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陶抬起頭,就見百裏庭月今日穿得規整極了,他的頭發挽了一半上去,隻用一支玉釵插著。


    他向她走來,“其他人先散了罷。”


    一眾教徒皆起身告退,桑陶瞧見隻有蓮俏麵露惴惴不安,拖拉著步伐,看上去猶猶豫豫。


    而她不一會兒就注意到了桑陶的目光,抿緊了雙唇,趕緊轉身疾步離去。


    桑陶心裏覺得奇怪,轉而一想,難不成蓮俏害怕百裏庭月瞅見左燕的傷痕?


    越想越是,她不免有點幸災樂禍,想百裏庭月趕緊進去看看左燕。


    百裏庭月見桑陶眼神忽然變得神采奕奕,嘴角的笑容愈發深了,“小桑陶見到本座如此高興?”


    桑陶:……


    我不是,並沒有,別瞎說!


    她側過身,掩嘴假意咳了好幾聲。


    兩個人之前互相嫌棄,她其實還記著仇呢,誰叫百裏庭月老是把她當智障,她隻不過不是武俠世界的人而已,接受的又不是這個世界的那一套。


    不過現在要是告訴百裏庭月,自己隻是想看蓮俏的熱鬧,他是不是又準備要搞事了?


    她轉過臉來,兩眼笑得眯成月牙形狀,“奴婢見門主今日看上去氣色紅潤有光澤,心裏自然為門主感到高興嘛!”


    百裏庭月見她油嘴滑舌,也不戳破,隻將手伸了出來,手指剛要觸摸她的麵紗,便看到了她頭發上的簪子。他手一頓,又緩緩將她的黑紗揭了下來。


    “小桑陶很喜歡這簪子?”


    桑陶伸手去摸了摸頭上的簪子,不懂為什麽左燕問了她的簪子,百裏庭月也要問她的簪子。


    她取下簪子,仰起頭,認真問道,“門主,這簪子有什麽不對嗎?”


    百裏庭月見她臉上浮現天真之顏,將她的黑紗攥在了手裏,淺笑道,“倒也沒什麽,隻不過若是被囚住的人拿到,便可以用它來打開鐐鎖,便於逃脫罷了。”


    桑陶心裏一咯噔,頓時就明白了,她雙唇微張想要解釋自己並不知道這些。


    百裏庭月卻先一步道,“既然小桑陶喜歡戴這簪子,便戴著罷,不用顧忌。”


    說完,他又拿走了她掌心裏的簪子,給她插了上去,插好後又是一番打量,讚歎道,“果然不錯。”


    桑陶覺得頭發上的簪子無比燙頭,她怎麽可能會想到這般彎彎繞繞呢?畢竟她不會武功,更不會開鎖!


    她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戴簪子出來了,免得到時候左燕真的逃脫了,那她就真的說不清了。


    百裏庭月將她的神色看得清楚,嘴上不言,那笑意卻意味深長,他視線不由地看往柴房裏看去,眸色微閃。


    “小桑陶先迴去罷。”


    桑陶迴過神來,百裏庭月將那黑紗塞迴了她的掌心裏,又輕輕一推她的肩頭,她便被推離了好幾步。


    她扭過頭,百裏庭月正笑著目送她,向她點了點頭。


    桑陶擔憂地往那柴房看了一眼,又向百裏庭月看去,他依然掛著那雲淡風輕的笑容,她也不再做過多遐想,轉身離去。


    等到第二日,輪到蓮俏去照看左燕,她呆在內殿裏侍奉百裏庭月。


    百裏庭月在殿內呆了片刻,什麽都沒提,更沒有阻止蓮俏繼續去照看。


    桑陶心裏不信他沒瞧出來左燕的傷,也忍不住想起蓮俏的言論,再聯想到原書劇情,難道百裏庭月真的不打算放過左燕?左燕是不是會死在這裏?


    要是左燕真的死在這裏,亦蕭肯定不會放過百裏庭月,還能有誰和他一塊修煉雙劍合璧呢?


    她感到無比迷惘,要是劇情真歪了,以後沒有人能治得住大魔頭,她還能從長生門逃得出去?


    她內心的擔憂不自覺地浮現在臉上,惹得百裏庭月也忍不住問了她一句,“小桑陶在想些什麽?”


    桑陶迷茫地抬起頭,“啊?”


    百裏庭月見她如此失魂落魄,便伸出兩指探了探她的額頭。他微抬雙眸看向她,見她還一臉還暈乎乎、分不清南北的樣子,便從袖子裏取出了一個香囊遞到了她的手裏。


    那胭脂色香囊上繡著如意蝴蝶,蝴蝶扇翅看上去栩栩如生,做工十分精巧。


    然而桑陶第一個念頭就是,大魔頭居然帶了這麽一個娘炮的香囊在身上,也不嫌騷?


    她不解道,“門主給奴婢這個幹嘛呀?”


    百裏庭月一本正經道,“這是本座的貼身香囊,你帶在身上,可作去邪養氣之用。”


    桑陶先是愣了一秒,繼而睜大了雙眼。百裏庭月是什麽意思啊?拐著彎說她中了邪?


    她想說不用,但百裏庭月並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屋外傳來教徒的稟報聲。


    百裏庭月囑咐了她一句,“近日少出主宮。”


    話畢,便抬起腳步離開了內殿。


    於是他這一出去,就再也沒有迴來,桑陶又變得無所事事,就在主宮裏閑逛。


    雖然她的確不會武功,聽力比不上教內其他人,可她的確也感覺到了最近教內有些不平靜。


    主宮裏來往的教徒變多了,並且四處還設置了陣法。她看不懂那些陣法,但心裏也有些警惕,不敢往那些地方去。


    問其他教徒發生了什麽事,其他教徒也隻說不知道,隻是聽從了百裏庭月的吩咐。


    所以事情開始往神神秘秘,詭詭異異的方向發展。


    一直等到她看到寒鴉經過之時,她才攔住了他,終於找到了機會詢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麽。


    寒鴉一臉凝重,“桑侍女如果要出主宮,找幾位教徒陪同最為好。”


    桑陶擰起眉頭,“門主也說過,讓我少出主宮,寒鴉,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啊?你別繞彎子了,直接跟我說吧,不然我心裏一直七上八下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寒鴉麵顯猶豫,道,“桑侍女,並非寒鴉不說,隻是怕嚇到你。”


    桑陶一聽更覺得不好了,“難不成是有人要進攻我們?”


    寒鴉一怔,“桑侍女如何得知?”


    桑陶急道,“我亂猜的,你先說說到底怎麽迴事,怎麽好端端的就要開始打起來了?不是說教內位置隱蔽,其他人肯定不知道的嗎?”


    寒鴉收斂了神色,道,“這幾天江湖上盛傳我教教址,雖不是具體方位,但大致範圍也對了。如今山下方圓一百裏都有各門各派的人搜索,武林中人都知道左燕被我們抓了迴來。”


    桑陶頓時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攻破長生門的劇情怎麽提前了?


    不,不對,亦蕭和左燕還沒有煉成雙劍合璧,就算他們攻上來了,和百裏庭月對戰也必敗無疑。


    更何況還有藍液毒這種劇毒存在,他們就算此時還不知道百裏庭月武功已經是天下第一,難道還不怕百裏庭月向他們使毒嗎?這毒可隻有百裏庭月能解!


    那為什麽他們現在就敢大張旗鼓地四處搜尋呢?他們哪裏來的底氣?這事果然處處都透露著詭異。


    寒鴉見桑陶陷入沉思,便安慰道,“桑侍女莫要擔憂,此事門主已有法子。”


    桑陶道,“門主已經出了山穀嗎?”


    寒鴉搖搖頭,“我不知道,門主一向來無影去無蹤。”


    此時,一個教徒向他們跑來,在寒鴉耳邊低語了幾句。


    寒鴉抱拳道,“桑侍女,我先過去了。”


    桑陶點了點頭,目送著二人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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