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心中一痛,一股命運的無奈湧上心頭,如果自己出生在一個平民家庭,如果自己的父親是個普通人,哪怕是個被人欺負的老實漢,也許命運會大不一樣。


    可是,自己是接受不了那樣的命運的。自己受不了被人欺負無助的感覺。自己的父親受不了,自己受不了,自己的孩子恐怕也受不了,自己祖祖輩輩的命運已經被注定。自己隻能欺負人,不能受人欺負。


    這家主也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做壞人才能不受欺負嗎?做好人也能反擊命運。不是說反抗命運的一定是壞人,想不受欺負,不一定要做壞人。


    現實中,就是有這麽一種怪現象,好像逆來順受,任人欺淩才是好人,提刀反抗就變成了壞人。還有無數的和尚之類,說什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難道就不可以拿起屠刀,立地成佛嗎?曆史上的革命者,殺人無數,拯萬民於水火,難道是魔?


    家主並沒有流淚,問道:“你們還有什麽要對爸爸說的嗎?”兒子們隻是哭,並不說話。家主說:“你們要好好的,我掛了。”說完,結束了通話。


    家主走到鏡子前,整理了一下衣衫。他總是把自己打扮得很齊整,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會死。他認為自己死後會以死亡時的樣子在陰間存在。


    鏡子中的中年人剛毅或者說兇殘,可是長得還對得起觀眾。一身筆挺的西裝,隻是凸出的腹部破壞了美感。皮鞋鋥亮。頭發有些飄逸,半黃半白。本來他應該把它梳理整齊,可是黑社會家族的人天生狂野,覺得這樣更美。並且,太注意頭發,他怕自己因為動作慢死掉。


    雖然隨時準備死,可是能不死誰想死。


    最後端詳了一會兒自己。家主走向辦公桌前的酒櫃,拿出了自己一直舍不得喝的一瓶好酒,倒了一杯,放在鼻邊聞了聞,一飲而盡。


    正當他要倒第二杯時,門打開了。


    他還以為是來報信的自己人,沒理會。他哪會想到王鬆還會溜門撬鎖。可是他下一刻愣了,他看見了王鬆。他沒想到王鬆來這麽快。蘇容和藍心月在王鬆身邊,蘇容嘴上貼了個封條。王鬆怕她情話說多了,藍心月不高興。


    王鬆沒理會他,上前幾步,一把搶過他手裏的好酒。一仰脖全灌下去了。


    “好酒。”王鬆說:“一直想喝沒舍得買。”


    藍心月翻了個白眼。女人對男人喝酒能有什麽好觀感。


    王鬆也不多說,直接就上了催眠術:“找台光腦,把錢都轉到這個賬號。”


    王鬆把一張紙條遞給了家主。


    家主已經失去了自主意識,微笑的坐在自己的光腦前,又拿出一個小本,把自己能調動的錢都轉到了王鬆的賬號裏。


    等他把賬轉完,王鬆又多了一萬億一級星元。


    王鬆說:“醒來吧,說說最後的遺言。你後悔當壞人嗎?”


    家主醒來了,想了想說:“我不後悔當壞人,我就是天生的壞人。”


    王鬆說:“還有呢?”


    家主說:“別殺我兒子。他們沒有財權。錢都掌握在長老們手裏。”


    王鬆說:“把長老們的資料給我。”


    家主把資料真給了王鬆。


    王鬆掏出一把不知從哪撿來的槍,把家主打死了。


    藍心月說:“現在怎麽辦?”王鬆說:“找長老們,把錢都榨走。”


    這時,蘇容高聲嗚嗚。藍心月扯去她嘴上的封條。蘇容臉上嘴上一陣痛,趕緊摸了摸,又拿出鏡子照了照,見沒什麽傷損,才放下心來。


    王鬆不耐煩地問:“什麽事?“殺了家主,又得了一筆橫財,不知為什麽,他的心情並不好。可能主要還是因為一路上傷及好多無辜。


    蘇容又摸了摸臉,說:“你們不能做得太絕,因為這裏的錢不隻屬於黑社會,還屬於黑社會的保護傘,某些大官。如果你都拿走。整個太元星都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王鬆感覺很奇怪:“為什麽?他們還能把我怎麽樣?“


    蘇容又想摸臉,強行忍住了,說:“還能怎麽樣?年輕人,你太單純了。這裏雖然是罪惡之城,可也是太元星的行政範圍,這裏是太元星的行政市。你不是執法人員,在這裏不經過法院殺了人,就是謀殺罪啊。哪怕你殺的是罪犯。”


    “再說,你說是罪犯,證據呢?就算真是罪犯,沒有法院的最終判決,也殺不得。你還不是執法人員,更沒權力殺。”


    “你一路走來,還傷及無數無辜,這怎麽算?你以為罪惡之城真沒法律?有些人想讓它有法律,它就有了。“


    “除非你舍得把剛搞到的巨款行賄,否則,根本動不了海利城的黑社會。你就算把這個黑社會家族全殺了,海利城有的是壞人,隨便哪個壞人生一窩孩子,和大官連上線,又是一個黑社會家族。“


    “就算你舍得行賄,你能行賄幾次。黑社會家族可以源源不斷的送錢,你能嗎?“


    “黑社會可以提供來曆不明的人體內髒,你能嗎?”


    王鬆垮了。說到底,他不是救世主,甚至不是一個好人。他隻是一個修仙者,一個掙紮求生的修仙者,一個為了資源可以殺害無辜的修仙者。


    藍心月也沉默了,他深深地知道王鬆並不是一個英雄。哪怕他是個好兒子,好丈夫,未來還是好父親,可他不是一個英雄。


    王鬆沉默良久,說:“不管我有多大的本事,我也隻是一個掙紮求存的廢物而已。你也許也比我幹淨。你走吧,我們也要走了。“


    蘇容臉紅了一下,說:“你可以帶我走嗎?我想找一個強大的依靠。我覺得你人不錯,有能力,又能審時度勢。我想跟你走。”


    王鬆說:“不行,我已經是個空有一身本領的廢物,不能再對不起自己的妻子,做個風流人渣。你愛幹嘛幹嘛去吧。“


    藍心月想了一下,說:“王鬆,我謝謝你。可是,你不要,你的小弟也不要嗎?把他給羅德吧。你隻要在太元星一天,他們就是安全的。”


    王鬆說:“我不在太元星呢?”藍心月無言以對。


    蘇容說:“我當個使喚丫頭也行啊。”藍心月說:“王鬆,幫幫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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