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剛進太白居，老張頭就送來了吃的。
“師長，來吃點東西，這快一天沒進食了。”老張頭笑道。
陳飛一聽馬上就感覺肚子咕咕地叫，本來都沒感覺的，現在一說還真是餓的不行了。
陳飛接過一碗熱麵道：“老張頭，哪來的熱食？”
“嘿嘿，師長，這不是天暗了嘛，不然誰敢燒食。”老張頭笑道。
“報告，軍委會來電詢問戰況。”尚麗過來道。
“這他媽的來問幾次了，問他媽18軍什麽時候到，戰況問個屁。”陳飛罵道。
尚麗一愣，馬上迴道：“師長，別生氣，我問過了，18軍明天天亮就到，還有5戰區部隊和江防軍正在對鬼子形成包圍。”
“啊呀，師長你受傷了？”尚麗見陳飛手臂衣服破了又流著血，大驚道。
陳飛側頭一看，估計是子彈擦著手臂，馬上道：“沒事，擦傷的。”
“快，快，叫護士包紮，快！”老張頭對旁邊的二嘎道。
由於天暗，都沒有看到陳飛受傷，二嘎一聽馬上去叫護士了。
陳飛快速地吃了幾口麵，抬頭對尚麗道：“18軍到達具體時間是······”
“沒有，隻說天亮到。”尚麗道。
陳飛點點頭道：“嗯，戰鬥會越來越激烈，你們要做好隨時撤退的準備。”
“是！”尚麗迴道。
“轟~”一枚不知道哪裏飛來的炮彈在太白居旁爆炸。
何參謀長一愣，馬上查看各窗戶是否漏出亮光，而被鬼子發現。
“這裏是不是被鬼子盯上了？師長要不轉移吧！”老張頭道。
“轟~~~”又一枚炮彈過來，直接打在太白居牆上。
陳飛一愣道：“咱們的防禦陣地都形成了，轉移不現實，再看看吧。”
這時二嘎帶著一名救護兵跑了上來，陳飛一看是郭沁。
“怎麽受傷了？”郭沁著急道。
“沒什麽，擦了一下。”陳飛又馬上快速扒了幾口麵。“都下去吧，別圍著了，又不是沒受傷過。”
老張頭笑了笑馬上收拾碗筷就下樓了。
何參謀長也跟著尚麗一起去通訊處了。
郭沁馬上上前查看陳飛傷情，她剪開衣服一看，確實是擦傷的，就道：“沒事，沒事，我上點雲南白藥就行了。”說完拿出酒精棉花給陳飛先清洗傷口。
陳飛掏出煙點上，吸了一口，緩解一下酒精帶來的刺痛。
“怎麽樣？這槍林彈雨的，還習慣嗎？”陳飛問道。
郭沁連忙道：“誰會習慣槍林彈雨的，不過我很喜歡在這裏工作、”
“哦，好樣的，不過還是要小心點，別頭腦發熱往戰場上跑，鬼子可不管你是護士還是士兵，不然真的沒法跟你家老郭交代，他可是花了不少真金白銀的，嗬嗬~”陳飛笑道。
而郭沁卻一臉嚴肅道：“師長，我們能守住宜昌嗎？”
陳飛想了想道：“可能守不住，這次鬼子來勢兇猛，明天攻勢更加猛烈。”
郭沁點點頭，認真地給陳飛包紮，陳飛看著郭沁黑黝黝的臉蛋，他知道這是被硝煙熏的，又看了看她認真熟練的包紮，心想，還真是堅強的女孩
尚麗又急匆匆跑來道：“師長，鬼子全線撤退了，各團來電，怎麽辦？”
陳飛一呆，撤退怎麽可能，他聽著外麵槍聲，炮聲是小了很多，怎麽迴事，準備明天再攻，不對啊，鬼子肯定知道外麵的援軍也在爭分奪秒，怎麽會撤退，這······突然，陳飛明白了，這是鬼子要炮擊，淞滬會戰的老把戲。
“快，給各團發報，鬼子準備炮擊了，而且是重炮，叫各團準備，快！”陳飛著急道。
激烈的槍炮聲突然都停止了，好像雙方度說好了一樣，宜昌突然安靜下來，隻聽到遠處大火燃燒的聲音。
空氣中充滿了一種怪異的味道，陳飛等人下樓也進入了地下室。
“師長，趙六團來電，全團退出木材市場，在河道邊待命，趙富貴團長，也撤出政府大樓在外線待命，劉······”
尚麗正說著，一種要撕裂空氣的尖叫聲從遠處傳來，瞬間，巨大的爆炸聲傳來，連地下室的好幾個蠟燭度震倒了。
“155毫米重炮，150毫米重炮！”何參謀長道。
“150毫米是榴彈炮，不對，還有120毫米自行火炮，估計有一百門以上。”陳飛掏出煙點上說。
郭沁這時已經被震得快嚇傻了，心髒也跳得飛快像馬上要蹦出胸口，同時感覺馬上要失禁一樣，臉上如果沒有黑色硝煙覆蓋，怕是一片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師長，鬼子的重炮聯隊到了。”何參謀長道。
“嗯，尚麗給各團發報，派出觀察哨別讓鬼子打個措手不及。”陳飛道。
“是！”尚麗迴道馬上發報了。
“鬼子怎麽選擇夜間炮擊？媽的······”何參謀長咬牙道。
“可能是剛到又或者準備夜戰到天亮了。”陳飛想了想道。
“咯咯咯~~~”
“什麽聲音？”陳飛道。陳飛迴頭一看，郭沁的牙在上下打架。
“哈哈哈，你這是幹嘛？牙痛？哈哈哈~”陳飛笑道。
郭沁一陣尷尬，不知說什麽。
“師長，郭護士剛上戰場，這麽猛的炮是害怕的。”尚麗解釋道。
“你啊，叫你逞能，這就是戰場，一發炮彈能讓一群人消失的一點都不剩，不過多經曆幾次就好了，這還不算厲害的，宜昌這麽大，我們離炮擊還是有一定距離的，你是不知道淞滬會戰，媽的，這炮打的，都是200毫米以上的艦炮，一炮下來一個班沒了。”陳飛道。
西瓜突然跑進來道：“師長，鬼子飛機也來了。”
“看樣子鬼子是一錘子買賣了！”陳飛輕聲道。
不一會兒，鬼子轟炸機扔下一顆顆航彈，隻見宜昌一片火光。
“師長，老饅頭長官來電詢問戰況。”尚麗道。
“迴電，可以堅持。”陳飛道。
“是！”尚麗迴道馬上迴電了。
轟隆隆的炮聲一直沒停，鬼子轟炸機來了一批又一批，仿佛要把宜昌城從地麵上抹平一樣。
三個小時的連續轟炸，把郭沁折騰的疲憊不堪，她已經吐了好幾次，在這悶熱的地下室，不光是她，好幾個通訊員也臉色蒼白。陳飛一臉嚴肅，郭沁從沒有看到這麽認真嚴肅的陳飛，她知道決戰馬上要來了，可是經曆過這樣的炮火，還有人可以反擊嗎？郭沁認為她是絕對做不到的。
炮聲漸漸遠去，陳飛看了看手表，12點整，“尚麗，聯係各團匯報損失，準備迎敵。”陳飛道。
“是！”尚麗平靜地道，郭沁看了看尚麗一臉平靜，好像剛才沒有炮擊一樣，郭沁心想，這才是好樣的，我得向她學習。
不一會兒，尚麗對陳飛道：“趙六團已經進入陣地，準備迎敵，損失不大，劉猛準備迎敵，但炮擊時兵力分散，撤得慢，損失200多人，趙富貴團長正在準備，宜昌中學已經被炸毀，沒辦法做阻擊陣地，部隊以政府大樓為中心點阻擊，傷亡300多人。”
尚麗剛說完，槍聲突然打響了。
“鬼子動作很快。”陳飛輕聲道，他不知道現在這一戰會打成什麽樣，但他不會退縮，至少今晚不會。
“尚麗給軍委會，陳將軍，5戰區，江防軍發報，戰事危急，天亮後將退守，西山工事區於敵決一死戰。”陳飛咬牙道。
“是！”尚麗迴道。
“尚麗，發完電報後，再通知各團，各營，堅持到八點，八點後，不管援軍是否到達都可以自行向工事區突圍，切記八點。”陳飛道。
“是！”尚麗迴道。
陳飛看了看尚麗又道，“發完電報後，你們馬上也撤到工事區吧。”
“師長，我們可以一起撤退的。”尚麗道。
“不用，你們先走，電台設備，發報員，我可不想損失，好了，完成任務撤退。”陳飛說完就準備離開。
尚麗向陳飛敬禮，眾通訊處戰士都紛紛起身向陳飛敬禮。
陳飛走出地下室對何文斌道：“你去特務營指揮，帶上步兵炮，一定要堅持到八點。”
何文斌點點頭，也不廢話，向陳飛敬禮轉身就走了，陳飛看著他的背影，心想，千萬別出意外，不然真對不起方敏。
陳飛迴頭對西瓜道：“走，我們去重機槍營。”
“是！”西瓜迴道。
“師長，我，我······”郭沁想跟著陳飛，但不知怎麽說好。
“哦，你快迴醫護隊，西瓜派人送她走。”陳飛道。
“我，我，我想跟著你，萬一有什麽······”郭沁不敢說受傷什麽的，不吉利。
“哦，我沒事，你趕快離開，去吧，小心點。”陳飛邊說邊急匆匆地離開了。
郭沁一愣，看著跑向戰場的陳飛，他心像被針刺一樣，久久不能平靜。
“郭護士，我們走。”一名戰士過來道。
“哦，好。”郭沁迴道馬上跟著這名戰士向平安橋跑去。
重機槍營防區在三眼橋，他們的任務就是守住三眼橋，必要時可以炸掉它。
陳飛跑進三眼橋防區時，野牛正在擦一挺馬克沁重機槍：“師長，你怎麽來了？”
陳飛點點頭道：“嗯，你這裏火力全師最猛，好好打，天亮八點，如果沒有援兵也要撤。”
“明白，師長！”野牛道。
陳飛看了看野牛陣地，火力交錯，轉移陣地也安排了不少，連三眼橋橋墩裏的炸藥也埋得很標準，應該一炸橋就會斷。
這時工兵營方向槍聲突起，“守好陣地，我去工兵營！”陳飛邊說邊對西瓜一招手，就走了。
“是~”野牛看看陳飛背影迴道，“都他媽給我打起精神，師長都來迴跑，如果你們這幫小子給我丟臉，看我不收拾你們！”野牛大孔道。
工兵營在一片居民區，在陳飛安排的四方陣地的下方，按道理最晚接敵，看來鬼子穿插的很厲害了。
工兵營郭營長擅長土木，擅長防守，把這防區的一間大財主家連成一片，鬼子要通過貫穿東西的大道，很困難。
陳飛跑進營部就看到正在吃飯的黃營長，陳飛笑了笑道：“媽的，還有心思吃飯。”
“哎呀，師長來了，我是一天沒吃東西，墊墊肚子。”郭營長也笑道。
“操，我就不信，你一天沒吃，不說了，前麵什麽情況？”陳飛道。
“哦，鬼子二個中隊，三四百人，想通過前麵大道圍殲我們。”郭營長道。
陳飛跑上二樓，看著前麵打著一道道紅光，他借著手榴彈爆炸的火光，看了看敵情。
“鬼子小部隊，防守應該沒問題，小心鬼子步兵炮。”陳飛道。
“是，師長，放心，我在這裏挖了許多明碉暗堡，我不去衝鋒，鬼子靠這點人想圍攻我做夢。”郭營長道。
陳飛點點頭，工兵營打防守是有一套的，不然這個郭營長就是個屁，早就被陳飛廢了。
陳飛見他這麽有信心，就問了一下剛才炮擊時部隊情況和他可以撤退的時間。陳飛說完掏出煙，郭營長馬上給陳飛點上，陳飛心裏的擔心慢慢變成了殘酷的現實，鬼子已經通過小部隊滲透穿插大部隊圍殲的方式在炮擊後快速推進到宜昌各處。
現在鬼子應該基本占領宜昌，這對部隊撤退，造成的難度太大了。
“師長，別擔心，18軍天亮肯定會到的。”郭營長安慰道。
“現在這種局麵，哪怕18軍到也沒用，我隻是趁18軍趕到後咱們師得快走，不然······”陳飛不敢想，又是這種損兵折將的局麵。
郭營長隻能默默地看著陳飛，不管是他還是各團營長都知道，如果18軍不按時到，可能就完了，但如果到了，也不見得能全身而退。
“師長，來吃點東西，這快一天沒進食了。”老張頭笑道。
陳飛一聽馬上就感覺肚子咕咕地叫，本來都沒感覺的，現在一說還真是餓的不行了。
陳飛接過一碗熱麵道：“老張頭，哪來的熱食？”
“嘿嘿，師長，這不是天暗了嘛，不然誰敢燒食。”老張頭笑道。
“報告，軍委會來電詢問戰況。”尚麗過來道。
“這他媽的來問幾次了，問他媽18軍什麽時候到，戰況問個屁。”陳飛罵道。
尚麗一愣，馬上迴道：“師長，別生氣，我問過了，18軍明天天亮就到，還有5戰區部隊和江防軍正在對鬼子形成包圍。”
“啊呀，師長你受傷了？”尚麗見陳飛手臂衣服破了又流著血，大驚道。
陳飛側頭一看，估計是子彈擦著手臂，馬上道：“沒事，擦傷的。”
“快，快，叫護士包紮，快！”老張頭對旁邊的二嘎道。
由於天暗，都沒有看到陳飛受傷，二嘎一聽馬上去叫護士了。
陳飛快速地吃了幾口麵，抬頭對尚麗道：“18軍到達具體時間是······”
“沒有，隻說天亮到。”尚麗道。
陳飛點點頭道：“嗯，戰鬥會越來越激烈，你們要做好隨時撤退的準備。”
“是！”尚麗迴道。
“轟~”一枚不知道哪裏飛來的炮彈在太白居旁爆炸。
何參謀長一愣，馬上查看各窗戶是否漏出亮光，而被鬼子發現。
“這裏是不是被鬼子盯上了？師長要不轉移吧！”老張頭道。
“轟~~~”又一枚炮彈過來，直接打在太白居牆上。
陳飛一愣道：“咱們的防禦陣地都形成了，轉移不現實，再看看吧。”
這時二嘎帶著一名救護兵跑了上來，陳飛一看是郭沁。
“怎麽受傷了？”郭沁著急道。
“沒什麽，擦了一下。”陳飛又馬上快速扒了幾口麵。“都下去吧，別圍著了，又不是沒受傷過。”
老張頭笑了笑馬上收拾碗筷就下樓了。
何參謀長也跟著尚麗一起去通訊處了。
郭沁馬上上前查看陳飛傷情，她剪開衣服一看，確實是擦傷的，就道：“沒事，沒事，我上點雲南白藥就行了。”說完拿出酒精棉花給陳飛先清洗傷口。
陳飛掏出煙點上，吸了一口，緩解一下酒精帶來的刺痛。
“怎麽樣？這槍林彈雨的，還習慣嗎？”陳飛問道。
郭沁連忙道：“誰會習慣槍林彈雨的，不過我很喜歡在這裏工作、”
“哦，好樣的，不過還是要小心點，別頭腦發熱往戰場上跑，鬼子可不管你是護士還是士兵，不然真的沒法跟你家老郭交代，他可是花了不少真金白銀的，嗬嗬~”陳飛笑道。
而郭沁卻一臉嚴肅道：“師長，我們能守住宜昌嗎？”
陳飛想了想道：“可能守不住，這次鬼子來勢兇猛，明天攻勢更加猛烈。”
郭沁點點頭，認真地給陳飛包紮，陳飛看著郭沁黑黝黝的臉蛋，他知道這是被硝煙熏的，又看了看她認真熟練的包紮，心想，還真是堅強的女孩
尚麗又急匆匆跑來道：“師長，鬼子全線撤退了，各團來電，怎麽辦？”
陳飛一呆，撤退怎麽可能，他聽著外麵槍聲，炮聲是小了很多，怎麽迴事，準備明天再攻，不對啊，鬼子肯定知道外麵的援軍也在爭分奪秒，怎麽會撤退，這······突然，陳飛明白了，這是鬼子要炮擊，淞滬會戰的老把戲。
“快，給各團發報，鬼子準備炮擊了，而且是重炮，叫各團準備，快！”陳飛著急道。
激烈的槍炮聲突然都停止了，好像雙方度說好了一樣，宜昌突然安靜下來，隻聽到遠處大火燃燒的聲音。
空氣中充滿了一種怪異的味道，陳飛等人下樓也進入了地下室。
“師長，趙六團來電，全團退出木材市場，在河道邊待命，趙富貴團長，也撤出政府大樓在外線待命，劉······”
尚麗正說著，一種要撕裂空氣的尖叫聲從遠處傳來，瞬間，巨大的爆炸聲傳來，連地下室的好幾個蠟燭度震倒了。
“155毫米重炮，150毫米重炮！”何參謀長道。
“150毫米是榴彈炮，不對，還有120毫米自行火炮，估計有一百門以上。”陳飛掏出煙點上說。
郭沁這時已經被震得快嚇傻了，心髒也跳得飛快像馬上要蹦出胸口，同時感覺馬上要失禁一樣，臉上如果沒有黑色硝煙覆蓋，怕是一片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師長，鬼子的重炮聯隊到了。”何參謀長道。
“嗯，尚麗給各團發報，派出觀察哨別讓鬼子打個措手不及。”陳飛道。
“是！”尚麗迴道馬上發報了。
“鬼子怎麽選擇夜間炮擊？媽的······”何參謀長咬牙道。
“可能是剛到又或者準備夜戰到天亮了。”陳飛想了想道。
“咯咯咯~~~”
“什麽聲音？”陳飛道。陳飛迴頭一看，郭沁的牙在上下打架。
“哈哈哈，你這是幹嘛？牙痛？哈哈哈~”陳飛笑道。
郭沁一陣尷尬，不知說什麽。
“師長，郭護士剛上戰場，這麽猛的炮是害怕的。”尚麗解釋道。
“你啊，叫你逞能，這就是戰場，一發炮彈能讓一群人消失的一點都不剩，不過多經曆幾次就好了，這還不算厲害的，宜昌這麽大，我們離炮擊還是有一定距離的，你是不知道淞滬會戰，媽的，這炮打的，都是200毫米以上的艦炮，一炮下來一個班沒了。”陳飛道。
西瓜突然跑進來道：“師長，鬼子飛機也來了。”
“看樣子鬼子是一錘子買賣了！”陳飛輕聲道。
不一會兒，鬼子轟炸機扔下一顆顆航彈，隻見宜昌一片火光。
“師長，老饅頭長官來電詢問戰況。”尚麗道。
“迴電，可以堅持。”陳飛道。
“是！”尚麗迴道馬上迴電了。
轟隆隆的炮聲一直沒停，鬼子轟炸機來了一批又一批，仿佛要把宜昌城從地麵上抹平一樣。
三個小時的連續轟炸，把郭沁折騰的疲憊不堪，她已經吐了好幾次，在這悶熱的地下室，不光是她，好幾個通訊員也臉色蒼白。陳飛一臉嚴肅，郭沁從沒有看到這麽認真嚴肅的陳飛，她知道決戰馬上要來了，可是經曆過這樣的炮火，還有人可以反擊嗎？郭沁認為她是絕對做不到的。
炮聲漸漸遠去，陳飛看了看手表，12點整，“尚麗，聯係各團匯報損失，準備迎敵。”陳飛道。
“是！”尚麗平靜地道，郭沁看了看尚麗一臉平靜，好像剛才沒有炮擊一樣，郭沁心想，這才是好樣的，我得向她學習。
不一會兒，尚麗對陳飛道：“趙六團已經進入陣地，準備迎敵，損失不大，劉猛準備迎敵，但炮擊時兵力分散，撤得慢，損失200多人，趙富貴團長正在準備，宜昌中學已經被炸毀，沒辦法做阻擊陣地，部隊以政府大樓為中心點阻擊，傷亡300多人。”
尚麗剛說完，槍聲突然打響了。
“鬼子動作很快。”陳飛輕聲道，他不知道現在這一戰會打成什麽樣，但他不會退縮，至少今晚不會。
“尚麗給軍委會，陳將軍，5戰區，江防軍發報，戰事危急，天亮後將退守，西山工事區於敵決一死戰。”陳飛咬牙道。
“是！”尚麗迴道。
“尚麗，發完電報後，再通知各團，各營，堅持到八點，八點後，不管援軍是否到達都可以自行向工事區突圍，切記八點。”陳飛道。
“是！”尚麗迴道。
陳飛看了看尚麗又道，“發完電報後，你們馬上也撤到工事區吧。”
“師長，我們可以一起撤退的。”尚麗道。
“不用，你們先走，電台設備，發報員，我可不想損失，好了，完成任務撤退。”陳飛說完就準備離開。
尚麗向陳飛敬禮，眾通訊處戰士都紛紛起身向陳飛敬禮。
陳飛走出地下室對何文斌道：“你去特務營指揮，帶上步兵炮，一定要堅持到八點。”
何文斌點點頭，也不廢話，向陳飛敬禮轉身就走了，陳飛看著他的背影，心想，千萬別出意外，不然真對不起方敏。
陳飛迴頭對西瓜道：“走，我們去重機槍營。”
“是！”西瓜迴道。
“師長，我，我······”郭沁想跟著陳飛，但不知怎麽說好。
“哦，你快迴醫護隊，西瓜派人送她走。”陳飛道。
“我，我，我想跟著你，萬一有什麽······”郭沁不敢說受傷什麽的，不吉利。
“哦，我沒事，你趕快離開，去吧，小心點。”陳飛邊說邊急匆匆地離開了。
郭沁一愣，看著跑向戰場的陳飛，他心像被針刺一樣，久久不能平靜。
“郭護士，我們走。”一名戰士過來道。
“哦，好。”郭沁迴道馬上跟著這名戰士向平安橋跑去。
重機槍營防區在三眼橋，他們的任務就是守住三眼橋，必要時可以炸掉它。
陳飛跑進三眼橋防區時，野牛正在擦一挺馬克沁重機槍：“師長，你怎麽來了？”
陳飛點點頭道：“嗯，你這裏火力全師最猛，好好打，天亮八點，如果沒有援兵也要撤。”
“明白，師長！”野牛道。
陳飛看了看野牛陣地，火力交錯，轉移陣地也安排了不少，連三眼橋橋墩裏的炸藥也埋得很標準，應該一炸橋就會斷。
這時工兵營方向槍聲突起，“守好陣地，我去工兵營！”陳飛邊說邊對西瓜一招手，就走了。
“是~”野牛看看陳飛背影迴道，“都他媽給我打起精神，師長都來迴跑，如果你們這幫小子給我丟臉，看我不收拾你們！”野牛大孔道。
工兵營在一片居民區，在陳飛安排的四方陣地的下方，按道理最晚接敵，看來鬼子穿插的很厲害了。
工兵營郭營長擅長土木，擅長防守，把這防區的一間大財主家連成一片，鬼子要通過貫穿東西的大道，很困難。
陳飛跑進營部就看到正在吃飯的黃營長，陳飛笑了笑道：“媽的，還有心思吃飯。”
“哎呀，師長來了，我是一天沒吃東西，墊墊肚子。”郭營長也笑道。
“操，我就不信，你一天沒吃，不說了，前麵什麽情況？”陳飛道。
“哦，鬼子二個中隊，三四百人，想通過前麵大道圍殲我們。”郭營長道。
陳飛跑上二樓，看著前麵打著一道道紅光，他借著手榴彈爆炸的火光，看了看敵情。
“鬼子小部隊，防守應該沒問題，小心鬼子步兵炮。”陳飛道。
“是，師長，放心，我在這裏挖了許多明碉暗堡，我不去衝鋒，鬼子靠這點人想圍攻我做夢。”郭營長道。
陳飛點點頭，工兵營打防守是有一套的，不然這個郭營長就是個屁，早就被陳飛廢了。
陳飛見他這麽有信心，就問了一下剛才炮擊時部隊情況和他可以撤退的時間。陳飛說完掏出煙，郭營長馬上給陳飛點上，陳飛心裏的擔心慢慢變成了殘酷的現實，鬼子已經通過小部隊滲透穿插大部隊圍殲的方式在炮擊後快速推進到宜昌各處。
現在鬼子應該基本占領宜昌，這對部隊撤退，造成的難度太大了。
“師長，別擔心，18軍天亮肯定會到的。”郭營長安慰道。
“現在這種局麵，哪怕18軍到也沒用，我隻是趁18軍趕到後咱們師得快走，不然······”陳飛不敢想，又是這種損兵折將的局麵。
郭營長隻能默默地看著陳飛，不管是他還是各團營長都知道，如果18軍不按時到，可能就完了，但如果到了，也不見得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