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護著妻子當場死亡,沈母把沈故緊緊護在懷裏,身受重傷,送往醫院的路上沒熬住去了。沈故被護得很好,隻是受了輕傷,並無大礙。他沒有來學校,在家裏置辦雙親的喪事。沈父是從農村出來的,之前曾說過等老了去村裏養老,沈故就帶著父母的骨灰去了農村,在那裏置辦喪事。


    這些都是石樂欽告訴徐慕揚的,他和沈故是好友,連帶著父母關係都很好,隻是這事兒發生的太突然,石樂欽也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徐慕揚聽了隻是淡淡的點頭,心裏卻是翻江倒海,他大概也知道了些眉目,難怪沈故會自殺,年少就遭遇這樣的事情,父母雙亡,莫過於心如死灰。他時刻為沈故擔心,可是擔心無用,他沒有辦法去找沈故,沈故不在,他如同行屍走肉,總是提不起精神來。


    “石頭,要是沈故迴家了或是他有什麽消息,你一定要告訴我。”他不知道沈故在農村哪裏,想去找人也不無計可施,隻能向石樂欽求助。


    石樂欽眉間籠上一層擔憂和難過,他點點頭,“會的。”


    真正知道沈故的消息已經過了小個月,石樂欽跟家裏的父母通了一次電話後重重的歎口了氣,找來徐慕揚,“我聽我爸媽說,沈故現在應該在家。”


    “你確定!”徐慕揚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腕,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他真的在家?”


    石樂欽遲疑了一下,“我不是很確定,但是我媽說在車站看見沈故迴來了,可是我媽去敲門裏麵又沒有人,不知道是不是在家。”


    徐慕揚失望的鬆開他的手,“知道了。”


    石樂欽拍著他的肩膀勸慰道:“你不用太擔心,沈故是個成人了,他很理智的,知道怎麽照顧自己。”


    徐慕揚扯著嘴角笑了下,他怎麽能不擔心,上輩子沈故就是自殺了,哪裏來的理智可言,現在他是一天沒見到人這顆心一天不能安定下來。


    石樂欽的這個消息雖然是不確定的,但是徐慕揚不肯放過,萬一沈故真的迴來了呢?頭一次,他自己翹了晚自習,翻圍牆出去了。他記得沈故家在哪裏,坐上公交,循著一年前的記憶,兜兜轉轉找到了沈故的家門口。


    緊閉的大門前還貼著對聯,是寓意很好的對子,家庭美滿,來年興旺,可是襯得沈故現在的情況越發淒涼。他敲了敲門,“沈故!沈故你在嗎?開開門!”


    屋子裏麵聽不到一絲絲聲響,好似沒有人。他不死心,重複的敲,就像那天明知道電話打不通還是一個接一個打,隻要有一丁點希望他也期望能夠抓住。


    這邊敲門聲不停,驚動了對門的鄰居,鄰居一位阿姨打開門,皺著眉頭看他,“你找誰?”


    徐慕揚臉上堆著笑,滿漢歉意,“阿姨對不起,打擾了。我想問一下,這家主人有沒有迴來?”


    阿姨想了想說道:“前兩天好像迴來了。”


    徐慕揚一愣,趕緊問道:“那這兩天呢?”


    “沒有。”阿姨搖頭,歎息道:“這家小孩也是可憐,大過年的父母出車禍沒了,就留下一個孩子,真是造孽喲。”


    “我知道了,謝謝阿姨。”徐慕揚勉強笑了兩下,背靠著門,讓自己翻騰的心緒冷靜下來。沈故迴來過,那就一定會再迴來,他要等在這裏,無論如何都要把人等到。


    冬天黑的早,天氣又冷,徐慕揚的手腳早已經凍得冰涼。他就守在沈故家門口,來迴走動轉悠,活動腿腳。可這天真是冷,樓道裏是不是有冷風鑽進來,他裹緊了身上的衣服還是無濟於事,那冷從布料鑽進皮肉直達心裏,冷得他人都麻木了。樓道的感應燈昏黃,有點壞了,每到燈熄了得跺好幾下腳才能亮。牆上拉扯著他一個人的身影,孤單寂寥。


    身上冷也熬不住睡意上頭,徐慕揚怕睡著了怕錯過沈故,一直站著來迴走動。走得腳酸了就蹲在地上。最後實在忍不住了,閉著眼睛靠在門上睡覺,這覺也睡不好,太冷了,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突然,背後的門裏傳來一聲東西掉地上的聲音,把徐慕揚一下震醒了。他睜開眼睛,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可那聲音又沒了。他等啊等,又被他聽到細碎拖遝的腳步聲,人猛地一下子站直了,視死如歸的盯著那扇門。


    “哢噠”一聲,防盜門開了一條小縫,徐慕揚眼疾手快的抓住那道門縫,用力拉開。看到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他這些天掉在心口的大石頭才算落下,可是沈故的模樣讓他差點掉下眼淚。


    一身單薄的衣衫,下巴上滿是青色的胡茬,兩頰凹陷,眼底一片黑青,過長的額發垂下來遮住了大半眼睛。沈故整個人頹廢不已,就像在夢中見到的那樣,全身上下彌漫著一股絕望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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