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臉色一紅,他蹲著她坐著,這種感覺,比她看見他第一次笑時還要震撼,窗外的大雨好像都停下來了,眼神裏全是他的倒影,她腦子裏安靜得很,可是分明又有什麽一下又一下的敲打著她的耳膜。


    秦牧隱見她還愣神,出聲提醒,“走了。”


    黎婉神情恍惚,不自覺得邁開了步伐,走到門口才轉身看他。


    秦牧隱心底的不愉煙消雲散,她在外邊沉得住氣,可是在他麵前,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隻一眼,他就明白她心底的感受,正是因為明白,上前兩步抓住她的手,和煦道,“攀著我手臂,雨勢大,還得打傘。”


    黎婉張嘴就想說算了,一人一把傘走路也快,對上秦牧隱不容拒絕的眼神,她默認的點了點頭,心緒還未從之前的那一幕中迴過神來。


    走在雨中,耳中全是唿唿的風聲,雨聲,黎婉想說什麽擔心風雨大秦牧隱聽不清楚,故而張了張嘴,挽著他手臂的力道微微收緊,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秦牧隱走的是書房的方向,黎婉知道他的用意,跟著他一步一步走得平穩,兩人身邊沒有帶丫鬟小廝,分雨中,就兩人相依而行,黎婉側目,他的側臉也好看,目光炯炯得看著地麵,遇到低窪處會小心避過,即使她穿著雨靴。


    走到書房外的走廊,秦牧隱收了傘,他穿的本就是靴子,黑色的靴子淌著水,而她的雨靴是俏皮的淺綠色,上邊還可有白色的雪花,四隻腳並在一起,一眼就看得出是男子和女子,黎婉靠著牆邊,雨透過牆邊鏤空的圖案打濕了地麵,秦牧隱拉過她身子,“你走外邊,裏邊容易淋雨。”


    飄進來的雨雖然不大,可也會淋濕肩頭,黎婉嘴角上揚,眼神裏全是他說話時的關懷以及溫柔,黎婉伸出手,挽著他手臂,輕輕喚了聲,“侯爺,那隻小鳥從哪兒來的?”


    死了一隻,秦牧隱用一晚上又找了一隻迴來,而且還是剛出生毛沒有長全的,那晚雨勢大,她不知道秦牧隱如何吩咐全安幾人的,“侯爺,這一刻,妾身死了也值得。”


    秦牧隱低頭想了想,那晚她哭得傷心,三隻鳥她看得比什麽都重,他迴屋時吩咐全福去外邊找一隻迴來,不管用什麽法子,第二天他就要見到,京裏鳥市上有賣鳥的,可是天色太晚,別說鳥市,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全福皺著眉頭,幾名小廝中隻要她箭法最好,秦牧隱什麽意思他大概知道了,宵禁了城門早就關上了,他拿了秦牧隱的牌子出城,去樹林裏挨著挨著找了一宿,差不多天亮了才到一棵樹上找到,說來也巧,鳥窩被雨刮了下來,正好卡在一簇灌木叢中,他低頭一看就發現了,鳥窩裏有兩隻鳥,其中一隻沒了生氣,剩下一隻也奄奄一息,全福將小鳥放在心窩處,騎在馬背上不時要拿出來看看,生怕中途它死了。


    還好,迴到侯府小鳥還有氣,給鳥兒喂了食,他要去找張大夫看看,秦牧隱阻止了他,“不用,直接放到院子裏去,吩咐下邊的人管好自己的嘴,夫人要是聽到了什麽風聲,後果自己擔著。”


    全福累了一宿,連著兩日秦牧隱讓他在屋裏好好休息,他請全福還有一個主要的因素,這些日子全福不怎麽在他跟前伺候,黎婉縱然懷疑了也找不著證據,此時聽她說起,秦牧隱也不反對,雲淡風輕道,“全福從外邊迴來恰巧撿到一個鳥窩,裏邊有兩隻鳥,死了一隻,剩下的一隻就帶了迴來,剛好湊成府裏的三隻。”


    說完,對她後邊補充的話皺了皺眉頭,冷下臉來,“真想為我死就好生活著,哪一日我想清楚了死法再與你說。”


    不過是給她找了一隻鳥,給她穿了一次鞋就高興得想死了,秦牧隱心裏反思,難道他平時對她太不好了?


    黎婉絲毫不覺得害怕,相反,身子往他身邊靠了靠,小鳥依人道,“妾身就是太高興了,侯爺,妾身才不想死呢,妾身要好好活著,等到七十歲了八十歲了,妾身也要陪在侯爺身邊伺候您穿衣洗漱。”


    黎婉說的是她兩輩子的心願,一直都想好好地待在他身邊,上輩子因著一些事她錯過了,這輩子,她一定會牢牢的守著他,守著侯府,和他一起慢慢變老。


    靜安院,老夫人是趙氏坐在桌子兩邊,氣氛仍有些凝滯,老夫人表情淡淡看不出什麽,趙氏一臉通紅,眉毛往中間擰著,眼眶微紅,估計是哭了一場,黎婉跟在秦牧隱身後進了屋,上前給老夫人行禮,趙氏在旁邊哼了一聲,聲音雖然輕,黎婉卻是明白了,趙氏和老夫人起爭執的原因是因為她,黎婉微微側了側身,屈膝給趙氏行禮,“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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