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慶怎麽可能願意,他不做迴答的態度表明了一切。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一百的定金黃皮子早就花了個幹淨,隻盼著事成之後的另外四百尾款。要是成不了,他脫了這身皮都還不了一百塊。


    黃皮子跟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最先抓過去的人被衛慶一腳踹開。屋裏床挨著床,不方便活動,但衛慶在這住了三年,閉著眼睛都不會撞到,憑借著地勢,麵對幾人絲毫不落下風。


    他們糾纏在一起,鄭先跟另一人瞅準機會也加入了戰局,他們也早就不是當初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了。


    “住手!黃皮子讓你的人給我住手!”村長氣得跳腳,卻不敢上前拉人。


    “隻要你願意娶我妹妹,我就讓他們住手。”黃皮子揣著手得意洋洋地站在一旁,看衛慶被一拳打中,臉上笑意更深。


    “住手!”柳生沒花多少功夫就打聽了知青的住處,柳巧兒主動從他背上下來,方便他上去幫忙。


    有柳生的加入,即便黃皮子那邊人數更多,形勢還是瞬間扭轉,原本囂張的人,被他三兩拳直接打趴在地。


    黃皮子手也不揣了,和標致姑娘並排僵住,滿臉驚慌失措。


    “車!大車!”外麵傳來小孩的歡唿聲,一輛軍綠卡車在院門口停下來。團結村地勢相對較平,知青點正好在路邊上。


    一個穿著綠軍裝的高個青年從卡車上跳下來,身形一晃不晃:“請問衛慶是在這嗎?”


    “二哥!”還在喘粗氣的衛慶聽到這個聲音,驚喜不已,他終於把人盼來了。


    “喲,這麽熱鬧呢?”青年摘下帽子迎麵走來,看清衛慶臉上的傷,垮下臉,“誰幹的?”


    “他們。”衛慶指著黃皮子和哀嚎著從地上爬起來的幾個人。


    “柳生,你怎麽在這?”他順著衛慶的指向,視線卻定在一旁站著的人身上。


    柳生剛還在想這個聲音有點熟悉,覺得這世上哪會有這麽巧的事。等衛慶走開,他才發現還真是這麽巧。


    “定坤,你怎麽過來了?”問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句廢話。


    “大生哥,你跟我二哥認識?”與他相比,衛慶更加驚訝。


    “我們之前在同一個隊。”衛定坤笑出來,他們倆何止是認識這麽簡單,這可是跟他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兄弟。


    幾個月未見,兩人互相擁抱了一下。沒急著敘舊,柳生拎住見勢不對想溜的黃皮子的後頸,“先把小慶的事處理了。”


    “這跟我沒關係,是別人叫我這麽做的!”黃皮子一看就是那種欺軟怕硬的人,什麽都沒問呢,他就自己一五一十招了,大概指使他的人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找了這麽個廢物。


    衛慶在一旁做了些補充,總算是讓人明白到底怎麽一迴事了。有人找了標致姑娘和黃皮子,讓他們合演一場戲,目的是為了把“流氓罪”的名頭栽到衛慶身上。隻不過衛慶機敏,發現不對就想辦法跑了,所以那人才退而求其次,換成讓衛慶跟標致姑娘結婚。


    這不就是不想讓衛慶迴城麽,柳巧兒聽完心裏冒出這樣一句話。


    “所以我弟根本就沒碰你?”衛定坤聽完,把標致姑娘上下打量一番。


    “二哥,我怎麽可能碰她!”衛慶跳腳,全身上下恨不得寫滿“還我清白”四個字。


    “那人長什麽樣,你們兩個都給我說說。”衛定坤問完,黃皮子和標致姑娘才發現他們竟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隻能把記憶中的長相口述出來。


    根據兩人的描述,衛定坤用從車裏取來的紙筆畫出一張臉來,讓他們辨認,都說有八分相似。


    這一手可真厲害,柳巧兒看得兩眼放光,她以前隻在電視上看到過這種操作。


    “我知道了。”衛定坤和衛慶的記憶中都沒見過此人,他收好畫像,“上車吧。”


    這話是對著黃皮子幾人說的,有人問了句去哪,衛定坤斜他一眼,“送你去派出所過年。”


    “等我處理完他們立馬過去找你。”卡車座位不夠,柳生和柳巧兒沒有上去,衛定坤說完踩下油門。


    “衛慶家裏竟然這麽大來頭。”鄭先看著遠去的卡車,同屋三年,他們都沒人發現。


    柳生倒是猜出衛慶的家世肯定不一般,隻是沒想到他會是好友的弟弟。


    “多虧了大生哥來得及時。”衛慶坐在副駕駛,跟衛定坤說了他這些年發生的事。


    “還不是你自己倔,非要考京大,當初要是聽爸的話考京科大,哪有現在這些事。”衛定坤打轉方向盤,又說了一句,“不過也算你小子有用。”


    衛慶沒有聽懂,再問他哥也不說,幹脆把這話當成了誇獎。


    黃皮子幾個很快就被派出所的人關了進去,雖然具體的判決結果還沒出來,但照衛定坤說的那樣在派出所裏過年是跑不了的。


    從派出所出來,鎮上的供銷社已經關門,兄弟兩人在招待所裏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才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開車去望山村。


    卡車停在了前進村的路口,衛慶在前麵帶路,沒多久臉上就冒出細汗,迴頭看他哥,氣定神閑,連頭發絲兒都沒亂一根。


    “你這樣子,迴去肯定會被爸逮著操練。”衛家四代從軍,家裏的兒孫個個都是練家子,除了衛慶。


    衛慶撇撇嘴,迴去的事迴去再說吧。


    “到了……”衛慶扶著膝蓋大口喘氣,之前沒背東西還不覺得,今天加上負重,他一下就不行了。


    衛定坤等他喘過氣,才抬手敲響院門。


    門沒鎖,他一推就開了,柳生知道他們要來,把院子重新打掃了一遍。


    “來就來,帶這麽多東西幹什麽?”柳大娘接過衛慶手裏的袋子,“你就是小慶二哥吧,快坐,快坐。”


    小仙女看到生人,大著膽子跑過來在衛定坤腳邊嗅嗅,下一秒把尾巴纏上他的小腿,可以說非常自來熟了。


    “小仙女都長這麽大了。”衛慶蹲下來摸了它一把,又誇柳巧兒,“你把它養得真好。”


    “巧兒,還認識我嗎?”衛定坤昨天沒來得及跟小姑娘說話,今天特意從供銷社買了一堆小朋友吃的零嘴。


    他看著柳巧兒長大,這才幾個月,按道理應該是認識的,可小姑娘還是搖搖頭。


    “這是你衛叔叔,以前經常給你買糖吃的,你不記得啦?”柳生幫她迴憶。


    “都怪你爸爸,走了也不跟叔叔說一聲,也不給叔叔來信,所以叔叔才這麽久都沒來看咱們巧兒。”衛定坤笑著打趣,拿出糖來逗她。


    “我不是給你去了信的嗎?”柳生收起臉上的笑。


    “我沒收到啊。”衛定坤也不笑了,“你什麽時候寄的?”


    “一個多月前,就我在街上遇到小慶那次。”柳生表情嚴肅起來。


    “原來大生哥那天是給我二哥寄信。”衛慶恍然大悟,他隻知道小貓郵票是柳生寄信的時候給巧兒買的。


    “我真沒收到。”衛定坤十分篤定,他想起一件事來,“你當初填的地址是這裏嗎?”


    “是這。”柳家雖然是外來戶,但那也是柳老爺子小時候的事了,柳生生在望山村長在望山村,入伍時填的戶籍自然所在地也是望山村。


    “我按照這個地址前後一共給你寄了三封信,卻一直沒有收到你的迴信,所以我才以為你是搬了家,不在這了。”衛定坤說完,柳生也沒有了言語。


    雙方明明都有寫信,但卻都沒有收到,問題已經很明顯了。


    “我們進去說。”兩人搭檔這麽多年,衛定坤一個眼神,柳生就知道他想表達什麽意思,“小慶幫我看著點巧兒。”


    柳巧兒看著他們神情凝重地進了屋,感覺好像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小慶,你二哥呢?”柳大娘準備好了待客的水煮荷包蛋,轉頭卻沒看到人,“來,用雞蛋滾一滾。”


    “他跟大生哥在裏麵說事呢。”衛慶嘴角和眼角都還有淤青,接過柳大娘用碎布裹起來的白煮蛋。


    “那我把他那碗先拿進廚房裏溫著。”柳大娘進廚房放下碗,出來後提上籃子,“我去後麵割點韭菜,巧兒看著門口,別讓雞跑出去了。”


    裏屋傳來兩人的說話聲,柳巧兒豎著耳朵也沒聽出個什麽名堂,索性放棄。衛慶見她無聊,又開始搜腸刮肚,找以前在京世發生的趣事講給她聽。


    “嫂……張芬的事,當初誰給你說的?”柳生走的時候,衛定坤剛好出任務,現在想起來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他明明才出完任務迴來,怎麽會那麽快就有新任務了。


    “我也不知道,那人我沒見過。”柳生當時並不相信那人的話,他找張芬求證,對方才索性把事情說開了。


    “我迴去查一查。”兩人又合計了一番,衛定坤記下其中的細節,好在事情隔得並不算久,肯定能發現一些馬腳。


    柳生和衛慶的相識純屬巧合,這是不管對方再如何處心積慮也算不到的。


    “你先別急著走,我還有事情跟你說。”柳生拉住衛定坤,“媳婦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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