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意任他抱著,低低地叫他的名字,“牧鴻舟。”


    “嗯。我在。”


    “我相信你不是我爸那樣的人,”鍾意看著腰上溫暖精壯的手臂,“但是我怕成為第二個我媽。”


    她轉身抱住牧鴻舟的脖子,臉貼著他的胸膛,聲音燙在他心口,“你一定要好好對我,不要讓我變成我媽好不好?”


    驕傲如鍾意,當年家裏出了事她對他隻字不提,如今卻願意把所有不堪的過往撕開給他看。牧鴻舟不知道她獨自咽下了多少苦才重新對他敞開心扉,但是他知道,以後不能讓鍾意再受一點點委屈。


    他聲線緊繃,很認真地說:“好。”


    “如果有一天你不愛我了,一定要告訴我。”鍾意吸了吸鼻子,攥著他的肩膀,“如果你出軌了,我一定會殺了你。”


    牧鴻舟眼眶發燙,“好。”


    再多海誓山盟華麗詞藻都顯得空洞,鍾意對他提出要求,他無條件答應,無條件以身相許,無條件愛她一輩子,她隻要聽到他說一句好,就夠了。


    鍾意在他胸口蹭來蹭去,眼淚鼻涕全蹭在他價格不菲的襯衫上,甕聲甕氣地:“你別動。”


    牧鴻舟就沒動了,等她蹭夠了,紅著眼睛抬起頭,她說:“換件衣服,我們來拍照吧。”


    他們在一起的三年拍了不少照片,不過都是互相拍對方的單人照。牧鴻舟不知道分手後鍾意有沒有把那些照片刪掉,但是他沒有,他三年換了兩部手機,所有有關鍾意的照片都備份了。


    照片專門放在一個相冊裏,他對著係統自動彈出的命名編輯框怔了很久,翻遍中華詞典也找不出一個能夠形容鍾意的詞。她天真又心機,嬌氣卻不驕縱,人生信條是浪漫和自由,可當身陷囹圄時,她比任何人都要冷靜周全。


    最後他把相冊命名為《小意》。


    小意,一個靈光乍現脫口而出的昵稱,把牧鴻舟的一生都困在這裏。


    他們不是第一次拍合照,卻是第一次雙方都這樣認真。從前總是鍾意脅迫,如今急切緊張的反而成了牧鴻舟。


    他把三腳架支好,調好鏡頭參數,視野內外落落大方,他們身後恰好對著鍾意臥室的窗戶。


    拍了三套合照,鍾意換了三套衣服。一套是她以前最喜歡穿的款式,紅色束腰吊帶連衣裙,膚白勝雪曲線妖嬈,美得豔麗張揚;一套是她在英國時慣常的風格,白底紅棕格紋襯裙,對著鏡頭微微頷首笑著,溫婉綽約,像油畫裏走出來的古典美人。


    牧鴻舟跟著她一起,她換一套衣服他就也找一套風格類似的,最後鍾意穿著她高中的校服出來,牧鴻舟愣住,看直了眼的同時竟不知道他應該穿什麽。


    鍾意從她的行李箱裏翻出一件球衣扔給他,“你穿這個。”


    牧鴻舟拿起一看覺得眼熟,這是他大三參加校籃球決賽時穿的。那是他在籃球隊的最後一年,但他當時全然沒有想到那會是鍾意來看他的最後一場籃球賽。


    後來鍾意走了,他從大四開始忙事業,辭去隊長職務,連帶著也退出了籃球隊。很多人對他投以鮮花掌聲,但他卻沒有了可以獻花的人。


    “想什麽呢?”鍾意催他快點,她的上衣有點小了,尤其是胸那裏悶得慌。


    牧鴻舟三兩下換好衣服出來,聞著麵料上專屬於鍾意的淡淡香味,“這件衣服怎麽會在你那裏?”


    “因為我是牛郎呀,對你見色起意,把你衣服偷了,”鍾意點了點他的下巴,彎著眼角,“你就是我的啦。”


    牛郎被織女摁著親到快斷氣。


    鍾意細細地喘著,把額角冒的汗擦了,親掉的口紅補迴去,對著鏡頭比了一個很土的剪刀手,還要牧鴻舟和她一樣也做剪刀手。


    牧鴻舟覺得太土了,有點抗拒,鍾意瞪著他,“我上高中的時候剪刀手很流行的好嗎?你小時候拍照沒有比過v?”


    “沒有。”牧鴻舟說。他小時候對拍照的印象就是一張凳子一塊背景布,拍完了交錢過兩天去取,取完了往表上一貼,就升學了。


    “那你還說土,明明你最土。”鍾意抓著他的手強行掰出食指和中指,“給我比!”


    最後拍出來的照片裏,鍾意的長發紮成高馬尾,鵝蛋臉,桃花眼,紅潤的嘴角翹著,細白胳膊緊緊環著牧鴻舟肌線流暢的手臂。


    牧鴻舟坐在雕花木椅上,漂亮的喉結下方是鎖骨的凹陷與凸起,起伏平整,他正襟危坐,有一種端正挺拔的性感。


    他屈起手肘,拿手背對著鏡頭,在胸口至鎖骨的地方比劃出一個修長的“v”,表情有點無奈,但是又很認真,頭往鍾意那邊略微偏過去一點,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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