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堵車,車在車流中等待交警指揮,季蟬語百無聊賴,目光停在led大屏幕上。


    從上周起,全國各大城市的地鐵、商場內及戶外大屏幕,都在播放一段視頻。


    她對視頻熟稔於心,是個簡單的采訪,施俊和她牽著手。


    “我們都知道,施俊先生所從事的是不同的行業,你家裏也並沒涉足過遊戲領域。”主持人按設定明知故問,“請問你為什麽要收購惟普科技呢?”


    采訪純為秀恩愛而設,季蟬語低頭羞澀微笑,施俊坦然道:“因為我老婆是《星光戀物語》的忠實玩家,她喜歡,我就收購了。”


    “‘老婆’啊。”主持人八卦地追問道,“對外也叫‘老婆’,是好事將近了嗎?”


    “近不近的不取決於我,取決於她。”施俊攬著季蟬語的腰,低聲問她,“近嗎?”


    兩個她同時臉紅起來,屏幕外的季蟬語在車上,看采訪中的她戳了戳施俊:“你快說正事。”


    “小語她很喜歡玩,但我覺得遊戲的福利太少了,尤其對她這種重氪玩家,就想收購公司,讓她玩得開心點。”施俊的措辭直白不加遮掩,“外人沒法幹涉公司運營,我就來當內部人士。”


    “那你會給她發專屬福利嗎?”主持人又問。


    “會的,正好正大光明偏心小語。”施俊輕笑,“托關係多麻煩,我可以來當她的關係,詳細的福利我就保密了。”


    他私下和她說,不說是怕大家化身檸檬精,季蟬語望著大屏幕偷笑。


    “你對公司的發展有什麽規劃呢?”主持人問起外界關心的問題。


    “我是外行人,不會插手公司的運營。但是,”施俊話鋒一轉,“我看小語轉過玩家維權的微博,我希望公司能聽取建議,加以改進,以後不會有維權事件發生。”


    “我有兩個問題想問季蟬語,”主持人轉向季蟬語,“方便透露最喜歡哪位男主嗎?在遊戲裏和他談戀愛,施俊會吃他的醋嗎?”


    “第一個問題保密,我隻能說,作為資深玩家的我會多提意見,讓公司一碗水端平。”季蟬語望向施俊,笑盈盈道,“他當然不會吃醋啦。”


    采訪片段被施俊投放到全國線下,不經意間給遊戲刷了波熱度。


    網友們說他們恩愛秀得硬核,平時不秀,一秀就秀個大的,讓其他明星都向他們學習,別動不動就買熱搜秀。


    車緩緩駛過大屏幕,夕陽照進車窗,季蟬語閉目養神。


    她迴到家,糖醋排骨的香味飄出,施俊解下圍裙來迎:“今天禁止吃草。”


    洗過手上桌吃飯,手機一亮,季蟬語撂下筷子看消息,是支付寶的餘額變動提醒,她有一筆錢入賬,數目很小。


    而她每天都記賬,明確每筆錢的用途,那它的來源是?


    直覺蹊蹺,季蟬語發找展瑤幫演雙簧,展瑤配合打來,貌似焦急。


    “瑤瑤你怎麽了?別急,慢慢說。”季蟬語剛說兩句,又對施俊說,“你先吃吧,我上樓和瑤瑤聊會。”


    她在展瑤的電話中跑上樓,關門後掛電話。


    剛在桌上點開賬單,它顯示轉賬方是快遞公司。季蟬語沒下單寄快遞,為什麽快遞那邊會轉錢給她?這當中有被她遺漏的細節。


    又或者,是被施俊抹掉的,親近的人中,她隻給了他動她手機的權利。


    撥通快遞公司的服熱線,季蟬語問服:“你好,我剛收到一筆你們公司的轉賬,是關於什麽的?”


    服詢問她的姓名和訂單號,她報出,服講了快遞車自燃的新聞,向她解釋道:“女士,你的信件類物品在車上,寄件人地址在德國,上次你的家屬代替你,和服溝通了這件事,今天的轉賬是公司的賠償金。”


    “哦哦,好,謝謝你。”季蟬語手機放進口袋,坐下想事情。


    製琴師的手寫信寄到國內,因快遞車自燃而被燒毀,她的那封信是施俊後寫的,隻會是他,那個下午她在睡覺。


    小姨在國外巡演,沒帶信件不便和她比對,季蟬語上ins搜製琴師的tag,有樂手曬出手寫信,她找出她的,對照筆跡,與她信上毫無二致。


    製琴師的筆跡,施俊模仿得很像,她確信她認不出——不光筆跡,信紙信封的花紋、質地,和封口的火漆,也都精細到極致。


    他說過,模仿對他而言沒有難度。


    信被燒毀的當天,施俊就完美還原了它,迴想自己班門弄斧漏洞百出的表演,季蟬語捂住臉倒在床上。


    這封信他寫的,他精通德語,她卻渾然不知,指德為法,還胡編亂造,太丟人了。


    “小語在嗎?能開門嗎?”施俊在臥室外敲門。


    “你進吧。”季蟬語扯過毯子遮住臉。


    “幹嘛擋著,多悶啊。”施俊伸手要拽,被季蟬語一爪子拍手上,無奈收手,“好好好,不拽了,不拽了。”


    “哪是法語,是德語,”季蟬語毯子蒙住頭,舉起施俊版手寫信,“我還當秘密對你顯擺,沒臉見人了。”


    “你都知道了。”施俊隔著毯子摸摸季蟬語的頭,“下次換個冷門的語言,或許能難住我。”


    “又來凡爾賽。”季蟬語背過身,看她胡謅,施俊想必憋笑憋得很費勁。


    她脖子露在外,施俊輕撓她後頸,她扭來扭去不許他碰。


    “你要等喜訊,沒等來喜訊,反而它意外損毀,我不想看你沮喪。”施俊將另一封信塞到季蟬語手中,“我當年的信,記得算清楚,憑記憶做的。”


    聞言,季蟬語掀開毯子坐起,打開施俊的信封,動作很謹慎。


    她剛才與照片粗略比對過,實物到手一看,兩封信除了新舊,幾乎沒差異。為一封她未必能分清差別的信,施俊親手繪製圖案,裁製信封,書寫文字,印下印章,他妥帖的用心寫在文字裏。


    她醞釀的驚喜,一下就不驚喜了,季蟬語忽地懊喪。


    “可這樣就沒驚喜了呀。”她喃喃道,“我想送大提琴給你,你提前發現了,還算驚喜嗎。”


    “驚喜是你本身,你是我生命中最耀眼的驚喜。”施俊從背後抱住季蟬語,她一縷發絲滑過他喉結,帶著微癢的觸感,就像心動。


    “人生都被點亮的感覺,我以為我不會體驗到,自從遇見你,太多沒遇上的都叫我遇上。”由她產生的無窮無盡的新鮮感,他最向往,“讓我想獨占。”


    大屏幕裏的采訪在腦海浮現,季蟬語鼓起勇氣問:“其實,采訪的時候,你沒說實話吧,你是會吃醋的對嗎?”


    “沒有哦,小清嘉。”施俊淡淡笑道,“現實和遊戲我分得開,你憑什麽要為此割舍?”


    “我說他是我老公,你會生氣嗎?”季蟬語在試探施俊吃醋的底線。


    “不會。”施俊的唿吸很輕,貼在季蟬語耳邊,“換作是我,有特別喜愛的角色,可能也會陷入迷戀中。”


    猶豫著,季蟬語再一問:“我拿他和你對比,你會生氣嗎?”


    “不會。”施俊修長的手指優雅拿過信紙,幫季蟬語疊好放迴信封,“他是人創造出的藝術形象,結合了創作者的美好想象,沒有人的普遍缺點,比真實的人更優秀,更無懈可擊,我沒必要和他比。”


    “對哦,我不該拿你和他比的。”季蟬語沒說,大家對紙片人和真人有兩套標準,俗稱雙標。


    同樣帥氣多金,部分行為放紙片人那,會被誇帶感,放真人那,人早涼透了。


    “沒事,隨便比。”施俊輕歎,“在他來到我們的世界之前,你可以選我,我會時時刻刻陪著你。”


    他堅不可摧的精神,今天第一次鬆動,露出能稱之為脆弱的特質,即便它很微小,季蟬語仍被牽動心緒:“開玩笑,他怎麽會來,來我也隻要你,把他留給全身心愛他的人去愛。我和你相處才久,最契合的伴侶非我們莫屬,我要你。”


    “隻要我嗎?”施俊問。


    “隻要你。”季蟬語豎起三根手指發誓,“我拿假誓言騙過你,這次是真的,不管什麽情況,我隻選擇你。”


    “傻瓜,別這麽嚴肅。”施俊掰開季蟬語緊握的手指,“誓言要在婚禮說,而且,不要苦大仇深的。”


    “婚禮嗎。”季蟬語摩挲著兩封信,“我們要挑個漂亮的顏色,來裝請柬。”


    “江行止還說,要幫咱們設計請柬,他呢,不見人影了。”好友公司注銷,遣散員工,音訊全無,施俊問霍嶼光,對方隻說沒死,沒說人去了哪裏。


    “能請到他來嗎,沒請到是很遺憾。”對業界大佬抱有欣賞之情,又有施俊朋友的因素疊加,季蟬語打聽江行止的近況,“他安全嗎,沒出事吧?”


    “誰知道他們在搞什麽名堂。”施俊給季蟬語喂定心丸,“別擔心,他不來我們就自己設計請柬,婚禮是我們的。”


    “我想我們的婚禮上,大家都齊齊整整的歡聚一堂,來一場盛大的派對。”季蟬語憧憬道,“你承諾過的,不能食言哦。”


    “嗯,不食言。”施俊自作主張替好友決定,“我拖也要把他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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