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外側沒有參與爭奪的女修者有些驚訝地抬頭看向了自己的師兄……沈師兄還是一如既往的那般深不可測,他墨發白衣,神情淡然,看過來的眼神中心緒平靜如波,不愧是當年力壓所有的師兄弟,無可否認的新任的青玉壇的壇主……話說,我剛才驚訝什麽來著?


    這樣的念頭猶如青煙一般飄散,這位道號“芙雲”的女修者保持住了自己最為美好年齡時的外貌,她素袖長衣,長簪綰發,行了一禮後淺淺笑道:“師兄的眼光可真是敏銳,芙雲最近剛剛從祖師的手劄中有所領悟,稍稍有了些提升,這樣的也瞞不過師兄的眼睛……”


    既然壇主已經指定了下一任的繼承者,之前一直處於爭吵之中的長老們,或皺眉,或打量,或不甘,或沉默地掃了一眼他們之中修道年齡最短暫的小師妹,最後還是沒有一個人對於沈壇主的任命提出異議,那位將蘇夜引進仙殿的老者也鬆了一口長氣,不愧是沈壇主,那樣的氣勢,隻要他還在門派之內,那些性格各異的長老們,統統都會收斂自己的個性……想必沈壇主距離成仙也不差多少了吧?老者十分羨慕地想到,這樣的年紀,恐怕會打破青玉壇曆史中的祖師記錄,真是可怕!


    蘇夜離開了村莊,去往了青玉壇,這樣的變動很快就顯現在了陳酒所帶領的一群青壯們中間。太子長琴並不是沒有經曆過比現在更加糟糕的境況,數次的渡魂之中,也有過情況危急而來不及挑選身體的時候,他做過乞丐,成為過女子,幼童,殘疾,但不論是哪一種情況,他都可以說是自由的,雖有外界條件所限,但依據他的能力,每每都能夠很快改善自身所處的環境。


    但唯有這一次,他被簇擁著向前,無有離去之法。


    “這世道還是不夠亂啊。”陳酒坐在客棧的角落裏,他的身側圍著的是從跟隨者中挑選出來的力壯者,因為太子長琴特意表現的緣故,他已經穩穩地占據了陳酒團體中軍師的位置,這樣重要的地位,讓他得以坐在了陳酒的身邊,也是周圍人所要守護的一員。


    “太平之世可沒辦法進行換代之舉。長琴你也知曉我的誌向,”陳酒放下了店家方才送上來的略帶渾濁的酒液,意有所指道:“不知可有何教我?”


    “亂世的原因有很多,”太子長琴麵色淡淡,並不為自己說出來的話感到不適:“但一切總結起來,也不外乎‘天災人禍’四字而已。”


    最初的那一世既深刻又模糊,現在的他早已不是當初那位瑤山之上撫弄琴音的仙人了,“天災我們沒有辦法,但是人禍卻是可以認為操縱的。”


    “比如說?”陳酒麵上帶上了期盼。


    “比如說在先帝已逝,皇子爭位的此時,”客棧之中出了他們之外沒有其他的客人,太子長琴也不必壓低了自己的聲調:“因為江山的穩固都係於一家之身,所以在帝王易位的時候,往往就是他們最虛弱的時候,而這個時間點,也都是那些野心家們蠢蠢欲動的最好時機。”


    但是和那些擁有底蘊的家夥們不一樣,陳酒“兩世”以來,俱都是起於微末的草莽,而草莽之蛇想要化龍,卻隻能乘亂世之風而上……可如果沒有亂世,陳酒也不介意推動一把,製造出一個亂世。


    “先帝屬意三皇子繼位,”太子長琴平靜道出自己從一些渠道中得來的消息:“大皇子和二皇子既互相爭鬥,又一致阻礙三皇子歸來,而先帝在世之時也不是沒有兄弟,備受太後溺愛的福王同樣有誌於高位。在這樣的情況下,隻要我們點燃一顆火星,拋入最關鍵的地方,就可以讓一切都隨之燃燒起來。”


    “那長琴你所說的關鍵之處又是在哪裏呢?”陳酒噙起笑意來,他伸出右手,似乎是想要為侃侃而談的太子長琴滿上一杯酒液,一道鮮紅色的細細的紋路從他的手臂深處探出頭來,太子長琴目光劃過這一處,一觸即離,仿佛不曾察覺到異樣,他的神情古井無波道:“當然是福王府。”


    “遠離京城,他是最容易打開局麵的一點,也是我們最容易下手的一點,”太子長琴口中說著分析的話,但掩蓋在深深眼眸之中的,卻是與之毫無關係的思索。他開始思考自己在這段時間所觀察到的變化,越來越多的隨從們開始被這鮮紅色的荊棘的紋路所纏繞,先開始隻是一點,但後來卻開始蔓延攀附開來,遮身的衣物已經不足以掩飾這一點了,最嚴重者,已經有半個臉頰被其所占據了。


    但與此同時,他們的力氣和體格也越來越強壯,他們的身材變得高大而結識,可以舉起比起從前重上十幾倍的東西,表情也越來越少,除非是陳酒召來他們問話,否則他們很少再進行交流,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成為了隻會走動著的活死人,他們擁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斷能力,隻是這能力似乎也變得更為暴虐,在麵對敵人的時候,他們比起一個獵戶與村民,更像是一個百戰嗜血的……魔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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