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致遠剛離開的幾天墨姝精神總是恍恍惚惚的, 而陳慶和李嬋嬋也從論壇裏知道了他們分手的事情,有一個比墨姝低一階的學妹在論壇裏唱衰他們的戀情, 對方言之鑿鑿的說白致遠的家裏放出風聲白致遠恢複單身,當然那個女生同時分析了墨姝和白致遠的家庭背景、學習能力、性格、特長等等數值, 總歸是要證明墨姝配不上那麽優秀的白致遠。


    再加上一慣住在校外的墨姝突然迴到學校,還那樣一副強裝堅強、實際上麵色蒼白的仿佛大病一場、整個人也似乎失去了那股子精氣神一般, 很多人都相信了論壇裏的帖子,對墨姝表示出同情。


    然而他們不知道, 墨姝這個時候最不希望的就是別人的同情。


    墨姝很想徹底的放下所有的顧忌和自尊,然後奮不顧身的跑去找白致遠挽迴他,然而她的電話白致遠拉黑了,qq號也刪除了, 她換了號碼給白致遠打電話對方設置了陌生來電拒接, 墨姝根本無法聯係上白致遠。


    她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白致遠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他的家和公司的地址,也從來沒有把她介紹給他的朋友們認識,他們兩個所有的社交圈僅限於學校這一畝三分地, 到了外麵白致遠和她毫無交集。


    不是不可以想別的辦法, 比如找韓雅,這幾年韓雅一直跟她不太對盤, 但如果墨姝狠下心求她, 她為了虛榮或者奚落墨姝, 也可能會願意告知;或者墨姝找私人征信社去查本市姓白的豪門家族以及他們的公司, 總歸是能夠有蛛絲馬跡的。


    但墨姝呆呆的坐在電腦前一個晚上, 最終放棄了這個想法, 她知道此時的自己就如同之前那些前仆後繼往白致遠身邊圍繞的女生一般,白致遠采取的態度隻有一個,那就是完全隔離她們,不給任何接近的機會。


    墨姝沒想到有一天他們兩個會走到這樣的地步,她苦笑出聲,笑著笑著就流下了眼淚,她和陳慶不同,陳慶喜歡遮掩自己的情感,但真的遇到非常難過的事情,還是需要找人陪伴或者發泄。


    墨姝卻完全不一樣,她真正難過的時候更加需要一個人安靜的發泄,她畏懼讓任何人發現自己的脆弱和難堪,她也更堅韌的強求自己必須熬過去,不管是多麽的艱難和痛苦,她都要求自己必須撐過去。


    那是墨姝在那個公寓的最後一天,即使那之前她拆開了那個白致遠給的檔案袋,看到了裏麵那個公寓的產權已經轉到了自己名下,而自己的賬戶也被白致遠轉了五十萬,但墨姝依然無法接受那個充滿迴憶與絕望的地方,她選擇徹底封存住那個地方。


    她心中明白從此以後白致遠再也不會踏入這裏,而她自己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重新打開門進來,但絕對不是現在。


    陳慶和李嬋嬋都很擔心墨姝,相比墨姝和陳慶這兩個畢業被分手的典型,李嬋嬋和馬洋這樣家世相當、來自同一個地方的情侶反而更加穩固,他們甚至已經計劃要畢業迴省城工作、結婚。


    也因此即使心中難過的幾乎想要與世隔絕,墨姝卻依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她狠狠的將自己的所有心情壓抑在內心最深處,然後每天瘋狂的看書。


    陳慶過來找過墨姝很多次,她想要墨姝發泄出來,當初她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是墨姝陪伴她走過來的,她也想要支撐墨姝走出來。


    然而墨姝卻越發忍耐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養成的這般執拗的性子,她無法在別人麵前留下眼淚,甚至無法對著任何人說出自己內心中的想法。


    期末考試後學校放假了,墨姝他們這批大四生也進入了大四實習期,他們的下學期不用上課而是要去各個律所、監獄或者法院實習,學校倒也給學生們分配實習單位,但是采用的自願形式,分配的單位名聲挺響亮,但據之前的學長、學姐們說真的是工作多的每天累如狗、工資卻連吃飯都不夠,真要是特別好的單位肯定是需要競爭的。


    墨姝放棄了分配實習,她迫切的想要遠離這個城市,遠離這段記憶,她甚至考慮要不要迴到家鄉,這是以前的她想都不想的事情,因為她之前規劃的未來從來都是留在這個城市,可現在這個城市沒有了她想要留下的那個人,離開似乎勢在必行。


    陳慶找到了正在考慮要不要迴家鄉的墨姝,她讓人拉了墨姝的打包好的行李,然後拉著墨姝上了車前往這個城市東邊的一個高檔小區,進門的時候保安很親切的跟陳慶說道,“陳小姐,你迴來了。”


    墨姝覺得自從白致遠離開後她仿佛和這個世界都隔著一層厚厚的膜,以至於她的接受能力和反應都遲鈍了好多。


    直到進了門陳慶將墨姝推進其中的一個房間,墨姝一個人呆在精致的房間中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陳慶收留了,她緩緩的坐到床上,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麽。


    墨姝就這麽呆呆的不知道坐了多長時間,反正進來的陳慶皺著眉看了她幾分鍾,突然說道,“這裏是我的房子,你不用租住房子了,以後就住在我這裏,至於房租也不用付,但你每天都要打掃這個房子,還有給我們準備一日三餐,現在你需要立刻去打掃房子。”


    墨姝的腦海中迴響著陳慶的話,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陳慶話中的內容,然後起身找了抹布和清潔工具開始打掃衛生。


    事實上房間非常幹淨,墨姝後來才知道陳慶家裏的保姆每天都會過來打掃,陳慶之所以讓墨姝幹這些,不過是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或讓她忙碌起來無暇顧及心中的悲傷。


    墨姝在這裏住了十幾天後快要除夕了,墨姝的精神也稍微好了一些,已經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了,墨姝覺得自己再不能這麽沉浸在悲傷中,她收拾東西準備迴家鄉。


    這次陳慶倒是沒有阻止,而是鄭重的讓墨姝答應年後一定要迴來,墨姝答應了。


    但當墨姝表露出幾分想將行李交給物流公司運送到家鄉的意思,陳慶就直言她是不是不準備迴來了,墨姝隻能默默的放棄了這個想法,所以迴家的時候墨姝隻拿了洗漱用品和幾件衣服。


    家依然是墨姝記憶中那個溫暖而充滿愛的地方,即使房子窄小而老舊,即使裏裏外外的家具、擺設絲毫沒有時尚感,可卻依然讓墨姝充滿了親切和抑製不住想要流淚的衝動。


    墨姝狠狠的睡了三天,爸媽隻以為她是累狠了,可隻有墨姝知道她是在這裏舔舐傷口。


    三天後就到了除夕,這一年的除夕墨姝打電話的對象隻剩下陳慶和李嬋嬋,她不知道該跟兩人說些什麽,就安靜的聽著她們的話語,以及無處不在的鞭炮聲。


    這一年墨姝過得很是平靜,反而就在她要出發迴陳慶那邊的前三天,她碰到了一個親戚,那個親戚的女兒未婚先孕,但男方不願意負責,那個女孩隻能打了孩子迴家鄉找對象,那個親戚跟其他人坐在一起閑聊,言談中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對自家閨女的怒其不爭和嫌棄,他們覺得這樣未婚先孕還流過產的女兒要不然就隻能找家裏條件不好、工作也不安定的頭婚小夥子或者工作穩定、又可能有孩子的離異男青年。


    墨姝聽著那家父母如此談論自己的女兒,而其他的親戚也讚同的點頭,她的心突然突突的跳起來,一種濃濃的複雜感覺衝擊了墨姝的內心,讓她在第二天就收拾了東西提前離開,她坐著火車到了中轉的一個城市,選擇了一家正規的醫院走了進去,她想要知道自己心中的猜測是不是真的。


    墨姝出了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她緊緊地握住手中的化驗單,醫生的話在腦海中不斷迴響,她懷孕了,懷孕四個月了,墨姝還是從親戚的話語中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大姨媽很長時間都沒來了。


    沒有欣喜,沒有悲傷,墨姝隻有無盡的迷茫,她不知道該去哪裏,也不知道將來要怎麽辦


    白致遠那邊既然那麽狠心要和她斷的一幹二淨,便不會因為這個孩子發生任何的轉變,而她自己呢,她要不要這個孩子


    墨姝不知道,她不是天真的人,她腦海中不斷迴響親戚們的話語,不斷想著自己一個人帶孩子將要麵臨的那些事情,造化弄人,這個孩子來的竟然如此讓人猝不及防。


    墨姝一個人走在陌生城市的街道,眼見天色漸漸的變黑,她依然沒有任何決定。


    這時她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墨姝仿佛被嚇到一般接通電話,是陳慶打來的,詢問她明天什麽時候能到。


    墨姝頓了頓突然說道,“我現在還不確定,明天再告訴你”說完墨姝掛了電話找了一家酒店住了進去,她想她可以用這一晚上來做出最終決定,究竟要不要這個突然而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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