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硯秋皺眉道:“他們家的事情很複雜,我也隻是聽說。”


    顧恆慫恿道:“你說來聽聽。”


    商硯秋先是抬頭看看四周,見他們所在的僻靜角落確實沒有別人,才低聲說:“費先生是薑總的私生子,薑寒才是薑氏的繼承人,但是現在費先生在薑氏一權獨大,別的我也不清楚,隻是聽我爸說他們兩個爭的很厲害,薑氏內部現在已經分成了兩派。還有就是,我爸有意讓明秀和薑寒訂婚。”


    顧恆還清楚記得,薑寒說過不想和他哥爭家產來著,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商硯秋不是個善於表達,更不是個話多的人,能和自己說這些,可見他是真的擔心自己。顧恆心裏有些暖,對他笑了笑:“我知道了,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厲南星,”商硯秋很認真地看著他,說道,“你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別把自己卷進那些危險裏。”


    顧恆心想,這也不是他想不卷就能退出的呀。


    告別商硯秋之後,顧恆去了趟洗手間,剛洗完手出來,腦子裏的404突然【叮】地一下:【主角攻在你前方十米處。】


    喲,404竟然曉得換出場台詞了。


    顧恆偷偷摸出去,不知道是什麽奇妙的緣分,薑寒所在的位置竟然就是方才他和商硯秋談話的地方,而站在他對麵的,赫然就是費承澤。


    費承澤的眼鏡剛好在頭頂光源下折射出一道反光,顯得那張冷淡的臉格外冷漠無情,“你有什麽話非得堵在這兒說?”


    薑寒的表情不甘又固執,他緊緊握著拳頭質問:“你就一定要把那小子留在身邊?”


    費承澤:“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父親上次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給你的巴掌,就是警告!”薑寒咬牙道,“他的死活我管不了,好,可你我總能管了吧?”


    費承澤的聲音裏透出一絲緊繃的警告,“薑寒。”


    薑寒不管不顧地繼續說:“上次的車禍沒把他弄死,你猜下次父親會用什麽手段?他是個最在乎臉麵的人,你這樣打他的臉,別說厲南星隻有死路一條,你又還能在‘太子’的位置上坐多久?”


    費承澤半晌沒說話,過了足有幾分鍾,他才疲倦地說:“夠了,你快迴去吧。”


    “哥!”


    “別逼我。”他很平靜地說,“你們都一樣。”


    薑寒在原地僵持一會兒,還是憤憤離開了。


    顧恆慢慢地,慢慢地吐出一口憋了許久的大氣。


    原來薑爹打費承澤不是因為感覺地位受到威脅,而是因為他——不知不覺他都已經成為藍顏禍水一般的存在了。


    原來他的車禍是薑爹下的黑手,薑寒隻是個背鍋的。可是他自己誤會也就算了,為什麽費承澤當初也向他承認,策劃車禍的人是薑寒呢?


    這兩兄弟之間明顯是一個愛理不理甚至坑你沒商量,一個舔狗堅持到底,搞得顧恆現在對薑寒都有點憐愛了。


    顧恆偷聽了一耳朵八卦,正準備離開,卻見費承澤站在原地沒走,過了一會兒,他接起一個電話。


    “嗯……明晚九點在漁港?接頭的人都有哪些……不行,老三換掉,他最近有點不老實,很可能和警方有接觸了……他可以先觀察著容後處理,明晚那批貨是關鍵,量太大,你們要小心……好,拿到貨立刻給我消息。”


    費承澤麵色平常地掛了電話,整了整那扣得太高讓他脖子不舒服的衣領,返身走迴會場。


    明晚九點,漁港,接頭,警方,大批量的貨。


    顧恆掌心沁出一層汗。作為一個遵紀守法每年按時納稅的良好公民,這些詞他以前隻在影視劇裏麵看到過。


    費承澤是個走私犯,明天晚上他有一單大生意。


    他在原地僵立半晌,最終還是拿出手機,咬咬牙撥出那個已經記在心裏的號碼。


    接下來一切如常,顧恆陪費承澤參加完酒會迴家,第二天再跟他一起上班下班。


    第二天晚上沒什麽應酬,他們下班了就直接迴家了,費承澤突發奇想說要做一頓好吃的,於是他們下班後先去超市,買了一堆食材和調料。


    晚飯是幾個中式家常菜,味道竟然還不錯,雖說比不上外頭飯店的味道,但是很家常,是從小吃保姆做飯長大的顧恆沒嚐過的感覺。


    費承澤對他的配合很開心,托著下巴眼睛笑成了兩彎月牙,“那你就多吃點,以後我還給你做。”


    吃完晚飯,顧恆負責洗碗清理,然後費承澤挑了一部老片子,兩人窩在客廳的大沙發裏看電影。


    這樣難得放鬆的夜晚,氣氛又恰到好處,兩個人很快滾到了一起。


    衣服都脫一半了,費承澤放在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顧恆被無情地一把推開,他悄摸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九點半了。


    費承澤盡管已經被弄得渾身泛紅意識迷蒙,但在接起電話的瞬間卻一秒恢複清醒,等聽完手機那頭的人語無倫次的話後,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冷了下去,直至凝成一片刺人的寒霜。


    顧恆離得很近,隱約聽到了對麵在講什麽。


    他的心跳開始加速。


    費承澤一言不發地聽完,很快扣了電話,顧恆靠過去要抱他,卻被抵住胸口推開。


    “沒心情了。”費承澤情緒急轉直下,冷淡地說完,起身去洗澡。


    顧恆怨念地歎了一口氣,衝了個澡,乖乖迴次臥睡覺去了。


    第二天上班,薑氏集團總經理費承澤在辦公室被警察拷走,引發轟動。


    費承澤被警察帶走的時候全公司都看見了,寫字樓下的人也不少,很快這條消息就被有心人頂上了網絡熱搜。公關部忙著聯係媒體和內部消息封鎖,總經理的秘書部門雖然也緊張忙碌,總體卻有條不紊,聯係律師,接打合作夥伴和競爭對手的電話,每個人都分配了任務。


    等輪到顧恆,李特助猶豫片刻,對他說:“費總的車就在地庫,你去公安局外麵等費總,有什麽消息我會及時通知你。”


    一是他剛入職不值得信任,二是他隻是個抱大腿上位的小白臉,這個安排有理有據。顧恆毫無意見地接受了,坐車前往k市公安局。


    公安局外已經圍了不少媒體,顧恆坐在車裏看了眼外頭的陣勢,問:“這種事以前發生過嗎?”


    司機迴答得很謹慎:“是有過幾次吧。”


    顧恆於是明白了,估計過不了多久費承澤就能被放出來了。


    審訊室內。


    費承澤靠坐在椅子裏,神情淡然地閉目養神,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左手大拇指輕輕點著右手手背。


    兩個警察進來,表情冷峻地在他對麵坐下。


    費承澤睜開眼睛坐正身體,是一個很配合的謙遜姿勢。


    “郝武常跟你是什麽關係?”


    費承澤凝神思索片刻,說:“他是誰?我不記得這個名字。”


    警察問:“他是薑氏物流海洋運輸部門的副經理,你不記得他?”


    費承澤恍然大悟,微笑道:“原來是他,抱歉,薑氏的員工那麽多,我不可能記得每個人的名字。”


    “昨天晚上九點,你在哪裏做什麽?”


    “在家,看電影。”費承澤頓了頓,笑容變得有些曖昧,“和我的男朋友一起,看完電影我們就睡覺了。”


    警察一拍桌麵,“態度嚴肅點!”


    另一名警察緊接著問:“郝武常一直以來利用職位掩護進行走/私運輸,你知不知道?”


    費承澤很快地迴答:“我當然不知道。”


    警察冷笑一聲:“我們已經從他的嘴巴裏問出了幾個名字,你以為你能逃得了?”


    費承澤斂了笑容,“警察同誌,沒有證據就這麽說話,我可以告你誹謗嗎?”


    “你!”


    “你是‘太子’嗎?”冷靜話少些的警察冷不丁地問。


    “不是。”費承澤矢口否認。他溫和的眉眼間突然漏出點近乎譏誚的輕佻來,隨後很快被鏡片的反光遮住神色。


    “薑氏的太子,當然是我弟弟薑寒了。”


    接到李特助的電話時已經入夜,顧恆拿上白天費承澤被帶走得太匆忙沒來得及穿的大衣,打開車門小跑進公安局。


    他到接待大廳的時候費承澤剛好在律師的陪伴下走出來,看起來臉色有些蒼白,精神倒還好,神色淡淡地和身邊人講話。


    顧恆走過去給他披上大衣,費承澤轉頭對他倦倦一笑,“辛苦你了。”


    轉頭時顧恆餘光看到了李警官,麵色如常地收迴視線,男人目送著他們走出去。


    突破記者的合圍後,他們坐進車裏。費承澤靠在顧恆身上,額頭抵著他的肩頸,輕聲說:“我餓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顧恆竟然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一絲委屈來。他抬頭看一眼,後視鏡裏司機立刻移開了眼神。


    顧恆抬起手摸了摸他柔軟的長發,問:“你想吃什麽?”


    費承澤沉吟片刻後迴答:“川菜吧,想吃點辣的解解饞。”


    顧恆還來不及吐槽他就他那個嬌貴的胃還敢吃辣,費承澤的手機響了起來。


    掛掉電話後,他的語氣明顯冷了:“去主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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