遠之地找了一座民風淳樸的農莊,將靈兒假扮成投靠親戚的農婦安頓在那養胎,未免引人注目,每隔兩個月才悄悄去農莊探望。轉眼八個月已過,快到了瓜熟蒂落之時,乾叔看著大腹便便的靈兒問道:“靈兒,宗主讓我來問你,可有想好生下孩子後,做何打算?”


    靈兒沉默片刻含淚道:“父親,靈兒原想守著這孩子度日,隻是聽父親說起江澄一直未曾放棄過尋找靈兒,若是留下孩子在身邊,這孩子將來若長得與江澄相像,必然要露出馬腳。這孩子是雲夢江氏的血脈,不若出生後,想法子送到江澄身邊,可對他假稱我難產而亡,如此也可讓他斷了念想,一了百了。”


    乾叔長歎了口氣點頭道:“我想來想去,也隻有這一條路最為妥當,宗主隻擔心你舍不得這孩子,如今你自己想通了能忍痛割愛,我這便去迴稟宗主,做好一切安排。”


    又過了些時日,在元宵節那夜,靈兒胎動發作,艱難萬分地產下一名男嬰。靈兒剪下一縷胎發藏入懷中,含淚寫了一封手書給江澄,又將江澄贈予她的那串刻了如意名字的清心鈴,和手書一起放入了繈褓之內,交給了乾叔。乾叔道:“你辛苦生下這孩子,給他起個名字吧,也算留個念想。”


    靈兒道:“這孩子元宵團圓之夜出生,卻要從小失去母親,我隻盼他與父親團圓,將來娶妻生子一輩子團團圓圓,小名便叫團子吧。大名和字還是留給他父親起。”乾叔答應了,連夜抱著孩子離去,靈兒心碎神傷,月子也不曾做好,直到幾個月後才漸漸恢複,身體卻因生子受損,影響到丹田氣海的擴充,再難結丹了。


    乾叔抱著孩子,卻並未迴到不淨世,而是到了姑蘇藍氏碧靈湖附近的農莊安排好一切,還特地找了具身量與靈兒差不多的女屍建了座墳。這才讓人將孩子送到了藍曦臣在雲深不知處山下所建的收養孤兒的新馨堂。


    此時的新馨堂,在姑蘇藍氏境內早已是善名遠播,很多人都會將孤兒送到新馨堂。藍曦臣專門為新萍請了乳母住在新馨堂照料,自己時常下山探望。溫寧夫婦也在新馨堂長住下來,一麵收治照看一些孤兒,一麵還為附近的村民診治。


    這一日溫寧夫婦二人見有人送了一名男嬰過來,說是孩子母親難產離世,離世前托自己將孩子送到新馨堂,放下孩子便離去了。待到他夫婦二人打開繈褓發現了那封信和清心鈴,都大吃一驚,溫寧道:“清兒,你先看好孩子,公子還未出關,我去雲深不知處,讓思追去請澤蕪君和含光君。”


    藍曦臣和藍忘機聽說此事也吃了一驚,忙和思追一道隨溫寧來到了新馨堂,藍忘機仔細看了清心鈴和那封手書,沉聲道:“清心鈴和魏嬰那個很相像,是蓮花塢的,手書卻不知真假,思追你即刻給江晚吟和金淩傳信,讓他們來一趟。”


    江澄和金淩接到思追的飛信符,即刻撇下了一切事禦劍飛至,江澄看見孩子,看見清心鈴上的如意二字,已激動得渾身顫抖,又接過如意留的那封手書,看完後顫抖著嘴唇喃喃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如意,你騙我。”又死死抓住溫寧問道:“送孩子的那人在哪?帶我去見他!”


    藍忘機早已派人找到了送孩子的人,來迴仔細盤問,最終也隻找到了一座孤墳,江澄和金淩在姑蘇藍氏盤桓折騰了近一個月,直到魏無羨出關,也沒有查出個所以然。


    且說藍忘機自魏無羨閉關後,隻要人在雲深不知處,每日晨起和睡前,必然要到密室的門前站上一炷香時間,再離去。這一日睡前,藍忘機照例來到密室門前,門卻突然打開了,魏無羨將藍忘機拉進密室,一把抱住叫道:“藍湛!”藍忘機也欣喜地緊緊抱住魏無羨問道:“魏嬰,你可安好?”


    魏無羨激動地眼中含淚,笑道:“藍湛,我很好,一切順利,一百粒丹元顆粒,我已經順利凝練出來了。再準備一段時日,便可以嚐試結丹!藍湛,大半年未見,想我不想,快讓我親親!”說完便抱住藍忘機滿頭滿臉地親了起來,藍忘機亦是心情激蕩,不斷親吻著魏無羨。


    二人雖近在咫尺,卻是大半年未見,此時正是相見情濃,纏綿到大半夜才沐浴更衣躺在榻上休息,雖然疲累,卻都睡不著,魏無羨先是反複詢問藍忘機這段時日是否安好,確認多次後放下心來。又讓藍忘機將這大半年發生的一些大事小情說與他聽。藍忘機知道魏無羨除他之外,最關心金淩和江澄,便將孩子的事說了出來。


    魏無羨聽了也驚得坐了起來,忙問道:“那孩子,真是江澄和如意的?不是被人做的局?”藍忘機道:“仙門世家,各家都有確認血脈的秘法,江晚吟已確認過了,確實是他的嫡親血脈。他若隻與如意親近過,那孩子隻能是如意生的。”


    魏無羨又問道:“如意,真死了?我怎麽覺得這事聽起來這麽蹊蹺。”藍忘機道:“江晚吟也懷疑過如意是躲著他,用盡了手段查訪,卻未查到任何線索。聽說如意在臨終前也未留下其他的話,隻給孩子起了個小名叫團子。若不是真死了,便是有人幫著如意一起隱瞞。”魏無羨道:“江澄還在姑蘇嗎?”


    藍忘機點頭:“嗯,你休息好了,可以去新馨堂看看他,我聽思追說那孩子受了些風寒,江晚吟帶著孩子在新馨堂請蕭清醫治,還有,蕭清有身孕了。”魏無羨笑道:“溫寧也要當爹了,好,明日一早先去見藍先生和兄長,午後去新馨堂看看他們。”


    藍忘機道:“溫寧一直在問你什麽時候出關,蕭清的胎似乎有些不妥,溫寧想讓你給她看看。”魏無羨一怔:“我又不懂婦科千金,為何要讓我看?”說完又忽然拍了拍腦門問道:“藍湛,是不是溫寧的特異的體質,影響了胎兒?”藍忘機道:“似乎如此,明日去見了便知。”


    魏無羨歎道:“藍湛,沒想到我閉關才大半年,竟發生了這麽多事。”藍忘機親了親魏無羨的發絲柔聲道:“魏嬰,你剛出關,需好好休息,早些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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