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涼快,唯一坐在秦牧隱身上,彎腰啃著秦牧隱手背,秦牧隱無奈,“爹爹剛迴來沒洗手,髒,啃了肚子痛。”唯一力道控製得好,不會使勁咬秦牧隱,而是用側邊的牙齦梗秦牧隱的手,像是有人拿著木頭輕輕夾似的。


    這時候,門口丫鬟通稟,“夫人,全安來了,說有重要的事與您說。”


    黎婉轉身,與秦牧隱對視一眼,後者連連搖頭,“我也不清楚,你叫全安去西次間,我抱著唯一去靜安院。”斷奶後,唯一到了靜安院門口就嚎啕大哭仰頭指著外邊走,黎婉抱著她沒法子,秦牧隱今日得空,抱著唯一去靜安院轉轉。


    黎婉瞥了眼他懷裏的唯一,心底失落,“你試試吧。”黎婉後悔了,若斷奶後唯一更親近秦牧隱,她不會這麽早斷,她心底矛盾,唯一與秦牧隱好處,她輕鬆些,可總像被人拋棄了似的。


    西次間,全安局促不安站在正屋中間,黎婉坐在落地圓木桌前,出聲詢問,“你找我有何事?”


    兩人心知肚明,黎婉拗著性子不說穿。


    全安垂著頭,雙手將手中的盒子奉上,神情肅然,凝眸道,“奴才自幼在侯府長大,老夫人侯爺待奴才不薄,出門的時候遇著打賞的大人少爺多,這些,便是奴才全部的家當了。”說到這,全安頓了頓,神色一荏,“奴才想拿全部當做給紫蘭姑娘的聘禮,光明正大娶她進門,還請夫人成全。”


    光明正大擱在別處便是大不敬了,黎婉不在意,盒子有些念頭了,卻保護得好,沒有掉漆,上邊纖塵不染,黎婉打開盒子,上邊堆著一疊銀票,最多的一百兩,下邊有五十兩,三十兩,再下邊就是堆的碎銀子了,碎銀子多,占據了不少空間,黎婉心底算了下,沒有上千兩,五百兩跑不了。


    全安手自然炊在兩側,語聲緩慢,“奴才未遇著紫蘭姑娘之前從未有過成親的念頭,曾和二管家說過,一起住這麽多年了,大家皆未說親,待年紀大了不能在侯爺跟前伺候了,便整日在院子裏掃地,下棋,聊天打發剩餘的時間,遇著紫蘭姑娘了,二管家探過奴才的口風,奴才死要麵子,當日應承下來的事兒怎好意思反悔,所以才說了那番話……”


    算是解釋府裏關於他討好紫蘭姑娘後甩手走人不負責任的事,黎婉闔上盒子,臉上看不出情緒,“還有呢?”


    全安莫名鬆了口氣,來的時候他擔心夫人不給他機會直接攆他出去,頓時,心底有了勇氣,屋子裏沒有其他人,全安大膽道,“紫蘭姑娘性子沉穩,做事進退有度,奴才自知配不上的,奴才家中人口簡單又在莊子上,奴才爹娘自小教奴才做人要有始有終,不可三心二意,始亂終棄,奴才將所有家當拿出來便是想表明奴才的態度,若有幸娶了紫蘭姑娘,奴才裏裏外外都是她的,絕不會在外拈花惹草,做一個負心人……”氣勢蓬勃升起,全安信誓旦旦保證道,“若有朝一日奴才背叛了紫蘭姑娘,願意受淩遲之死,永世不得超生。”


    黎婉並沒因著他慷慨激昂的誓言答應下來,一張臉平靜如常,“你先迴吧,我再想想問問紫蘭的意思。”


    全安提心吊膽稱是退下,紫蘭一開始不答應是在意夫人的看法,夫人對他改觀了,紫蘭那邊該不會問題了吧……全安擔心有變,拐著彎給紫蘭遞了話,依著他往常的性子定會直接使點小把戲說夫人同意他兩的親事了叫紫蘭沒了退路,現在確是不敢,隻讓紫薯與紫蘭通聲氣,他向夫人提親求娶她了。


    另一邊,秦牧隱轉了大半個院子將唯一哄睡著了才進了靜安院,到內室唯一就睜開眼,見是老夫人和江媽媽,撇著嘴角欲哭,秦牧隱忙安撫她,“唯一不哭了,江媽媽做了好吃的糕點,南瓜糕,可好吃了。”


    江媽媽得到示意,遞上手中的盤子,秦牧隱夾起一小塊南瓜糕湊到唯一嘴邊,“啊,唯一張嘴嚐嚐。”微甜的南瓜加上蜂蜜,味道極好,第一塊的時候,唯一張嘴大哭掉了,秦牧隱不氣餒,嚐試第二塊,輕聲哄道,“唯一聽話,吃完了我們就迴去了。”


    唯一配合地咬了兩口,頓時不哭了,梨花帶雨的臉現出了笑容。


    老夫人在旁笑得開懷,“但願吃了南瓜糕不記恨祖母了,好吃嗎?”


    唯一吃飯隨了秦牧隱,細嚼慢咽,加之牙齒又少,很是吃了會才將南華糕吞下去了,完了,又望著江媽媽手中的盤子,秦牧隱擺擺手,示意江媽媽端下去,唯一不肯,扭著身子伸手拿,秦牧隱按住她的手,“吃多了積食,明日爹爹抱著唯一再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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