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媽媽對黎婉有點看不上,成親一個月了,沒見著她來一次,不過若要她為了老夫人生了病,她心裏也不安。


    把人勸走了,江媽媽歎了口氣,推開門,躡手躡腳走了進去,老夫人睡著了,江媽媽拿了凳子坐在邊上,不時掖掖被角,手裏拿了件秦牧隱的衣衫,慢慢將其中刮破的地方一針一線補上。


    老夫人醒了,外天灰蒙蒙也看不清什麽時辰了,直起身子,偏頭看著江媽媽,嗔道“都說光線不好不要做針線了,隱兒娶了媳婦,你把衣衫拿到畫閑院,他媳婦會做!”


    江媽媽收了最後一針,拾起剪刀,貼著衣衫把線剪斷,歪頭,笑道,“我眼神還好,整日不找點事兒做都閑出病來了!”


    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理順了,疊好放在凳子上,收拾好針線,擱到旁邊針線抽屜裏,伺候著老夫人穿衣,說起黎婉來,“我瞧著那孩子性子比前些日子看著沉穩了不少,說來陪您說說話,我打發她走了,淋了雨,身子又穿得單薄,真生了病,您要多久才能抱上小少爺,她說晚上來,我也幫著辭了,來日方長,心真要是個好的,總能看得出來!”


    江媽媽把衣擺的褶皺理平了,直起身子扶著老夫人坐下。


    每日被伺候著,老夫人也忍不住揶揄,“你還說閑出病來,光伺候我,就有得你忙了!”老夫人坐在銅鏡前,細細打量著眉角,“看吧,總說我年輕,一笑,都有細紋了!”


    “那是福氣紋,經常笑的人才有,您要是不笑,跟十八歲的姑娘似的!”江媽媽利落的挽了個發髻,夾起梳妝盒裏的簪子,一插,略有散亂的頭發變得嚴絲不苟,滿意的把碎發朝裏攏了攏,完了,拿出金項圈掛在老夫人脖子上。


    指著銅鏡,笑道“瞧瞧,是不是和十八歲的姑娘差不多?”


    銅鏡裏,剛貼了嫣紅的唇輕微往兩邊一咧,老夫人笑著在她頭上一拍,“是,我們都是十八歲的大姑娘呢!”


    明眸一笑,一兩絲細紋從眼角爬過,老夫人笑得更開懷,有細紋了,老了呢,真好!


    第4章 伺候用膳


    黎婉身子骨本就偏冷,走了一圈吹了冷風,有些經不住了,吩咐紫蘭將陪嫁的兩床大紅底繡五蝠捧雲團花的錦褥抱出來,一床擱屋裏她用,一床給書房的秦牧隱送去。


    風唿唿掛著,樹上葉子落得隻剩下光禿禿的杆了,一院蕭條,一屋冷清,黎婉枕在靠枕上,手裏暖著暖爐,迷迷糊糊竟又睡著了。


    醒來時,屋裏掌了燈,五連珠圓形羊角宮燈散發著暈黃的光,她猛地坐起身,外邊天黑沉得厲害。


    “什麽時辰了?”她還要去靜安院伺候老夫人用膳,若遲了,江媽媽會越發不喜她。


    上輩子江媽媽就不喜她,當著老夫人的麵不曾冷言冷語,暗地裏沒少對她橫眉冷眼,她覺得是江媽媽長相的因素,江媽媽身材微胖,長圓臉,眉心有顆痣,麵容嚴肅,丹鳳眼一斜,嚴肅淩厲,她不怕老夫人,怕江媽媽得緊。


    紫蘭坐在她腳邊,聽著她聲音都啞了,急忙擱下手中的針線,伸手,探了探她額頭,“夫人,您發燒了!”


    黎婉搖頭,指著桌上的茶杯,“無礙,喝杯茶就好了,對了,什麽時辰了?”


    掀開被子,腿一伸,一股涼意竄入腿間,她不自主的縮了下,抓緊了手裏的錦褥,“把我的襖子拿來!”


    紫蘭記著她要去靜安院伺候老夫人,為她穿好襖子,說道,“下午又下了雨,天黑是黑,時辰還早著!”


    黎婉睡覺時,發髻上的玉簪沒取,此時插在頭上,發髻緊了難受,她理好衣衫,坐在銅鏡前,“盤一個簡單點的發髻,去了靜安院,還能陪老夫人說說話!”


    老夫人不喜花枝招展的人,紫蘭打開梳妝盒,要拿玫瑰晶並蒂海棠修翅玉鸞步搖時,黎婉皺了皺眉,“那支玉蘭花頭的玉簪就很好!”


    玉簪是成親第二日老夫人給的見媳禮,上輩子她隻見著太簡單了,拿迴來一次都沒戴過,後來才知曉,玉簪是老夫人和老侯爺成親時,老侯爺給的信物,暴殄天物了她還不自知。


    側著頭,銅鏡裏,玉簪插在發髻上,使得整張臉都溫婉不少,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還下著雨,黎婉換了雨靴,把鞋子給紫蘭提著,她撐著傘,紫蘭要提燈,被她阻止了,天沒黑,提了燈籠在老夫人眼裏,隻覺得鋪張浪費了。


    走出院子,遇著從外邊迴來的紫晴,她沒認出黎婉,瞥了眼欲匆匆走過,紫蘭停下腳步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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