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上的時間流速,遠遠高於塵世,當摩拉克斯與那位白馬仙人解決與處理好了一切首尾之後,提瓦特僅僅過了兩周時間。


    剛剛迴到提瓦特的他,尋眾仙未獲,便索跡到了削月築陽真君的臨時洞府。


    原以為有什麽要事發生,剛想詢問。


    但沒想到的是,比時間跑得更快的,是眾仙的腦洞。


    本想斥責一番,後來看到他們把權責劃分的挺好的,便饒有興致的看了下去。


    仙眾如今已經交出了一份令自己滿意的答卷,不知凡人又當如何?


    想到這裏的摩拉克斯,向眾仙班說出了自己斟酌已久的最終決定:


    “我意已決,將璃月交給凡人。”


    第204章 自己考自己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帝君一記開場雷擊,搞得所有仙家全懵了,甚至偷偷開了法眼,確認一下是不是本人。


    確實是本人,不是冒牌貨。


    能洗帝君腦的人也不存在。


    可是,帝君要把他庇護三千年的璃月交給凡人了?這是為什麽啊?


    “帝君三思啊,凡人何德何能擔此重任?”還是削月築陽真君打破了僵局。


    而摩拉克斯隻是搖了搖頭,說道:


    “正如諸位適才所說,我在世界已度過6000餘歲,與諸位一同建立璃月,也是三千七百年前的事了。”


    說到這裏,神裝形態的摩拉克斯,用金色的雙瞳掃視著在場的眾人。


    剛才開開心心八卦帝君的仙人們,麵對這威嚴的目光,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漩渦無法擊碎的磐岩,也會在時光的衝刷之下磨損。隻是我一直說服自己,磨損出裂紋的那一天還沒有來臨而已。”


    “直到某個微雨的白日,我在港口漫步,聽到一個商人對屬下的誇獎:「你完成了你的職責。現在,去休息吧。」”


    “那時,我在來往的人群中駐足良久,心中不斷自問:「我的職責…又是否已經完成?」”


    “最近,我又從甘雨那裏得知,又有一位舊友完成了他等候數千年的契約。”


    “我便決定了,在一切仍在掌控之時,終結掉這份初始的契約。”


    聽到帝君的肺腑之言,眾仙家皆默默無語。


    磨損是提瓦特長生種的夢魘,強至震天撼地的若陀龍王,也難逃這一劫。


    騰龍飛鱗,雖壽比山嶽,終為土灰。


    帝君降世六千載有餘,即將不堪磨損,想一想也很有可能。


    如今開始安排身後事,倒也是理所應當。


    想到這裏,眾仙家皆心中苦楚,暗暗發誓,定要讓帝君心無掛念,含笑魂歸高天。


    ???摩拉克斯看到大家一副臨終告別的架勢,醞釀好要說的話都被憋了迴去。


    我就是想退休,你們這是在悲傷什麽呢?


    我確實磨損很嚴重了,但是,至少還能活到給你們都送走啊.....


    眼看場麵氣氛,就要莫名其妙演變成自己躺著跟眾仙家交代的架勢,摩拉克斯趕緊轉移話題:


    “眾仙家倒也不用急迫,在我退下神位之前,總要確認這片與神同行之地,已經做好了進入下一時代的準備。”


    “所以,請眾仙家商議一下,如何為璃月設計一個成人禮。”


    “隻有通過這個成人禮,才能代表凡人能夠真正獨立應對未來的挑戰。”


    未曾設想的問題,讓與凡人接觸不深的眾仙犯了難。


    “讓凡人去鎮壓一個魔神殘渣?”


    “不妥,過於簡單,仙家符籙的普及,讓凡人之力大增,些許殘渣不足為懼。”


    “可魔神戰爭已經結束千年,璃月境內已經沒有未封印四處為禍的魔神了。”


    “破封層岩巨淵?”


    “不妥,深淵的力量過於詭異,不可為試練而試練,妄送人命。”


    大家想來想去,也沒什麽好辦法,最終把目光投向了在場唯一的人類身上。


    薑岩沒想到,事情兜了一大圈,又迴到了原點。


    雖然知道劇情,但是現在說出來未免太過無厘頭。


    難道說:“帝君你隻需請仙典儀啪唧一下摔下來,自然有個至冬傻子拉仇恨,放奧賽爾出來當璃月凡人的畢業考試題目?”


    這麽說,八成會被仙法治療一下頭部創傷。


    其實,這件事薑岩已經琢磨好久了,帝君假死的原劇本,全程被瞞在鼓裏的凡人其實沒啥好高興的。


    無處不在的庇護,雖說是仙家們的舔犢護佑之情,但這本身也是不放心的象征。


    直接導致直到凡人迎戰跋掣這種魔神眷屬之時,仙人們依然作著一旦凡人不敵的後備預案,未曾放心。


    如今有了自己,總不能什麽都沒改變吧。


    搞出一個大場麵,向仙家證明凡人的實力。


    等到跋掣的時候,讓仙家們坐在群玉閣看敵人灰飛煙滅,笑談“小兒輩遂已破賊”。


    這才算是真正的“人治的時代”,也算是自己努力習武的意義所在。


    薑岩組織了一下語言,充滿信心的開口說道:


    “帝君,眾位師長,為什麽不把問題留給人類自己呢?讓我們自己提出對自己的期許。”


    “提出多高的目標,是為勇”


    “如何實現目標,是為智”


    “完成程度如何,是為力”


    “七星與千岩軍表現如何,是為禮”


    “民眾氛圍如何,是為義”


    “如果勇,智,力,禮,義皆備,想必帝君與各位師長也就能夠放心了。”


    “如若不成,也好在未來幾年,針對性的多多磨練。”


    有理有據的發言,讓在場的帝君,眾仙,以及甘雨都點了點頭。


    削月築陽真君驕傲的抬了頭,自己的弟子真給自己掙臉啊。


    “也好,甘雨,稍後你便向璃月七星傳達此事吧。”摩拉克斯也十分滿意薑岩的解決方案。


    摩拉克斯的初步打算是假死脫身,以最激烈的方式,來檢驗凡人在失去神明後的表現。


    這種方法直接,有效,但是隱患頗多。


    一來,突然的劇變,一個不慎就會給璃月帶來巨大的損傷,非他所願。


    二來,一旦凡人的表現未能如他所願,他被迫出來收拾殘局。那這出詐死複活的戲,在其餘六國神明麵前,就過於尷尬了。


    尤其一旦讓巴巴托斯所知,編成詩篇傳唱,後果不堪設想。


    最近得知他居然連自己的眷屬都編排,實在是喪心病狂。


    如今讓凡人自導自演,仙人居台下保駕護航,正合他意。


    “帝君,對於您之後的仙居之所,是否可向七星傳達?”甘雨最後提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對於帝君的交權,甘雨並不是特別看好。


    帝君在璃月的威望,隻能用帝君即璃月來形容。


    帝君本身就是權力的象征,就算交出去,任何仙眾與凡人都接不住。


    哪怕帝君躲到絕雲間裏。


    但是七星意見不一的時候,依然第一時間想到的會是尋求帝君的仲裁。


    其餘人對七星不滿的時候,也肯定會想到找帝君評判。


    摩拉克斯自然明白甘雨的意思,最開始他打算假死脫身,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


    不過眼下倒是有了一個更好的辦法,故事都幫自己編好了,不妨一用。


    “就按你們之前所說,傳達「帝君乘白馬,逐月而去」吧。”


    ————————


    欠那一更沒補上,明天努力


    第205章 鑽羊角尖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帶著帝君的「留書」,從眾仙會議返迴璃月港的薑岩與甘雨,完全是兩種精神狀態。


    薑岩躊躇滿誌,迫切等待著大展拳腳。


    而甘雨,猶豫與迷茫的氛圍,幾乎彌漫在整個人四周。


    剛剛踏足璃月港,甘雨便向薑岩輕聲說道:


    “薑師弟,就由你來迴稟凝光大人吧,我還有要事需要處理。”說罷,便快步離去。


    這是要去準備和盤點物資了?還真是可靠啊。


    薑岩不以為意,直接來到總務司,找到了正在處理文書的刻晴。


    這種最高級別的機密,自然不可能在總務司這種人多嘴雜的地方說。


    “刻晴,跟我走,有一件天大的事,我們要同凝光商議一下。”薑岩二話不說直奔主題。


    “好的,馬上。”


    雷厲風行的刻晴,看薑岩的表情不像開玩笑,向手下的文書交代一番之後,便與薑岩一同直奔群玉閣。


    “是刻晴與薑岩大人啊,凝光大人正在會客,不知可有預約?”


    引路人看見刻晴與薑岩匆匆忙忙的過來,連忙迎接。


    “十萬火急之事,讓她把客人送走吧”薑岩毫不客氣的說道。


    態度之堅決,讓刻晴都為之側目,什麽大事到了這種程度?天要塌了?


    幾分鍾後,兩人便乘浮石到達了群玉閣,會談被打斷的凝光,在辦公桌上正等候著二人,桌上的茶水還未來得及端走。


    看到薑岩急匆匆的走了過來,凝光不緊不慢的說道:


    “為了你,我剛推掉了一個價值幾百萬摩拉的生意,希望你給我帶來的「十萬火急」,有這麽高的價值。”


    然而她的“不緊不慢”隻持續了一分鍾,在薑岩爆出猛料後,凝光與刻晴都徹底的震驚了。


    帝君乘白馬,逐月而去?


    留言要讓凡人在仙眾的監督下,證明凡人有守護璃月的能力,方式自擬?


    順利的話,就把璃月完全交給凡人?


    還有留書一封?


    不可置信的刻晴和凝光,打開了帝君的留書。


    信箋很簡單,隻有二十八個大字:


    「萬山不許一溪奔,攔得溪聲日夜喧。到得前頭山腳盡,堂堂溪水出前村。」


    沒有落款,帝君無需落款。


    完全不似平時筆畫清晰,法度森嚴的筆體,這首詩寫得龍飛鳳舞,充滿了卸下重擔之後,一揮而就的灑脫。


    無數次檢查書信,確認筆跡,印鑒都是帝君親筆,才讓兩人接受了這個天塌下來一樣的事實。


    “天賜良機,天賜良機啊!”刻晴激動得滿臉緋紅,雙拳緊握,眼中的光芒簡直耀眼。


    天可憐見,她從擔任玉衡之始,便謀求以各種方式證明凡人的能力,力爭從神明的手中,獲得自主的權利。


    不過哪怕在她最順利的構想中,也是通過自己幾十年的努力,讓帝君對庶務放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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