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世熙點了下頭跟龍山出去。金南俊這樣說是有根據的,下台時他跑得快,另外幾人跟在他後麵,薑世熙和龍山走了沒幾步就和他們迎麵撞上。


    simond d見兩人從拐角轉過來倒有些同情薑世熙,loonut對愛他的人來說是上癮的毒品,對不喜歡他的人來說如同汙泥。比如薑世熙,他感覺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坨屎和一群圍著屎的蒼蠅。


    虧loonut還笑得出來,摸摸開始腫起來的臉頰,“世熙,別這麽早走,一會兒一起出去玩兒吧。”


    她抬起頭,冷著臉像冰雕,嘴唇微動,話語像是從牙縫間擠出來的,“不巧,我有行程。”


    “這都九點多了還有什麽行程。”


    “深夜電台。”她的聲音如機器一樣生硬,連眼神也冷的人心發慌。


    跟在他們身邊的一個女孩兒說話了,出聲先是不屑的噴氣,“矜持什麽啊,前輩讓你來你還敢拒絕。”


    龍山不樂意了,“你又是哪鑽出來的,該哪玩兒哪玩兒去!”


    他不認識這個人薑世熙知道,藝名jolly v,也是地下女rapper,實力一般卻愛惹是生非。薑世熙不想惹她沾上一身腥,對龍山說,“我們走吧。”


    兩人想走,站在loonut旁邊的人笑嘻嘻的攔住了龍山,“和我們一起玩兒吧,這麽早迴去也沒事幹。”


    “你們還想硬攔不成?”龍山對他們大聲喝道。


    那人退了半步。因為loonut資格老,在他們中是大哥的角色。他一明顯的表達對薑世熙的好感,所有擁躉都唯他馬首是瞻,言語不忌。龍山聲音一大,他們也覺出不合適了,simon d出言解圍,“既然有行程就算了,不能耽誤工作,下次再說。”


    此話一出,如和緩劑撒下來,龍山的臉色好看了些,但還是緊緊擋在薑世熙前麵。loonut向前走了兩步,到薑世熙麵前,輕聲問她,“抱歉,剛剛你太漂亮了,我沒忍住。真不和我們一起嗎?”


    平心而論,他長得不錯,聲音也好聽,不然紅不了這麽些年。此刻他臉上帶著一絲欣賞喜悅,還有莽撞過後的歉意,更是吸引小女孩的樣子,可惜不受薑世熙待見。薑世熙想壓住心中的野獸,他不該來招惹她。


    她招招手讓他上前。loonut以為薑世熙原諒了他的冒犯,有些欣喜,繞過龍山又向前走了一步。剛好到薑世熙身邊時,猛地被薑世熙一個勾腿絆倒在地。瞬間,薑世熙踩在他的胸口上方,他立刻覺得胸口發憋,不好喘息,下意識抓住她的腳腕。


    眾人被這個變故驚呆了,紛紛緊張起來,可她似乎並無進一步打算。低頭看了他幾秒,厭惡的抬起頭,眼睛向下瞄,微微歪頭說,“你以為隻有你喜歡我嗎?”聲音從嗓子靠後的位置發出來,低啞中透著冷漠厭惡。


    loonut被她的大不敬之舉驚住了,拽拽她的腳腕卻發現它如同生根一樣一動不動,那幾人也急了,個個上前想幫他。


    “都別動,沒準它一滑,照著喉結就去了,到時候唱不了歌可別賴我。”她說著把腳向下沉了一步,越發逼近他的脖子,loonut氣息一窒,舔了舔幹燥的嘴唇不敢再動。


    薑世熙大膽的抬起頭,眯起眼睛環視對麵的人,像隻伺機而動的惡狼,複而低下頭,慢悠悠的蹲下去,陰冷的對他低語,“你知道我的名字,也該知道我的脾氣。我脾氣好嗎?”


    “……不好,壞透了。”他臉上無懼意,眯起眼睛看她。薑世熙最初進入地下時把‘狼崽子’這個外號也一並帶了進去,凡是知道她的人都知道她老實卻不好惹。


    “你知道就好。什麽sns、照片、情話,屎一樣的東西別往我身上糊。以後不要見麵,也別提我的名字。”她最後一句話聲音極小,絮絮低語,“我喜歡聽話的人,不然走夜路的時候,可別忘了看看身後。”


    薑世熙站起來,在他胸口上蹭蹭鞋底,慢慢抬起腳,loonut卻感覺到比她用力踩他時更濃重的危機感,他是把老虎當小貓了吧。loonut慢慢坐起來,盯著她目不轉睛的看。


    在underground圈子混跡的人多少聽過或經曆過混混,甚至也有自己就是的,除了jolly v無知者無畏,“你就這樣對前輩?你這個沒有教養的……”她身邊的男人遮住了她的嘴。


    龍山拽了她一下,薑世熙意識到該走了,不理會她想說什麽,低頭跟上龍山。經過她身邊時,她掙開了男人的手,“呀!你是瘋子嗎?想毀他的喉嚨?”


    她頓了一下腳步,笑了一下,沒有一絲笑意,僅僅是皮膚向上扯了一下,輕輕的問她,“你以為我敢打他,不敢打你?”淡淡語氣中的威脅讓jolly v些微瑟縮,薑世熙鄙夷的說,“讓你的哥哥們給你開個幼兒班上上吧,想幫前輩出頭,也要看看自己的斤兩。”


    說完她不再停留,和龍山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simon d一直看著她的背影,直到他們消失在走廊拐角。他心裏猜疑,據說她打架很厲害,看來不是空穴來風。loonut的眼神簡直是在發光,盯著薑世熙離開的方向一動不動。


    一開始和龍山嬉笑的男人扶他起來,問道,“哥,你怎麽了?”


    他舔舔嘴唇,笑得榮光滿麵、活力四射,“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漂亮又強勢,心要跳出來了,我覺得我比之前更愛她了!”


    那人目瞪口呆,這tm神發展!踩出感情了?難不成他的老大是抖m?


    一行人向化妝間走去,身後jolly v不停吵吵著罵人,非要追上去讓薑世熙說說幼兒班是怎麽迴事,被捂她嘴的男人攔下了,小聲和她解釋著什麽。loonut越走越快,最後如競走衝刺一樣推開薑世熙所在化妝室的門,金南俊被巨大的開門聲嚇了一跳,下意識說,“世熙走了!”


    “我知道,我看見她了。”他走進去兩步,似乎激動的難以自持,“你、你見過她生氣嗎?”


    金南俊茫然的搖搖頭,“從未見過。”除了今天,他在心中補充道。


    “真的從未見過?”他盯著金南俊的眼睛。


    有些被這個陣仗嚇到,金南俊疑惑的點頭,“她喜歡別人和她開玩笑,遇到不合適的也不生氣,最多說一句‘別做了’。”


    “她揍了我……”loonut低語著,摸摸臉頰和下肋,興奮過去疼痛感上來了,“果然是我喜歡的女人……”


    聽得金南俊臉上一陣抽搐,這是個抖m吧,低下頭,再抬頭臉上是純良的傻笑,說,“那前輩可得多多努力,想追世熙的人,光我知道的入伍能湊兩個班了。”


    車上,龍山坐上駕駛座後久久不能平靜,她說的那些話在耳邊一直迴蕩,身影也是,讓他解氣又害怕,“世熙啊。”


    他轉頭,見薑世熙把座椅放平躺著,泰然自若的應他,“嗯?”


    “……你說話是認真的嗎?”他忐忑的問。


    “難道我說假話?”她睜開眼,略顯疲憊,“放心,不會惹出事的,我可是隊長,隊長怎麽能惹事。”


    剛剛還不叫惹事嗎?龍山皺眉發愁,薑世熙又說,“那幾個人不用管,他們想說什麽就說去,死無對證。觀眾對我的印象還停留在k-pop star的時候,沉默寡言,喜歡開玩笑耍些小聰明。別擔心,我有分寸。”


    姑且隻能這樣了,龍山啟動車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薑世熙想到發來的節目邀請,《smtm》的後續節目,邀請女性rapper的比賽,名字還沒定,嘉賓裏有jolly v,“剛剛的女人就是jolly v,所以的邀請推掉吧,我覺得那個節目不太保險。”


    龍山歎氣點頭,“好吧,唉,挺好的機會……”


    之後loonut沒有大動靜,jolly v倒是鬧騰起來,寫了首diss曲罵她。水平太低,薑世熙沒有理,反響也不大。


    考試結束後禮物也沒有停,宿舍房間裏一直充溢著不同的花香,卡片內容從祝賀考試成功變成各種詩句。終於到成績放榜當天,與鮮花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個巨大的快遞。大概也是他送的,這樣猜測著她打開外麵的包裝紙,一副油畫漸漸顯露。


    薑世熙抽出卡片,上麵寫了一句情詩,‘我曾占有你,像一個美夢,在夢裏稱王,醒來隻是一場空’。如像往常一樣沒有署名,下麵寫了一行字,‘想我了麽?’。薑世熙仔細看著肖像油畫,是他們在party上重逢之時她的樣子,最下麵屬著畫家的名字,崔勝賢。


    同時,崔勝賢畫家在家中得意的想,我的世熙一定感動壞了。


    這是他算計好的,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收到陌生禮物,感受到接連不斷又細致入微的關心。直到得到成績的當天,即精神最鬆懈的時候知道送禮物的人是他,感動會成倍的增加。尤其最後的禮物是他親手畫的薑世熙的畫像,她一定感動的不行不行的。


    唯一的缺憾,他本想寫‘我想你了’,這是他想說的話而且女孩子會更感動,但是強烈的自尊心讓他說不出口,最後下筆卻是變了樣。不過,top沒料到的是,她第一天便認出了字跡的主人。


    薑世熙從未畫過自己的肖像,也沒有人為她畫過,乍一得到這幅畫感覺怪怪的。最初的怪異過後確實很感動,她懂得畫家在畫紙上傾注了什麽樣的感情,如果不是以珍重的心情對待作品,是不能畫出傳神的肖像的。她很喜歡這幅畫。


    再看看那句詩,薑世熙讀過,是《莎士比亞十四行詩》中的一句。出自第一部分,說是情詩,其實是莎翁寫給好友的,用以歌頌朋友的美貌和兩人的友情。她心中喜悅,看來我還是蠻漂亮的嘛。


    所以說,top啊,為什麽該含蓄時不含蓄,該大膽時不大膽呢?藝術能讓你追到媳婦嗎?


    斟酌再三,薑世熙給top發去感謝短信:謝謝花和禮物。


    這是他們吵架後她第一次主動發短信給他,處於滿意心情中的top沒有在意信息的簡短。他快速寫下設想過的要求發給她:你成年了,過來喝酒。薑世熙想起top很久前說過等她成年後一起喝酒,往日溫馨迴憶湧上來,令她情不自禁應邀前往。


    除了薑世熙認出top的筆跡這一點,事情的一切發展都在top的預料之內。薑世熙的疑惑,之後的感動,鬆懈之下衝動的應邀,top算計的很準。關於戀愛的反應,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薑世熙。所以權誌龍說善用sns才能抓住薑世熙他嗤之以鼻,他要抓住薑世熙,有一百種比公眾視線更好的方法。


    他得意洋洋的想,我可真是甜壞了!


    一個小時後,薑世熙進入到top的家中。“我說過等你成年我們再喝。”他打開一瓶葡萄酒為兩人倒上淺淺的一杯,“我特意收了一瓶你出生的年份,95年。”


    “年份重要嗎?”薑世熙不懂酒,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


    “對紅酒來說非常重要,不過醉了之後都差不多。”他不是想普及紅酒知識才叫她過來喝酒的,所以斷開了這個話題,“我準備了幾瓶,還有一瓶是87年的。”


    薑世熙迴憶了一會兒,“你的生年?”


    “嗯,你不知道我的生日?”說起來她生日時收到了他的禮物,十一月他的生日卻在備考中‘忘記’了,準備好的禮物盒扔在櫃子裏好久,大概落灰了吧。這麽一來薑世熙有些尷尬,摸著鼻子,“我知道你比我大,沒記住年份。”top佯裝責備的看著她碰了一下酒杯,薑世熙認罰的喝了一口,“現在記住了。”


    他自信的握著酒杯,“我們來做遊戲吧,輸的人喝酒。”


    薑世熙不急著答應,好奇的問,“什麽遊戲?”


    “輪流提問,答對贏,輸了一杯。”


    這麽簡單,薑世熙自認為很聰明,算得上是博覽群書,知識問答肯定比top做的好多了。於是她一口應下,“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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