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白鹿書院。


    阮文軒叫住了夏光:“阿光,昨天的事情我聽阿展說了,沒想到夏尚書居然會那樣的維護你。”阮文軒對此顯然非常驚訝。


    “對啊,我也沒有想到呢,昨天真是得好好感謝夏尚書了。”夏光淡淡的迴答道。


    “沒有昨天那件事,我差點都忘了你也姓夏了,你也是能和丞相府沾上一點點的親戚關係的。”阮文軒看著夏光說道。


    夏光淡淡的嗯了一聲。


    “你姓夏,又得夏尚書的看重,今後的仕途之路一定會好走的多。隻是對於楊雲,他這樣三天兩頭的找你的麻煩,你真的不考慮采取什麽手段製止他的行為嗎?”阮文軒又問道。


    “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罷了,我並未放在心上。”夏光無所謂的說道。


    阮文軒看了看夏光,以為夏光是畏懼楊家的權勢,所以才這樣說。畢竟楊雲在家裏頗為得寵,而夏光的父親隻是一個六品小官,照說,他是得罪不起楊雲的。


    “阿光,要不要我幫你找楊雲談談,或者想想其他的什麽辦法。”阮文軒提議到。


    “不用了,文軒哥哥,你沒有必要為了我和楊家過不去,楊雲他無非是嫉妒我……”夏光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然後又接著說道:“得林永夏的看重。”


    聽到林永夏這三個字,舒展的臉色暗了一下,林永夏喜歡夏光,這件事他也是知情者,隻是,以夏光的身份,最多嫁給林永夏做妾,正室是萬萬沒有可能的。他不忍心看到夏光做妾,更不忍心夏光嫁給林永夏。其實在阮文軒的內心深處,他是喜歡夏光的,夏光是如此的單純可愛,明朗的如同太陽一般,和夏光在一起時,總是讓阮文軒的心裏感覺到暖暖的。


    “阿光,其實我……”後麵的話阮文軒始終說不出口。


    “怎麽啦,文軒哥哥?”夏光疑惑的問道。


    “不,沒有什麽。”阮文軒搖了搖頭。


    阮文軒裝作在看遠處的風景,等到這股子尷尬的感覺過去後,便又說道:“對了,阿光,你對林永夏怎麽看啊?”


    “林永夏啊?”夏光疑惑的問道,不知道阮文軒突然問這個是有什麽意思:“永夏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他值得最好的一切。”夏光這樣迴答道。


    “這麽說,你也覺得林永夏好啊?”阮文軒追問道。


    “當然啦,永夏怎麽會不好呢?”夏光對阮文軒的話不知所以。


    “也是……”阮文軒的聲音裏麵帶著點落寞:“他是書院之光,家世又好,還有才情,長相也十分俊美……”


    “文軒哥哥?”夏光不解的叫了聲阮文軒。


    “不,沒什麽,你不用在意這個……”阮文軒低低的說道,隨後離開了夏光。


    等到一天的課程結束後,林永夏又叫住了夏光。


    “我真遺憾,昨天站在你身旁保護你的不是我。”林永夏的語氣帶了點遺憾,聽上去又有些旖旎。


    “怎麽啦?”夏光不解的問道:“你是怎麽知道昨天發生在春色小築的事情的?”


    “舒展在和阮文軒說那件事情的時候,我就站在旁邊,他們說了什麽,我聽得一清二楚。”


    夏光聽到林永夏這樣說,向林永夏做了一揖,然後說道:”永夏,謝謝你有這樣的心思,我十分感謝你的這份心意。“


    “阿光,你知道嗎?”林永夏微笑著問道:“你整個人就像你的名字一般,像一束光一樣照進了我的心底,讓我感到溫暖異常。”


    夏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突然這樣誇我幹啥,我會不好意思的。”


    “雖然你平日看上去有些粗枝大葉,不拘小節,而且對功課也不甚上心,但這份單純,這種衝勁,和生機勃勃的氣息,無時無刻的不在感染著我,讓我不由得被你吸引。”林永夏動情的說道。


    夏光沒有想到林永夏會突然找他說這些,夏光也沒有想到自己在林永夏心中是這樣的一個印象,不拘小節勉強說的通,可是他到底做了什麽,讓林永夏居然覺得他是一個粗枝大葉的人。


    夏光可以肯定,林永夏隻看到了表麵上的他,如果他以後知道了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他還會這樣喜歡他嗎?


    “永夏,我……”夏光實在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


    林永夏突然笑了:


    “對不起,突然說了這麽多不著邊際的話,請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啊。說正事吧,下個月初三恰好是我的生辰,年過二十,今年是我的及冠之年,家裏會替我準備盛大的生辰宴會,這是請柬,請你務必要參加啊。”林永夏說著將那份藏在袖子裏的請柬遞給了夏光。


    夏光接過了林永夏遞給他的請柬,小心的收了起來,然後對林永夏說道:“祝你生辰快樂,我一定會如期赴約的。”


    聽到夏光這樣說,林永夏對此感到十分滿意。


    很快就到了下個月的初三,夏光一大早就出門了。


    夏光的手裏拿著一個十分精致的盒子,裏麵裝著一個碧綠剔透的玉鐲子,是他千挑萬選給林永夏選中的生辰禮物。


    這個鐲子是皇上私下裏賞賜給他爹的,後麵他爹又將這個鐲子送給了他,成色極好,也因此並沒有什麽人識得這個鐲子其實是一件貢品。


    夏光來到了林府,將請柬交給了應門的小廝後,走了進去。


    夏光看到這次林永夏的生辰來了很多人,有很多同是白鹿書院的同窗都來了。除此以外,還有很多各個等級的官員也來了,果然是一場盛會。


    夏光看到阮文軒也在那裏,正在和旁邊的同窗聊天,但是卻沒有看到楊雲和舒展。


    夏光走了過去。


    “你也來了啊,文軒哥哥。”夏光熱情的對阮文軒說道。


    “我就說,剛剛怎麽還沒有看到你呢,林永夏怎麽可能不邀請你呢?”阮文軒熱情的拍了拍夏光的肩膀。


    “林永夏呢?”夏光問道。


    “你往你左邊看,在那邊,和林老尚書在一起,被一堆人圍著呢。”阮文軒指道。


    夏光往左看去,果然林永夏和他的父親林老尚書被人圍的水泄不通,簡直要應付不過來了。


    林永夏看上去和往常一樣,還是那副翩翩公子的模樣,俊美而有禮,溫文爾雅,臉上帶著適可而止的微笑,風度翩翩。


    這樣優秀的少年郎,有誰會不喜歡呢?夏光搖了搖頭,將這個念頭搖出腦袋 ,他可不能這樣為美色所惑。


    過了一會兒,夏光看到林永夏的母親,林夫人也來了。林夫人是前老太師的獨生女兒,金尊玉貴的養大,身份尊貴,嫁了林尚書後,兩人琴瑟和諧,林尚書也和他的父親一樣,不肯納妾,因此林家隻有林永夏這麽一個珍貴的獨苗子。


    夏光看到林夫人朝他的方向望了他一眼,有一瞬間,夏光感到林夫人確確實實的是在盯著他看,但很快,林夫人就移開了她的視線。


    夏光一直和阮文軒站在一起,和書院裏的同窗聊天。


    “你們知道嗎,林永夏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了。”一個白鹿書院的學子說道:“我剛剛在那裏聽人說,林夫人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了,她看中了中書令裴大人的女兒裴書燕呢。今天裴小姐也來了,就在那呢,林夫人手裏拉著的那位。”


    夏光將頭轉了過去,發現林夫人現在確實拉著一個容貌姣好的姑娘。


    “這裴小姐長的還真是漂亮啊,而且家裏是從一品呢,配得上林永夏。”另一個白鹿書院的學子感歎道。


    “是啊,我聽說裴家對這樁姻緣也是很滿意呢。”


    “林永夏就是林永夏,要娶的媳婦也真是不一般呢。”


    “那裴小姐不僅生的貌美,而且據說頗有才情,小詩寫的很有韻味呢。”


    “真羨慕林永夏,如果有這麽好的姑娘願意嫁給我,我睡著了也能笑醒的!”


    夏光無所謂的聽著這些人的聊天,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感覺酸酸的。


    夏光在林家等了整整兩個時辰,才看到林永夏向他走來。畢竟是來參加林永夏的生辰宴會,總得和主人家說上幾句話,他才好離開。


    照常是尋常的客套話和招唿,林永夏一一的敬過了他們這一群人後,才離開了。


    在離開之前,林永夏在夏光的耳邊偷偷說道:


    “到我家後麵的花園那裏等我。”


    夏光看到林永夏走開後,就找了個由頭離開了,夏光穿過前廳的門廊,來到了林家後麵的花園,花園不大,卻雅致異常,各色的鮮花爭奇鬥豔,別有一番風味。


    過了一會兒,夏光看到林永夏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阿光,讓你久等了,我太忙了。”林永夏溫柔的看著夏光說道。


    “永夏,把我叫到這裏來,是有什麽事麽?”夏光疑問道。


    “沒事兒,就是想看看你,也讓你看看我的家,你這還是第一次來吧。”


    “是啊,這花園真不錯啊。”夏光給出了肯定的迴答。


    “對了,這是給你的。”夏光拿出了他藏著的那個盒子:“生辰禮物。”


    林永夏接了過來,他沒有想到夏光居然會送他生辰禮物。林永夏打開了那個盒子,看到了那件成色極好的鐲子。


    “這是……”林永夏拿起了那個鐲子仔細的看了看,在陽光下顯得碧綠剔透,顯然價值不菲。


    “你怎麽會有這樣好的鐲子呢?”林永夏問道。


    “我爹給我的。”夏光迴答道:“就算我隻是一個六品官的庶子,偶爾也會有一兩件好東西的。”


    林永夏知道這個鐲子的情誼極重,感懷於心,由衷的對夏光說道:“真的謝謝你了,這份禮物,我很滿意。”


    這個時候,夏光看到林永夏的母親,林夫人向著他們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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