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起一看這情景,知道暫時走不成了,對左右隨從道:“都把臉轉過去,往前走百米!”


    沈璧見季北城甚為欣慰地笑了起來,扶額歎氣。


    季北城捧著他在寒風中凍的冰冷的臉,迫使他眼裏自己,“他們都走遠了。”


    沈璧麵帶潮紅,“那又如何?”


    季北城刮刮他凍的紅通通的鼻頭,笑道:“我也要走了,侯爺不表示一下麽?”


    沈璧撇開頭,嘟囔道:“有什麽好表示的,趕緊走!”


    季北城低聲歎了口氣,語氣無奈又寵溺,“真拿你沒辦法。”他將沈璧拉向自己,低頭親了好一會兒,才飽食饜足地放人。隨即又用鼻子一下下蹭著沈璧的鼻子,委屈巴巴道:“侯爺,我真走了!”


    “嗯。”沈璧抬頭,頭一次主動地迴吻了他。“路上小心。”


    季北城這才心滿意足,縱身上馬,揚鞭而去。


    迴到大理四日後,季北城收到元起送來的信。“這是我們從報信之人身上搜出來的。”


    “那報信的人怎麽處置的?”


    元起道:“將軍放心,連人帶船,一並扣下了,隻等將軍吩咐。”


    季北城點頭,“研磨!”


    他思索良久,提筆迴了封信,交給元起,道:“半個月後再把人放了,讓他把這封信帶給符卓。告訴他話該怎麽說。”


    元起將信收好,多問了一句,“將軍,沈老侯爺的事你不打算告訴侯爺嗎?這件事也瞞不了太久。”


    季北城當然知道瞞不住,可若現在告訴沈璧,指不定他又要出海,符卓隨時都有謀反的可能,這個時候他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雲楚。


    “我已派人去打探消息了,等這些事過去了,再說吧!”都已經七八年了,也不差這幾個月。


    符卓收到迴信後,氣得七竅生煙。他沒想到仁和親王會在他舉兵造反前夕,斷了和他的合作。幸虧他多做了一手準備,還有延丹國的文王可以利用。不過,他再沒有多餘的精力來對付沈璧了,一來他遠離京城這是非之地,對付他隻會事倍功半,二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秘密集結兵馬。隻要造反能成,收拾沈璧是遲早的事。


    開春過後沒多久,北周的和親公主就在雲楚被刺身亡,北周以此發難,舉兵二十萬,直逼函關。緊接著西境三郡突發瘟疫,來勢兇猛,符卓自請前往,控製疫情蔓延。但沈璧知道,他這一去,必是要反了。


    一時之間,雲楚危如累卵,內憂外患。


    皇上會怎麽做?季北城會怎麽做?沈璧自得到消息後,無一日不憂心忡忡。


    陸林見他每日心情沉鬱,有心前來寬慰。


    “將軍要相信皇上,無論事態多麽嚴重,最後都會好。”


    沈璧對他的盲目自信報之一笑,“你覺得皇上會怎麽做,才能化危機為轉機?”


    陸林自然還沒到能揣測聖意的地步。


    沈璧見他說不上來,自問自答道:“一旦符卓起事,皇上必會派季北城前往西境,與赫連瑾前後夾擊。”


    陸林驚道:“可北周不是揮師二十萬,駐在函關外嗎?赫連將軍一走,他們還不得立即攻城?”


    沈璧未卜先知道:“所以,我要在他走後,立刻北上函關,與駱羽將軍匯合。”


    沈璧料事如神,沒過幾日,他就收到了藺容宸的密旨。


    臨行前一夜,陸林提著酒菜來到他的房間。


    此時沈璧正坐在庭院的台階上,對著銀亮的滿月發呆。


    陸林將酒菜一一擺好,筷子遞到沈璧的手裏,“將軍,在想什麽?”


    沈璧接過,“沒什麽。”


    陸林頗為遺憾地歎口氣,“今夜月色真好,可惜,在這裏的人不該是我。”


    沈璧甩甩頭發,長長的發帶在月下飄蕩。“那應該是誰?”


    “季將軍啊!”


    沈璧自斟一杯酒,輕輕抿了一口,語氣傷感,“不知道我與他還有沒有機會再見。”


    “會有的!季將軍驍勇善戰,符卓老賊不是他的對手,而函關易守難攻,將軍你去就更沒問題了。”


    “刀劍無眼。”沈璧隻說了四個字,就一心喝酒去了。


    陸林取出一封信,推到他麵前,“將軍,這是剛才季將軍派人送來的。”


    “為何不早點拿出來!”沈璧如獲至寶,當下拆開信封——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


    信上是所寫是《詩經·秦風·無衣》。


    沈璧看完,將信細細折好,收入胸口。


    季延,我會活著,你也要活著。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沈璧就帶著三萬水軍,直奔函關。


    好在函關有藺容宸鎮守,雖被迫守城,等待援軍,可依舊士氣高漲。沈璧到達函關時,北周已攻城七日,比起連夜趕路的將士,北周的人馬早已疲累不堪。沈璧稍作休整,便率三萬大軍殺向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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