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靜廬之後,顧沉璧隨便挑了一個方向,便朝那邊漫步而行。


    走了約有半天的路程,他忽然無端感到一股冷氣,隨即便聽到一聲,“惡鬼!你別走——”


    麻煩。


    顧沉璧暗道不好,想抽身而去,然而為時已晚。一個黑氣四溢的人影出現在他麵前,出手便向他攻去。


    顧沉璧心下一沉,將琴拿了出來,卻愕然發現來者頭上不僅頂著惡靈的名字,而且攻防奇高,根本打不穿。


    這下糟糕了。顧沉璧見打不過,便在計劃逃跑,就在他即將找到退路的時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陣雄渾大笑宛若平地驚雷一般響起,“惡鬼,死來,哈哈哈,”來人腳下踏著一把傘,邊笑邊朝他走飛來,“陰魂厲鬼,竟敢陽間肆虐,待本天師收了你!”


    說罷,他畫了幾個靈符,便朝惡鬼攻去。


    “這樣也行?”顧沉璧在心裏嘀咕道。“早知道就把蠢羊帶上了,本來以為那群道士不過小把戲,沒想到原來真有此物?如此看來,那城主被鬼占據身體之說,十有八.九不會錯了,哎哎哎。”


    就在他發呆的時候,來人已將惡鬼收服了。


    “你這個擋路鬼在作什麽?”來人對他說道。


    “在下嗎?”顧沉璧說道,“大師這話說的不對,怎麽能將在下稱為攔路鬼呢?若不是在下的存在吸引了那鬼現世,隻怕大師要追到他,還要多費許多時日才是,所以,論理,在下應該是大師的福星才是,怎麽能是鬼呢?”


    “油腔滑調!”濃眉大眼的大叔說道,“本天師最討厭的便是你這種搬弄唇舌之人!”


    “非也。”顧沉璧說道,“若說搬弄唇舌,大師你也不輸我等。何必討厭自己呢?”


    “你!”大叔怒道,“你該慶幸,本天師不對活人出手!”


    “但是如果對上活死人,大師便會出手嗎?”顧沉璧說道。


    “哼,活死人?”大叔說道,“天下隻有活人和死人,哪裏有什麽活死人。”


    “哎呀,大師果然高明,”顧沉璧說道,“一聽便知道在下所指乃是被惡鬼占據了身體的已死又未死之人。”


    “有這等惡鬼?”大叔神情凝重起來,“到底何事?你又是如何發現?快與我說來。”


    “在說這些之前嘛....”顧沉璧忽然感覺渾身又是一冷,說道,“大師,似乎又有客人不請自來了。”


    “哼,遇上本天師便是找死啦!”大叔說道。


    又是一番搏鬥之後,顧沉璧說道,“閣下果然本領高超,莫非便是刑天師?”


    “不錯,正是本天師!”刑天師說道,“小鬼,現在可以說了吧?”


    “在這之前,還請大叔稍安勿躁。”顧沉璧說道。“惡鬼襲擊如此頻繁,大師就不覺得有些詭異嗎?”


    “你想說什麽?”刑天師發覺事情似乎沒那麽簡單,便問道。


    “雖然晚輩不通捉鬼之術,不過,”顧沉璧說道,“此地地勢低窪,又是山陰,然麵朝東方,日日受太陽炙烤,若想吸引鬼魂前來,實有失調。除非......”


    “除非?”刑天師說道。


    “有人利用地形,找到了將鬼魂縛於此地的方法,”顧沉璧說道,“讓晚輩看看......有了,這裏怎會有一棵槐樹?”


    “槐樹怎麽了?”刑天師說道。


    “大師有所不知,槐樹一般多生於土質肥沃,土層深厚的土地之中,斷不會在這低窪之處,一旦幹旱、瘠薄及低窪積水的話,槐樹便無法生長到此等規模。我看是人為所致。”


    “有沒有什麽破解之法?”刑天師問道。


    “有是有,不過晚輩手上沒有合適工具,”顧沉璧說道,“將這樹根挖開,或有骨灰。”


    “好吧,我來。”刑天師說道,拿出家夥,便開始刨樹根。


    果不其然,在樹根下刨出了諸多骨灰盒。


    “善哉善哉。”顧沉璧見狀,忍不住歎息道。


    “你又不是和尚,念個什麽經?”刑天師說道。


    “晚輩隻不過忍不住想,若是它們未曾受到此等待遇,會不會便不會出來害人呢?”顧沉璧說道。


    “非也。”刑天師說道,“支撐鬼魂的,一般都是執念,妄念,若是那真心不想害人之輩,早在死去的那一刻便魂歸地府,斷不會冒出來傷人。”


    “言之有理。”顧沉璧點了點頭,然後又說道,“大師專門捉鬼,對那妖類又如何呢?”


    “鬼是惡鬼,因為他們違逆天時,”刑天師說道,“妖類順應天運而生,跟本天師有什麽關係?”


    “喏,你也聽到了。”顧沉璧用琴身捅了捅槐樹,說道,“我給你一個化形的機會,否則.....”


    “否則怎樣?喂,你這個書生,到底想對我做什麽?”槐樹之中發出了聲音。


    “不怎樣,”顧沉璧老神在在地說道,“不過要知道,槐樹的作用可大了。花和莢果入藥,有清涼收斂、止血降壓作用;葉和根皮有清熱解毒作用,可治療瘡毒;木材供建築用。種仁含澱粉,可供釀酒或作糊料、飼料。皮、枝葉、花蕾、花及種子均可入藥。如果這是一棵普通的槐樹呢,在下自然是要物盡其用才行啊。”


    “好了好了,現在你知道我不是一棵普通的槐樹了吧?你可以走了。”槐樹說道。


    “哎~莫急莫急。”顧沉璧說道,“就算你不是一棵普通的槐樹,然而僅僅出聲,誰知道是不是有人在這樹後麵裝相,我又怎能確信呢?”


    “哎.....”槐樹長長的歎了口氣,抖了抖葉子,變化成一個穿著馬甲的青年,說道,“這下行了吧。”


    “這下就好了。”顧沉璧十分欣慰地說道,“你會化成人形,說明並非未通心智,那麽我也能放心跟你交流了。”


    “......我現在有種被坑了的感覺。”青年警惕地說道。


    “非也非也,”顧沉璧說道,“在下隻是想問,你是如何被到這裏來的?”


    “我嗎?”青年想了想,“我隻是睡了一覺....然後就到這裏來了。”


    “是嘛....”顧沉璧點了點頭,“你看,如果不是我,你被幽魂困在此處,連化形都不能,再這麽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被幽魂空耗殆盡,是也不是?”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又如何?”青年說道,“我是妖,你是人,你難道還要跟我在一起嗎?”


    “哈哈,是,也不是,”顧沉璧說道,“在下救你一命,並非為了報答,然而冥冥之中已經結下因果,在下所行之路又多崎嶇,所以想現下便與你了結這段因果,你意下如何呢?”


    “說來說去就是要我跟你走嘛...好吧好吧,哎。”青年撓了撓鼻尖,抱著雙臂說道,“事先說好,一旦這個什麽因果了結,我可就跟你沒關係了哦?”


    “那是自然。”顧沉璧笑了笑,說道。


    在一旁圍觀到現在的刑天師突然想起來。


    等等。


    那壇子好像是我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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