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幽對我給予厚望的工作,就這樣被搞砸了。煩死了!臨也那隻死跳蚤!蹦蹦跳跳蹦蹦跳跳讓人心煩到想要一巴掌拍死!”居酒屋裏平和島靜雄抱怨著自己最近的遭遇,激奮時抬手差點要在桌上錘一拳。


    “慢點慢點,這桌子經不起你敲。”田中湯姆趕忙勸說,讓人把手輕輕放下。再結實的桌子也經不起平和島靜雄手下這一錘。


    田中湯姆是平和島靜雄中學時的前輩,為人不說多可靠,但也給過靜雄很多有用的建議。比如中學時在他被混混騷擾時建議他染金發,這一點真的是減少了很多蠢蠢欲動想挑戰他的人。


    說起來不可思議,平和島靜雄有著一點就炸的脾氣和能舉起卡車的怪力,但是為人卻很討厭暴力,還長著一副清秀的乖乖臉。要是沒見過他打架時兇狠、讓人恐懼的姿態,誰也無法把“池袋最強”這個稱號和他聯係在一起。


    田中湯姆是為數不多的幾個見識到了平和島靜雄暴怒時的怪力,還能與他和平相處的人。因此平和島靜雄對這個學長還是保留著一份尊敬。


    “靜雄你要不要來我這工作?”梳著反叛的雷鬼頭,又戴著平平無奇的眼鏡,田中湯姆瀟灑地灌了一大口啤酒,和青年解釋:“我這的工作就是討債,剛好適合你這一身怪力。與其將力氣用在別的無所謂的地方,還不如用在工作上。”


    ……


    折原臨也遇見了難得見到的事情,他被搭訕了。


    也不是說折原臨也不受歡迎了,在他收斂起來的時候還是很受歡迎的。這個不是信口胡說,是用實際證明的。當折原臨也還在讀中學保持著優等生身份相融這個世界的時候,情書可是一封接一封地收,搭訕也是少不了的。


    但是現在嘛……還真是個稀奇事。


    拐角位置還有著修剪良好的花壇,正值噴泉開放的時間,嘩嘩的水聲和大街上的吵雜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頭發染成黃色,兩邊耳側上戴著銀色的扣環,在少年表情豐富、語調波瀾起伏地講話的時候反射著陽光,一閃一閃的。


    “怎樣?要和我一起去喝茶嗎?”最後,喋喋不休的少年停住,禮貌性的詢問,像是念下最後辯解台詞,等待審判,黃褐色的眼睛裏覆著淺淺的緊張與期待。


    “好啊。”折原臨也笑眯眯地答應了。


    錯愕地瞪大眼睛,臉上還有著稚氣的少年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原本不抱希望的邀請竟然被同意了,結結巴巴的說:“真、真的嗎!?”


    “我可沒有興趣騙小孩子。”折原臨也說。


    興奮的少年活躍得不像話,引路的同時嘴裏的冷笑話和自我介紹一直沒停過。


    說實話,折原臨也沒想到黃巾賊的‘將軍’會是這個模樣,樂天派的話癆。但是想想,又覺得情有可原,外向的少年身邊總是更容易聚集起同齡人不是嗎?


    紀田正臣,十五歲,正讀國中。興趣是講冷笑話和搭訕,現在擔任的職位嘛,新興起的獨色幫‘黃巾賊’的首領,也就是‘將軍’啦,‘將軍’。這個稱號真的是太酷了。


    一眼在大街上看到了臨也先生,呀~說起來真的是不好意思,這可能就是命運的安排吧,茫茫人海中一眼相中你,真的是羅曼蒂克~


    沒想到不怎麽喜歡男性的我居然有一天會像一個一看就是危險分子的成年男性搭訕,當然,結果讓我非常驚喜,現在能坐在一起交談真的是多虧了我的衝動。


    “誒?”紀田正臣手一抖,端著的飲料在玻璃杯裏晃蕩一圈,又落了迴去。


    折原臨也看到對麵少年震驚的表情笑笑,“怎麽?紀田覺得我是個情報販子的事很驚奇嗎?”


    “不不不,隻是沒想到而已。”紀田正臣擺著手,不好意思地說,“雖然對臨也先生的職業有很多猜測,但是販賣情報這份工作生活中也太少見了。”


    “每個地方都有哦。”折原臨也說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啊……這樣說起來,我倒是有點印象了。我可能在哪裏聽說過臨也先生的名字也不一定。”紀田正臣說。


    剛剛踏入這所城市裏世界不久的少年,正在積極探索著。被同伴和瑣事拉入非日常,輕而易舉地踏上高位,真是不得了的運氣。


    “那紀田你也很厲害嘛。”折原臨也眯起眼睛,“我的名字可不是能輕易聽到的。”


    聊了沒多久,折原臨也就準備走人了。


    “就要走了嗎?”紀田正臣問,少年感覺時間沒過去多久,眼前的男人對他來說還是一團迷霧。這短短時間的相處,並不能稍稍窺見他的真麵目。


    “哼?我還有工作哦。”折原臨也站起來對紀田正臣說。


    “那可以留下電話嗎?”紀田正臣掏出手機晃晃。


    “好啊。”折原臨也笑眯眯地說,拿過手機在裏麵輸入了自己的聯係方式,“還有郵箱哦,想找我的話可以直接聯係我。”


    “想幫忙也可以,看在我們相處得還算愉悅的份上。”


    ……


    “喂,就這麽點錢嗎?是不是在糊弄我啊?”體型高大,流裏流氣的不良青年抓著眼前的學生衣領吼道。長年浸泡在煙酒裏的嘴巴傳來一股惡臭,頭頂在麵前的學生頭上,眼神兇惡。


    “不是、石田哥、”被抓著衣領的男學生陪笑,“真的隻有這麽多錢了,我們幾個盡力湊了。”嚇得冷汗都要滴下來了。


    “切。”被叫石田哥的男人不甘願地鬆開了手,把人摔倒了地上,還吐了口唾沫,“我不管你們想什麽辦法,下個星期就要再交一迴錢。要是再像今天這樣……”男人掂了掂手裏的錢,“你們就會知道結果的。”


    “是!是是是。我們保證下次交夠錢。”男學生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額頭在水泥地上刮擦一下,就溢出鮮血,順著麵部輪廓往下流,快到眼睛了也不敢去擦。


    旁邊的兩位學生早就在男人發怒的時候就嚇到瑟瑟發抖,站在一旁畏畏縮縮地也不敢講話。


    石田眼見著也榨不出更多的油水,隻能警告一番再帶著人揚長而去。


    “小田切你沒事吧!”等看著人都走到沒影了,在一邊哆哆嗦嗦的人才敢跑過來扶起坐在地上的男學生。


    “嘶——痛死了,操他媽的石田,老子遲早有一天要搞死他。”小田切罵罵咧咧地被扶起,想要摸摸傷口結果摸了一手的血。


    “那他說的錢我們怎麽辦?”一直不做聲的男生問,平時在學校裏囂張慣了,但在真正的社會人士麵前連吱聲都不敢。


    小田切眼神陰鬱,想想自己身邊接觸到的人裏……那小子似乎還挺有錢的……“沒關係,我想到辦法了。”


    走遠了的石田抽出收到的所有錢數數又塞迴了口袋,“嘖。”混得真差,這點錢才剛剛夠醫藥費。想起在病床上的弟兄,石田就有點怒其不爭。


    居然被一群小孩子打倒了,真是沒用。黃巾賊就是一個小屁孩為首領不成器的團體罷了,老子當年和黑道打交道的時候他們還沒出生。等著,老子遲早抓到人狠狠教訓一頓,告訴他們不是什麽人都能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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