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有一棵大樹,樹冠和他們三中的那顆大合歡樹一樣巨大,下麵有園區專門鋪設的軟墊,放在樹下供人躺著。


    女生們都沒來,一起過來的就隻有傅鬆華方離,還有白競他們幾個。大家夥兒找了幾塊靠近的墊子,紛紛躺了下來,望著頭頂碧綠的樹葉,還有葉叢裏隱約閃爍的光斑。


    午後時光靜好,暫時脫離了題山書海,難得偷得半日時光,加上吃完飯又容易犯懶,一群少年並排躺著,有點少見的安靜。


    傅鬆華悄悄伸出胳膊,把方離的頭拉過來,讓他舒舒服服地枕著,旁邊,秦淵和阮輕暮的手無聲地拉在了一起。


    白競忽然開了口:“喂,大家高考想報什麽誌願啊,想好了嗎?”


    這是個嚴肅的小問題,一時間,沒人立刻迴答。


    半晌,黃亞先開了口:“我這個成績也就勉強三本吧,我想了一下,市場營銷啊、電子商務什麽的好像蠻常見的,大概就這個?白競你呢?”


    白競想了想:“我想學新聞傳媒類的。”


    “哎?那不是文科嗎?”


    白競顯然是做過了功課:“有少數的相關專業是文理兼收的,比如和計算機結合的一些,比如大數據傳播什麽的。”


    “那挺好,做狗仔隊,白競你是一流的!”


    白競飛腳去踢那個男生:“不是做記者啦,是研究幕後的數據。”


    “哦哦!那就是琅琊閣閣主的本色嘛,幕後boss,冷眼旁觀、操控江湖什麽的?”


    “哈哈哈!”大家一通笑,有人就cue方離:“小方方,你將來考什麽啊?”


    方離小聲地迴答:“我可能要去參加藝考。”


    這一下,大家都有點驚了:“什麽?你可是理科生啊,藝考生的高考程序和我們不一樣吧?”


    方離抿著嘴唇,聲音輕柔:“是的,十月份就要藝考報名了。到時候先參加省考,再得去外地試試專業校考。”


    阮輕暮也有點蒙,扭頭看他:“考舞蹈專業嗎?”


    方離有點羞澀:“嗯,我媽托人找藝校老師看了我一下,說平時係統性訓練不夠,但是基本功還算紮實的,沒走歪。”


    畢竟從小大半時間是在練功房裏度過的,看的都是省團舞蹈演員的舞,指點他的也都是曾經專業一流的台柱子,包括他媽。


    傅鬆華激動地一揮手:“嗯,咱們考個軍藝或者央戲!”


    方離都被他逗樂了:“那種不可能啦,多少萬人裏麵考上一個,而且都是那些從小苦練十幾年的真正天才。”


    舞蹈這種事,僅僅有天賦還不夠,還要真正日複一日、每天十幾小時的從小苦練。


    “但是,全國有那麽多藝術院校,都收人的。”他鼓起勇氣,“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台柱子,但是伴舞啊什麽的,都也很好很開心呀。”


    阮輕暮笑了笑:“嗯,方離你說的對,隻要做自己喜歡的事,就已經是最好。”


    白競又挨個兒點名:“老傅你呢?


    你成績那麽好。”


    傅鬆華想了想:“我隨便,反正我這成績,985還是211,隨便我挑,什麽軌道交通啊、電氣工程啊,生物醫藥啊,慢慢挑。”


    “切~~牛皮哄哄的呀!”幾個人起哄。


    可是這也的確是實話,按照傅鬆華最近這突飛猛進穩定在全年級前五的成績,的確可以高考誌願橫著走。


    “秦大佬你呢?你拿了那麽多省賽和國賽的獎,很多學校都已經拋媚眼了唄?”


    斑駁的小光斑跳躍在少年們的臉上,秦淵悠悠地閉著眼睛,聲音平靜:“金融相關或者企業管理吧。都有文理兼收的。”


    “哦哦,對哦!班長家裏有礦。哈哈哈哈。”


    人群中,黃亞接著嚷嚷:“阮哥你呢?你想過嗎?”


    阮輕暮怔了怔:“……啊,沒想好哎。我也隨便。”


    他的成績考個不錯的大學應該沒問題,但是在短短最後一年裏,再怎麽衝刺,想和秦淵考到比肩的分數,考進最頂級的學府,還是不可能的。


    反正秦淵到哪兒,他就去哪兒,不在一所學校,也一定在一座城市。他要跟著他,粘著他,除非秦淵想放手,不然他怎麽也不放。


    不,他媽的就算這個人要放手,他也得死纏爛打把他給追迴來,難道活了兩輩子,說放手就放手嗎?


    身邊,秦淵握著他的那隻手,忽然攥緊了,像是有點不安似的。


    大家都躺著,看不到別人的表情和臉。


    隻有阮輕暮無聲扭頭,看著秦淵那沉靜又俊美的側顏。心裏又酸又軟。


    片刻前激吻時腦海中那些畫麵走馬燈似的,叫他心裏一陣陣地抽痛著。


    他悄悄往秦淵那邊拱了拱,像個小大號的蠶寶寶似的,嘴巴也拱到了秦淵耳邊,吹出來的熱氣像是毛毛蟲的小刺,撩撥著他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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