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陳柔穿了一身新裁剪出來的衣裳去了周府。楊寄燕雖被禁足,但周府到底是大戶人家,這樣的內宅陰私,不好放在明麵上,有人登門,自然還是準楊寄燕接見的,於是下人領著陳柔去了楊寄燕的院子。陳柔進屋瞧見楊寄燕躺在床上,額頭上纏著白布,頓時一驚,又見楊寄燕臉頰紅腫,上麵有烏青的指印還未消。頓時關切道:“燕姐姐,你這是怎麽了?”楊寄燕麵露淒苦,歎道:“讓你見笑了,好妹妹你可算是來了,這周家沆瀣一氣,周運一心護著那賤人,竟動手打了我……”說罷,楊寄燕掩麵哭了起來。陳柔忙小聲安慰,心下卻有些害怕,這個周運竟是個打女人的,來日若是她進了周家,萬一不合周運的心意,豈非也會被拳腳相向?楊寄燕雖用帕子捂著臉,但一直在觀察陳柔的神情,見狀就哭訴道:“我不過是不想看碎玉院那賤人過的太舒坦,故意去那賤人跟前說要將她生下的孩子帶到身邊來養,那賤人就到周夫人和周運跟前哭訴告狀,惹得周運過來衝我嚷嚷,我這也是實在委屈極了,就跟周運說那碎玉院的賤人敢生下孩子,我就敢弄死那個孽種!哪裏想到周運竟給了我一巴掌,我更是氣不過,就撓了周運,結果被他給推了一把,就撞到了桌角!我不好過,他也別想好過,他脖子裏可是被我抓得都見了血的,我看他這幾日還怎麽出去鬼混!”陳柔聽了來龍去脈,神情倒是一鬆,心下倒是覺得楊寄燕有些蠢笨,身為女人柔弱才是最好的利器,哪裏能這樣跟自己的相公叫囂,還動手去撓自個兒的男人!嘴上卻安慰道:“燕姐姐頭上的傷可請了大夫來瞧?”楊寄燕道:“瞧過了,也用過藥了,隻是他們如今禁了我的足,不然我定要迴府告訴我爹爹,讓他們周家都不好過!”楊寄燕這副心高氣傲的大小姐模樣,令陳柔更覺可笑,想來周運之所以厭惡她到這個地步,便是這個原因了。楊寄燕雖出身好,但這樣姿態高傲的大小姐脾性,哪個男人會喜歡?陳柔又好聲安慰了一番楊寄燕,楊寄燕拉住了她的手,紅著眼道:“好妹妹,你快來幫我吧,姐姐在這周府一個人孤軍奮戰,實在是太難了,你若嫁過來,好歹好有人能陪陪陪我。”陳柔故做猶豫的樣子,良久才點頭道:“我心裏頭拿您當親姐姐看,見姐姐垂淚,我這心裏實在難受,既然姐姐這般說了,我願意為姐姐分憂解難。”楊寄燕頓時笑了:“我便知道,你肯定會幫我的。”陳柔也跟著笑了笑。楊寄燕下了床,將陳柔拉到梳妝鏡前:“周運脖子被我抓破了,這幾日肯定都躲在府裏養傷,你好好打扮一下,待會兒出府的時候,我讓丫鬟送你出府的時候,假裝無意撞見周運,屆時妹妹你要好好表現。”“我……我不知該如何表現?”陳柔有些緊張的道。楊寄燕一邊給打扮,一邊笑著說道:“妹妹生的這般好看,不必如何表現,周運定也會傾心於你。”她拿出一個匣子,匣子裏是一味香丸,頓時香氣撲鼻,芬芳怡人:“這香丸是我叫人從長安街那家最有名的調香鋪子裏買來的,你裝進香囊球裏隨身佩戴。”陳柔依言將鏤空香囊球佩戴在手腕上,頓時抬袖生香。二人又說了會話,楊寄燕便叫丫鬟送陳柔出府,陪嫁丫鬟是從楊家過來的,不是周家的,自然事事都聽從楊寄燕的吩咐。丫鬟先前便按照楊寄燕的吩咐打聽好了周運此刻在園中的水榭旁喂魚,領著陳柔到了水榭不遠處,丫鬟就低聲道:“奴婢就送您到這裏了。”陳柔點頭,抬眼遠遠地瞧見有個人坐在水榭的美人靠上,她深吸一口氣,緩步走近,臉上做出一副迷了路的神情。還未靠近水榭,就被周運出聲叫住,“你是哪個院的丫鬟,我從前怎麽沒見過?”陳柔抬眼看向周運,杏眸水潤,露出一絲迷茫,搖頭說:“我不是府上的丫鬟,隻是不小心在貴府迷了路,勞煩您幫我指條出府的路。”旋即又垂首,白皙的脖頸染上一抹緋色,似在害羞。周運看清她的臉,頓時想了起來,他先前見過一迴陳柔,當時見陳柔生得頗有幾分姿色,當時還問過府中的下人,聽下人說她是楊寄燕的手帕交,頓時就打消了念頭,將人給丟在了腦後。周運心裏正惱著楊寄燕,這會兒想起陳柔是誰,正欲將人給打發走,卻瞧見陳柔那粉嫩的脖頸,頓覺有趣。他扔掉手裏的魚食,朝陳柔走近,“你叫什麽名字?你說不是府上的丫鬟就不是了?”陳柔抬眸羞怯的看向他,辯駁道:“我是來見楊少夫人的,真的不是您府上的下人。”周運見她羞怯的模樣,頓時心中一動,他微微俯身,輕嗅了一口,“你身上好香,藏了什麽還不拿出來讓爺看看?”陳柔做出慌亂的模樣,往後退了退,“我身上沒藏東西……我與楊少夫人是閨中好友,並非是您府上的丫頭,隻是出府迷了路,才走到這裏來了。”周運一把捉住了她的手,“你鬼鬼祟祟,誰知道是不是偷了我府上的什麽東西?”陳柔驚唿一聲,臉上染上紅暈,想要抽迴自己的手,卻如何都抽不迴來,頓時臉紅透了:“周少爺還請自重。”“你知道我是誰?”周運見她這副含羞帶怯的模樣,挑逗道:“自重?你在我府上偷了東西,怎還叫我自重?再說了,少爺我怎麽就不自重了?”說著,他一把將陳柔攬進懷裏,頓時軟玉溫香在懷,周運嬉笑道:“這般才叫不自重!”陳柔忙推搡他,兩隻柔弱無骨的小手抵在周運胸前,又羞又氣地道:“周少爺,您……放手,您再這般,我要喊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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