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掌握這個軀體的人是我,那些記憶和感知也隻有我才能知道。


    他的小小聖子,看不清東西,所以也不會到處跑,一直安安靜靜的,除了祈禱和修煉再沒有別的事可做,比起其餘之人他的腿似乎要細長不少,也柔弱不少。


    沒有多餘的贅肉,纖細而修長,柔軟而微溫和,似乎連其中流淌著的血液也帶著馥鬱的香氣。


    黑暗中拉斐爾再次垂下了頭,圓台上一道低低的笑聲迴蕩。


    作者有話要說:拉斐爾:眼睛是心靈的窗戶,能看出很多東西,所以……我看我自己


    ☆、第21章


    拉斐爾是在一股寒意中醒來的。


    他昏昏沉沉的,就像做夢一樣,許許多多聲音和場景在他的腦海裏一一出現,隻是他卻完全不能看清和聽清。


    他記得有一會他似乎就要醒了,偏偏不知為何又快速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以一個歪斜的姿態盤坐在地上,脖子微微一動就發出瀕臨破碎般的哢噠聲。


    拉斐爾有些不敢相信,他分明是進來聖地修煉的,怎麽會突然睡著了,而且一睜眼,連自己的外袍都沒了。


    他先前點亮的那幾盞燈依舊燃著火焰,光明照破霧氣,能讓他隱約看到圓台上的軀體,再加上之前有特羅洛普爺爺和麥金大主教探查過,聖地是沒有問題的,所以拉斐爾雖然擔心,卻也無法說服自己。


    隻是隨著他清醒得越久,他想起來的事情就越多,他記起自己出去了一趟,隻為了看一看墨菲主持的祈福大會,甚至還碰上了特羅洛普爺爺。


    奇怪了,為什麽他剛醒的時候沒有記起來,他的衣服又去了哪裏?


    拉斐爾有些痛苦的搖了搖頭,慢慢的關於那個黑發黑眼的孩子的事情他也記了起來。


    他沉默了一會:“墨菲……故作姿態罷了,一直以來都是他運氣好,不然……”


    未盡的話消失在空氣中,但他語氣中的不甘卻極為清晰。


    拉斐爾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即便他此刻不在鏡子前麵,卻也依舊能知道自己瞳孔中將要一直殘留著那些漆黑的紋路,除非有一天他的力量能達到一定的高度,但就連麥金大主教都沒能做到。


    這種黑色的紋路來源於對純粹黑暗之力的過快吸收,因為那份運氣,在他和墨菲之中,他被選定成為了教會的內聖子。


    他不需要出現在人前,他也不能出現在人前,因為那半黑的瞳孔會讓人懷疑他的身份,教會從不打算將這個秘密公之於眾。


    拉斐爾隻需要修煉,他要一直走在外聖子的前頭,除非有一天墨菲因為意外死去,才到了他出世的時候,在那之前他都要躲藏在暗處,幾乎不會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拉斐爾無數次在心底痛恨過這件事,而隨著墨菲在民眾們心中的地位越發高漲,他的這種痛恨就越為明顯。


    他在嫉妒墨菲,卻又無能為力。


    而經過今天一事,他可以預見到墨菲會更受人崇拜。


    明亮的光芒籠罩拉斐爾的身軀,他給自己使用了簡單的治療魔法,讓他身上的不適緩緩消失。


    他閉上眼睛,又去牽動起周圍的暗係能量來。


    隻要他足夠強大,就有能取代墨菲的那一天,也隻有墨菲那個傻子才會不知道暗係能量到底是什麽樣的。


    他,拉斐爾,才該是被所有人承認,被光明神親近的光明聖子。


    而在他閉上眼之後,黑色霧氣中的塞西爾睜開眼看向他,臉上的笑容多少有些嘲諷的味道。


    難怪他的小小聖子絲毫沒覺得這裏暗係能量為什麽會這麽濃鬱,原來根本就沒有人教導過他,或者說刻意遺漏了那關於暗係能量的部分,隻告訴他這是可以助益你修煉的東西,所以那小家夥在某些方麵會顯得那麽無知。


    將他保護在教會大本營中,的確是他性命的最佳保障,卻也不會讓他接觸到那些黑暗的麵,他就永遠也意識不到自己所接觸的到底是什麽。


    而讓塞西爾嘲諷的卻是拉斐爾那點不切實際的幻想。


    就算光明神那家夥還活著,一個有意違背他的囑托明知身邊是黑暗去還要走捷徑卻又說著信仰他的人,和一個無知的虔誠信仰他的人,哪個才是他要的聖子,根本無需猜測。


    總有人這麽肆意的揣測神明的想法,卻不知道神明就痛恨的便是如此。


    他們愛護單純而虔誠的人,就如同塞西爾看中墨菲一樣。


    老對頭的聖子,格外的討人喜愛。


    塞西爾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在等墨菲再次進入聖地的那一刻。


    ***


    浸泡在微燙的水中,墨菲長長的舒了口氣。


    不過就算是洗澡的時候,蒙在眼睛上的緞帶依舊不能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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